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越人见了秋雨之后,秋雨身旁就多了个跟屁虫,段天涯虽然不满,但奈何他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什么事都爱往心里藏,也未表现出来,而潘越人自打初次见面的尴尬之后,就立马发挥了他在帮中那死皮赖脸的本事,就跟个牛皮糖一样,紧紧地跟着二人。
“你们两个好了没有?两个男人婆婆妈妈,待会擂台赛都快要开始了。”
竹楼外,秋雨在外面等着段天涯跟潘越人两人换衣服,他们自己的衣服被酒水打湿,一个是徐海西北的糙汉子,一个是丐帮的叫花子,都没带随身衣物,最后还是秋雨想办法,去万象门找了两套衣服给他们换。
两人换好一同出门,这两套衣服是万象门弟子的衣服,二人都有些不习惯,特别是段天涯,习惯了北方的皮革衣服,这会穿上书生装扮的蓝色锦缎,高大的身材被束在这修长的衣袍内,给人一种狗熊学穿衣的荒唐感。
而另一旁的潘越人则又是另一番味道了,潘越人虽说平时穿惯了丐帮的短打青衫短袖,身材修长的他,穿着淡蓝色长袍,头戴儒士帽,一时有了几分翩翩书生的味道。
看着二人一副不适应,浑身扭动的样子,秋雨是看的捧腹大笑,率先往擂台处赶去。段天涯与潘越人相视一眼,就匆匆跟上。
段天涯从不掩饰眼中的敌意,而潘越人,则很会掩饰,无时不刻待人接物给人春风拂面的感觉。这也是潘越人能这么快加入三人小团队的原因,他很会曲线救国,平时放得下身段,能卖的傻,装的熊,待人接物也有一套,没一会,就能与秋雨的师姐师妹打成一片。
这很容易理解,一人同为八荒弟子,一人是黑道手下,一黑一白,恰如一正一邪。天香的妹子本就不喜欢这个傻大个,而诙谐幽默,能说会道长着一副好面孔的潘越人自然是更讨人喜欢。
而秋雨,秋雨是个爽朗的性格,三人同在之时她看不到二人眼中的针芒相对,她不在之时潘越人和变着花伙同天香的弟子,有意无意的针对他。段天涯虽然长得木讷,心眼却不木讷,但帝他不爱说话,这更加让他难受。
买了些吃食回到观众席的秋雨,跟大伙有说有笑,擂台上两名剑士正有来有往的交着手,看身手招式,像是弃剑楼的弟子,而与之比斗的,则是一名帝王州的刀客。众人看着台上有来有往,潘越人此时说话了
“都说南方的剑快,北方的刀沉,可这擂台上却是北方的剑士,南方的刀客,倒是挺少见的。”
秋雨反驳道“孤陋寡闻,不过北方也有一些用剑很厉害的高手啦,云滇五毒的刀法也不差的。”
“哎呀,是是是,我连着都忘了,怪我~段天涯,你作为北方的汉子,会不会剑法啊?”潘越人连超自己嘴上轻拍,话头一转,却是绕到了段天涯身上。
秋雨也很好奇,不过她也知道段天涯性格内向,伸手推了下潘越人“哎呀,你别欺负他啦,你先管好你自己。”这是这推人的动作,在段天涯看来却是有些醒目。
憋了一肚子气的他,倔强说道“谁说北方的汉子不会用剑?”
