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转眼会老,看到许多耄耋老人,坐在凳子上每天只能看路上行人熬着时光,为能活着艰难的活动,我痛悔失去的青春并珍惜余下的人生。开始奋斗,学习法律不懈。
我终于回归家庭,发现在我身边的妻子可贵之处,她勤劳,简朴,善良,忠诚,坚韧,她情商高,果断,我们合作起来无事不成。经过多年的磨合我们逐渐能够和谐相处,一有了争吵她就说“咱能不能好好的说吗?”,我的不满就消解不少。我学会了体谅学会了分担学会了任劳任怨。承担起一个男子应该有的责任。我尽心尽力和她一起抚养孩子,操持家务,家庭和谐起来,虽然平淡但安逸。
我感到我完全实现了转移。
我感到找回自己的心了,获得了心灵的自由,一切回到原点,尽管我对碧云不能达到爱情的程度,但已经接受了不少默契了不少。
岁月静安为好。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世生活突变也总是让人想像不到,那天碧云去烟柳湖散步锻炼,她得了鼻炎,为提高免疫力天天坚持。她正在路边走,一个小轿车硬是斜刺里向路边开来,一下把她撞起,后脑勺着地,当场失去生命体征,未到医院赫然离世。
我欲哭无泪。
我痛惜此生没有好好照顾她,她真的没有享过福,任劳任怨,辛勤为家,省吃简用。我对不起她。
安葬了她。
已考上大学的孩子的花费让我我坚强起来,重新振作。
忙碌中抵消思念。
人生有多少悔恨荒诞和哀伤。
一天夜晚我梦到陆薇,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她了,满天下着雪,夜晚她来找我,我去迎接她,我们在林中奔向对方,搀住彼此那一刻,我们都哭了。
从同事那里得知袁岸和陆薇离婚了。他是袁岸的同学。
我心沉重,怕她难过,联系她。我以为她去了监察委,看她的朋友圈在那里开会。
我说:听说法考有用,没事可以学习法律。
因为我也在学。
她微信说:有必要吗?我老公是律师。
我以为她和那个官员网友结婚了,以为那人当了律师。
我qq说:“能允许我见你吗?”
她说:“你有什么事,说。”
我说:“那个荣誉证书的事欠你个人情。”
她说:“真的没必要。”
我说:“给你买了件羊绒衫,一点心意。”
她说:“你得等我下班了。”
我说:“好。”
下班她出来,我的车紧紧跟随。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她停下来,我上了她的车。
她接个电话,“孩子嫌冷,炒着要上市里的房子,那里有地暖。”
“搬,这就搬。”一个男人的蔫蔫声音。
“你收拾了吗?油烟机安了吗?”
“没有。”
“床上的东西都买了吗?”
“没有——哪顾得来。”
“那还说搬搬,怎么搬呐?”
“中院二十三号开庭。”
“我们这里也忙做一团,那我看情况到商贸城买吧。”
电话终于停了。
我说:“你和袁岸离婚了吗?”
她说:“还说这有啥意思。”
“这几年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消息,我才听说的,你现在心情好吗?”
“刚才你还能听不出来吗?”
意思是好的很。
“离啦,离了都三年了。”她毫不在意。
我对她的冷淡不满,说:“你说话能不能看着我?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她扭过脸来,我看到化浓妆后的眼复杂的目光,我不懂她了,那个纯洁的少女的目光消失了。
我扔下衣服,下车,关上了车门,走了。
我好多天我没给她联系。
可是三月后,我又想她了。
我看她空间,一个男人照片,上面写着相恋一千一百三十一天。新男人不帅,眼不大,人还高大,那人仆人样给她和儿子买奶茶掂过来。
精装修家具全新的婚房,书房里男人的聘任书:某某法律事务所律师。
两人一起去西安选购车,看大雁塔。
男人赠送给她一辆车。感谢赫先生厚爱。
……
那天看到她走在大街上,她越活越水灵,娇媚而华贵。
这让我多少有点嫉妒,她本是我的女人。
“如果咱俩结婚什么外遇都不会有。”
我想起陆薇那句话,心里念想。
我看陆薇的qq,只是常发朋友圈的她,从七月份就停了。
我照旧当班主任依旧耽课十分繁忙,只有周末,才轻松一点。太阳升的很高,我开车经过烟柳湖畔,停下车,准备散步湖边。我总是不由自主看我和陆薇照相的桥栏。
一个人孤独站在那里,身影特别像陆薇,穿着黑色呢绒大衣。
她僵立。
我停下来。
我还是爱她,特别爱,一看见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
我走过去。
真的是她。
我走近她。
她看见是我,扭脸想躲。她的哀伤刹那被我发现。
我说:“你怎么在这?”
她背对我:“管你啥事。”
我她刚才哭过,眼中有泪,嗓子也沙哑。
我有了不祥的预感。
我说:“因为我爱你!一直,永远。”
这次我大声喊出来了,连我自己都吃惊。
她抬起头,不相信是我说的,“你有自己的家庭,还有资格说这个吗?你又不愿意为我放弃家庭。”
她在责备我,也许当她和网友分离我坚定的离婚我们就可能重聚。可是我不想妻离子散。
我说:“她去世好几年了。”
她沉默。
我把她从后面抱起来,放进车里,发动汽车。带她回家。
她得了严重抑郁症,从她的口袋里发现诊断书。具体原因是孩子和她闹翻,跟爸爸去了。那个律师根本就是花心,玩厌烦她了,又换了个年轻的。她被迫新房出来,她孤身一人……
她不大说话,夜里失眠,有时哆嗦像风雨中的树叶。
我每天陪着她,等待好转……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刮了很大的风,她一个人出去了,在运河边,她淋了雨,在风雨中倒地……
等我找到她,她浑身散发酒气,原来她喝了过量的烈酒,我把她抱回房间。她大哭,哭的特别厉害,后来又睡了。
半夜,我看着她的脸,很快我又沉浸其中,还和从前一样爱她,我忍不住吻她,轻轻拥抱她,偎依在她身边,我重新找到那份安宁,她醒了,把手伸向我的脖子。
……
天亮,我发现她的眼神变了,恢复了平静,一切像风雨过后的平静,恢复了自信。
……
我开车领她来到巴青河畔,我们在河边走,来到那涵洞,石壁上看到我们写的已模糊的字:
天地日月有尽时,陆薇清河情不移。
海枯石烂心不变,生死连理舟与帆。
这已经十八年。
她说:“清河,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对吗?”
“是的,永远!陆薇。”我说。
“你呢?你会永远陪我吧?”
“初心真的像黄金一样珍贵。”她向我靠来。
我的泪下来了。
我轻轻抱起她,我感到我抱得就是我自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