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陈飞
不知是刘羽琦的真诚打动了男子,还是说男子另有想法,总之,男子报出了自己姓名。
陈飞,原南丘陈家,三年前的变故让陈家灰飞烟灭,只剩他一人独自在江湖徘徊。
他曾高踞于庙堂之上,却因仙家之事而流离失所,最为可笑的是,他和陈家,没有过错。只因某位仙家突发奇想,想搞点事情,便让整个陈家灰飞烟灭。
他曾想舍得一身剐,去问那位仙家到底为何。那仙家的答复竟是,其进来仙道迷茫,想来寻欢解忧,便临时起意,寻了陈家。
那仙家还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便免了陈飞的无礼,就拔掉陈飞一颗牙齿,以示警告。
再后来,他在四处乞讨之际,认识到了“兄弟姐妹”,他在失去家庭两年半后,第一次重温亲人的温暖。当他喝下“妹妹”给他盛的粥时,他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守护这些兄弟姐妹,纵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三个月后,他意外得知自己的陈家,其实并不是那位仙家的一时玩乐,而是因为代表神家的宋家看上了陈家的产业。
宋家要脸,不愿意让他人知道这是宋家干的,于是才请了与神家相对应的“仙家”,转移他人的注意力。
最后,宋家人在一片“悲痛”中,接管了陈家的产业。明面上的说法是:“宋陈两家世代友好,宋家不忍陈家产业无人照顾,这才屈尊代管。
等陈飞认识到错误后,他们自然会归还产业,并帮助陈家再造辉煌。
陈飞很是愤怒,他从未想过自己一直敬仰的宋家,竟然就为了他的家业,就灭陈家近乎满门,仅留下他一人独自在外飘零。
而宋家之所以未杀陈飞,也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陈家从此无人”,方才放陈飞一条生路。
陈飞很生气,不辞而别,拿着自己的武器,想到宋家讨个说法。他知道自己可能连南丘城都进不去,但者满腔热血,
无处使!
可他早已一无所有,即使一路省吃俭用,但还是在南丘城外,因饥饿过度而晕倒,然后才被刘羽琦发现。
故事就这么讲完了,刘羽琦眨了眨双眼,心中暗骂这宋家着实不是人,理所应当被吊死在城门外。
但现实终究是现实,这虚拟游戏可没有外挂,不是直接F4就完事的类型,她得推动剧情,帮助陈飞重铸他的团体。
虽然陈飞现在依旧戒心满满,连团体的名称都未说出,只用“兄弟姐妹”代称。
玩家是不用吃东西的,但“NPC”要。刘羽琦并没有准备食物,只有一壶原世界NPC送的酒。
因为此酒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加成,以及加快生命值的恢复速度,却有眩晕十分钟的负面效果,一直被玩家们视为鸡肋。
刘羽琦在现实中滴酒不沾,也没有人敢劝她喝酒,毕竟她被家里人和势力保护的很好,而家里人也从不在她面前喝酒,所以她一直不知道酒有什么危害。
她看酒是液体,以为是和可乐一样的存在。
肥仔快乐水喝了,年轻人很是快乐。
酒喝了,中年人很是快乐。
于是从不喝酒的她,便直接把酒和可乐画上了等号。
郑公书他们喜欢喝酒,估计就是因为能解渴解忧吧。
天真的大小姐递出了酒壶,陈飞也不客气,直接接过酒壶,一口干了。
人正常喝水,都有被呛到的时候,更何况是猛喝一口烈酒呢?一股火灼感从喉咙拉到胃部,让陈飞连连咳嗽。
但很快,火灼感被一阵温暖替代,原本因疲乏而沉重的身躯逐渐变得轻盈,因被强行唤醒而剧烈的头疼而得以舒缓。
力气慢慢回归了,久违的力量,还有这久违的对身体的掌控。
他不敢相信,自己能如此强大。虽然他现在才20多岁,但因为之前在高堂之上夜夜笙歌,又因落魄时吃了上顿没下顿,身体早就不如从前了。
可因为这酒,他仿佛回到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五年前,当时他刚问鼎状元,天子恩准,官拜五品,得以面圣,参与朝论。
那是他最风光的一年,也是陈家最得意的一年。
可现在,他满头都是粘连在一起的白发,衣服是臭的,身上的伤口还有虫蛆蠕动,虽然之前已经因为刘羽琦的治愈术而脱离身体。
好起来了,他的一切都好起来了。
换做之前,他是绝不可能空腹喝酒的,他不是酒鬼,还没到嗜酒如命的地步。
但今日这酒,
真香啊……
陈飞深吸了口气,说:“好酒,竟然舍得?”
“我滴酒不沾,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刘羽琦摇摇头。
“你这是仙酒,我能不好吗?不过既然你滴酒不沾,为何每日带酒,这不自相矛盾吗?”
“不要用你的固有认识来理解,你现在好了,那么也该说点你想要做的事吧,我可以帮你完成的。”
“你这样,到底是何意,帮助我,你有什么好处?”
“什么时候帮助他人,就一定要好处了?”
……
陈飞被刘羽琦的反问噎住了,一股话堵在喉咙处,他好像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许久,他再度发问:“你就不怕救错人吗,不怕我出卖你吗?”
“呵,真有趣,”
刘羽琦扑哧一笑,
“纵使你之后真的做出坏事,与我何干呢?我不会因为救错人而否定救人本身,不会去否定善本身,我不会每次都承诺我一定要救人,
因为每次承诺,都是把易碎品放在桌子的边缘,但凡一不小心,‘善’就碎了。”
“你应该去当大儒,不对,你是女流,当不了大儒。”
“只有弱者才纠结于性别之分,强者,无论自己身份如何,还是强者,真如那句话所说,英雄不问出处,来,说吧,给个任务吧,我和你说了够多事情了,该给个任务了吧。”
陈飞许久不言,按住太阳穴思考。
良久,他才站起身,往山顶走去,说:“来,跟我来,帮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