夜已渐深。
龙虎山的山匪一直没有动作。
往往这个时候,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李弦平劝诫加拉拽着,终于把貂蝉带着来到李弦平父亲的房间,并准备了可以点一夜的蜡烛。
这个世界有着离世者房间,头七前半夜得点着蜡烛的习俗,所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弦平靠在窗户一侧的墙上,注意到另一侧的貂蝉因为现在这样的环境很是扭捏,不由开口安慰:“婵儿,不用太过避讳,过了今晚就好了。”
“嗯。”
貂蝉微微的点头,但是还是因为男女有别,又是大晚上的待在她养父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的不安。
李弦平弓着身子,慢慢挪到貂蝉的身边。
对于李弦平的举动,貂蝉只好慢慢往后面退缩,直至被李弦平逼到墙角,脸蛋迅速开始泛红。
李弦平大拇指按在貂蝉的嘴唇上,让她不要说话,眼睛则死死盯着貂蝉的脸。
此时无言,更胜千言。
直至一根蜡烛燃尽,房间一片漆黑。
早知道,早点点第二根了。
李弦平有些尴尬,摸着黑,点燃第二根蜡烛。
就在第三根蜡烛快要烧尽,李弦平点第四根蜡烛的时候,屋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此时已经是子时三刻。
不速之客比李弦平预想中来得早。
李弦平随机应变,装作没有听见动静,点完蜡烛就对貂蝉作嘘声的动作,离开了房间,直奔着下人居住的地方去,进了空房间,不再有响动。
而春夏冬竹早已被安排在衙门里躲避,李弦平这边又有夜梅作为兜底,一切都在李弦平的算计当中。
偷偷摸进来的四个山匪径直摸进了李弦平的房间,直到一阵巨大的动静过后,范增匆匆赶到李弦平父亲房间的窗户外面,朝里面呼喊:“启禀城主,抓住了四个匪徒。”
范增注意到房间里烛火微微晃动,就是没有听到李弦平的回应。
就在貂蝉憋不住的时候,李弦平静悄悄的出现在范增的后面。
“去衙门。”
李弦平声音刚起,范增立马拔出佩剑。
等他转身过去,看到一张幽暗的脸,看不清五官的人幽幽地说:“收了。”
隐身的夜梅已经把剑架在范增的脖子上,范增却是没有感觉到半分危险。
李弦平不由冒出一个问题——吕布是否能被夜梅将剑架到脖子上而不自知呢?
范增心里莫名有些恐惧,但是确认是李弦平,立马恭谦地朝李弦平赔礼。
李弦平只是随意的招了招手说:“无碍,立马去衙门。”
范增让手下将五花大绑,被堵住嘴巴的匪徒带着,跟李弦平一同去衙门,并从手下那里接过来事先准备的更锣,敲了一下。
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随后接力一样,打更的声音一直传到衙门。
来到衙门前,李弦平先三后一击鼓三次后,衙门的门立马打开了,迎出来两个衙役。
“少城主。”
两人行礼作揖道。
“嗯,”李弦平点头,径直跨进去问道:“刘臣何在?”
“去请三家商户的家主了。”
其中一人立马应答。
按照李弦平制定的计划,只要李弦平在城主府抓到匪徒,发信号后,刘臣就会第一时间去请三家商户的家主来衙门一躺。
李弦平坐到大堂的高座上,开始审问这四个山匪。
范增将其中一人的嘴巴里的东西拿出来,怒目斥问:“说!这么晚潜入城主府为了什么?”
匪徒破口就是对李弦平大骂:“呸!狗官!杀了我们的兄弟,要不是我们龙爷大度,早就杀进城将你们都宰了。”
经过一番拷问,那四个匪徒都只冲着李弦平吐了几句脏话,一个字也不愿意招。
这让李弦平有些恼火,再次露出那个可怕的表情。
立在一旁的范增也是有些恐惧的往旁边靠了靠。
仿佛关着的恶鬼朝他们笑。
那几个刚刚还很傲气的匪徒,也是被李弦平的神情给吓到了。
李弦平看死人一样,盯着四名匪徒,等待着刘臣把三家商户家主带来。
等三家商户的家主匆匆赶到衙门,已近丑时。
李弦平拍板叫道:“三位可睡得真安稳。”
这话一出,三位精明的人,立马明白他们来这不是跟李弦平商讨事宜的。
“少城主好。”
三人不整齐地单膝跪地,给李弦平请安。
李弦平也不说话,示意范增当着三人的面审问这四个匪徒。
范增将趴在地上的匪徒其中一个拽起,斥问:“说,你们是哪里的匪徒?城里可有内应?”
那个匪徒左右瞟了一眼范增跟李弦平,默不作声。
李弦平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短匕首,拔出来径直扔到那人膝盖前。
然后幽幽说道:“不说就割了吧。”
匪徒颤抖着,将知道的都给拱了出来。
他们是龙虎山十三岗的,按照岗主张田鱼的指示,下山抓李弦平回山寨的。
至于内应表示不知道,也是没有提到过貂蝉。
李弦平提着的心有些落下,庆幸貂蝉的美貌没有露于外人知晓,至少龙虎山的山匪还不知道。
等匪徒说完,李弦平就示意范增下一个。
范增将匕首捡起递给旁边的手下,手一推,匪徒的脸狠狠地撞在石地板上,匪徒扭曲着侧翻过来,弓着身体,烛光照亮下,匪徒鼻血直流,但匪徒一点也不敢叫出声来。
四人都问了一轮,没有人知晓石头城的内应。
倒是跪在地上的贾五福已经满头大汗,身体战战兢兢的颤抖着。
啪。
李弦平朝书案又是重重一板。
带着凶恶有些诡异的眼神盯着贾五福,呵斥道:“还不招!”
贾五福一哆嗦,很快啊,“啪”的一下,双膝跪地,将头贴在地板上,颤抖着说:“都是小民一时糊涂,将城主府的消息走漏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弦平也不打算跟他多废口舌,看向一旁的刘臣,问道:“勾结匪徒,谋害城主,该怎么处置来者?”
低着头的刘臣愣了一下,立马接话:“当斩。”
“嗯……按律当斩。”李弦平装出一副记起来的样子指了指贾五福,看着贾五福说:“堵上。”
李弦平朝衙门外挥了挥手。
范增理解了李弦平的意思,先将贾五福嘴巴堵上,但是按照判案流程,需要先让贾五福认罪画押,再告知百姓,方可问斩。迟疑间范增又看到刘臣朝他使眼色,也只好硬着头皮拽着贾五福就往外面拖。
贾五福一下子就急了,呜咽着朝李弦平的方向伸脑袋,先是用着求饶的眼神看李弦平,转而变成临死前的愤怒和咒骂。
不正巧,李弦平设伏的人抓了两个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