听到这潘越人嘴角一笑,急忙接过话头“瞧我这嘴,又说错话了。”
其他的天香弟子笑骂道“你不止这嘴,你这脑子,也挺傻的,孤陋寡闻还要不懂装懂。”天香的弟子都笑了起来。潘越人也跟着乐呵呵的笑,他也不在意其他人笑他,继续把话往段天涯身上引。
“既然段兄弟说北方的剑也不差,想必是有这一手不俗的剑术了,何不上去让我们见识见识。”
听到这,就连秋雨也一脸好奇的望着段天涯,看着秋雨期盼的眼神,段天涯把本来要说他不会的话活生生憋回肚子里,这是擂台上那帝王州的弟子也是落败了,弃剑楼的弟子守擂。
秋雨干净从身后拿出她自己的配剑,剑身细长,剑柄翠绿,还未递给段天涯,潘越人抢先一步接了过说道“好剑,剑身修长。秋雨师妹真是有一把难得的利刃啊。”说着伸手在剑身上轻轻一弹,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秋雨见潘越人抢过她的配件本来有些生气,但见他一直赞不绝口的夸着她的佩剑,一时间也不好出口训斥,只是说道“你把剑给他啦,这是我借给他的。”
一旁的段天涯激动地站起身,从潘越人的手中抢过秋雨的佩剑,他这一刻只恨自己不是天下闻名的剑客,能用这手中剑为佳人献上一套绝妙的剑术。
“段兄果然好气魄,我们在下面为你摇喊助威。”潘越人也不生气,一副亲友团的架势,连带着天香的几位师妹师姐,也是加油,为段天涯鼓起气来。
台上的弃剑楼弟子,看着天香这边都在起哄,挽了个剑花,朝段天涯发出邀请“这位兄台,想要上台尽管上来,我们点到为止。”
虽然有些紧张,段天涯但还是鼓起勇气上了台,台下的观众纷纷叫好。紧紧地握住剑,段天涯虽然不会剑法,但是他却用剑使刀法,与台上的弃剑楼弟子交起手来。
这弃剑楼,乃是当年与太白掌门风无痕齐名的辽东剑神贺楼明月所创,贺楼明月与风无痕不对付,比武输了之后,就一门心思在这教徒弟上,一直想着教出一个弟子,能压过那一带的太白弟子。
教徒弟用心,能够出来参加擂台比武的弃剑楼弟子自然剑术不俗,只是短短几个回合交手,他就已经看出段天涯不会用剑,于是每每用剑截住对方用剑做刀,使力的不顺畅点,本就束手束脚的段天涯越打越窝火,于是干脆全然把剑做刀,大开大合,与那弃剑楼弟子硬拼起来。
此时台下的潘越人却是隐晦一笑,原来他之前结果剑之时,早就暗自用拳套中嵌藏的云母石,使出内力在剑身上磕了一下,眼见段天涯这般硬敲硬打,剑断那一刻就在眼前。
弃剑楼的弟子本来一直压着段天涯,闲庭碎步,只当是与一个小辈交手切磋,点到为止,只是段天涯变招之后,竟用手上的剑用出了几分刀法酷烈的味道,一时间打的弃剑楼弟子连连后提,双剑对撞,火花四射,打斗刹时间就变得火药味十足起来。
终于在如此高强度的对撞之下,段天涯手上的剑再也不堪重负,应声而断。剑身断做两截,剑尖飞了出去。段天涯只觉得手上一轻,就看到场下观众轰然大笑,再看手上的翠绿小剑,如今只有半截断剑了,剑尖早不知道飞哪去了。
而本就在高强度对招的弃剑楼弟子,气血翻涌,早就打的火冒三丈,也不管段天涯做了什么,剑势不停,朝着段天涯身上挥去。
而自从剑断之后的段天涯,就一直在找那截剑尖,兴许是觉得这样能让他的愧疚感小一些,好在擂台很大,剑尖也没有飞多远,他很快就找到了,朝着剑尖方向窜了过去,完全不管不顾就要落在身上劈下的剑。
秋雨惊呼,捂住嘴巴吓得不敢说话,段天涯捡到了那半截断剑,可也被弃剑楼的弟子一剑劈在了背上,飞出了擂台。秋雨一个纵步急忙赶到擂台下面,看着手拿断剑,在那傻笑的段天涯,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命了,一柄剑而已,值得如此不要性命去捡!”
“你的剑,就值得。”
段天涯终于昏倒在地,秋雨这才看到段天涯的袍子被剑气破开,露出那血肉模糊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