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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唯一的幸存者

  戴瑞奇和他的马奔跑了整整一夜。在太阳升起时,戴瑞奇才下了马,牵着它找到了一个小水潭,让它稍微喝一口水。戴瑞奇本人看着马大口畅饮的样子,自己也在稍微上游的地方接了几捧水洗了洗脸。

  早晨冰冷的湖水让他略微清醒了一些,他晃晃悠悠地靠在一颗树下休息。

  他重新开始感受到了自己全身的疼痛与疲倦,发现自己大腿上满是划伤,左手的小拇指也不见了,右脸上有一大块撕裂伤,像是被什么劣质武器划开的。

  如果放在前天的话,还没成为士兵的他,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伤口吓昏过去。可现在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他轻轻地摸了摸自己左手小拇指留下的那个断口,摸到了自己的指骨剩下的部分,也没有发出声音来。

  此刻仍然没有多少真实感,他的头像是飘在天上,全身都是无力的。那些伤口在清醒时一定很痛,现在却仅仅是些钝痛。那些痛觉神经或许已经不再和他的大脑有什么联系了,现在他也无法思考,只能坐在那里看着他的马咕咚咕咚喝水。

  贝格中士的包还在自己身上,戴瑞奇这一次不再觉得恶心和慌乱了。肚子里也早就没有可以吐出来的东西了。

  他只是觉得疲劳,无尽的疲劳。他甚至没有力气去后悔和害怕。他在参军前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连续两天的早上经受这样的生死逃亡,他的肺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几次深呼吸后,戴瑞奇的手指恢复了更多的知觉。

  他摸索了一下贝格中士留给他的那个包,从里面找到了一些食物。

  一块瑞克领常见的硬面包,还有一小块格伦堡奶酪。

  戴瑞奇把面包用沾着血的匕首,他仅剩的防身武器,一片片地切开,那些凝固的血液粘在了面包的切面上。

  可他已经毫不在意了,把面包丢进嘴里,然后从水袋里灌了一口水。将这些面包用牙齿磨碎后咽下去,又咬了一口硬奶酪。那一点点的血腥味已经不能再一次让他想把东西吐出来了,在把面包彻底吃完之后,他继续检查着贝格中士的包裹。

  里面有一张中士的任免状,一份昨天早上写下的侦查报告,一枚帝国军徽,除此之外就是野外露营会用上的火石之类的小工具。戴瑞奇把那枚帝国军徽反复捏在手里看了几次,然后别在了自己的领口。

  鬼使神差,又或者是仅剩的一点点尊严。

  有可能正是因为自己没穿着制服,才能侥幸活下来......戴瑞奇不由得这样想着。

  可他还是把军徽调整了一下,确保其他人能看到它。

  要是下一次能不用逃跑就好了。

  可卡扎克的形象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便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

  那份侦查报告的最后几页没有写完,贝格中士的最后几笔停在遇到戴瑞奇之前,也写着其他队员阵亡的事情。里面的许多内容仍然不是他这个新兵能看懂的,他才是第一次接触战斗和野兽人。

  在感觉到疼痛与疲劳略微减轻之后,戴瑞奇站起来去牵马,他不知道自己逃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安全。在真正找到一个安全的,有着高大城墙的帝国城镇之前,他不想停留太久,他还得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出生在赫姆加特,生长在赫姆加特,这还是他第一次不顾一切地出远门。他对瑞克领其他的其他乡镇了解都是仅从它们出产的特色中听到的,其他的事情他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阿尔道夫在赫姆加特的哪个方向。

  瑞克领,到底是什么地方?他所知的一切,都只是父亲赶集回来的那些故事。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远门,就是一场绝对不会再回到赫姆加特的旅行。

  戴瑞奇把自己努力拖到马背上,让马匹慢慢地沿着大路向前走,自己再稍微恢复一点体力。

  中午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人类的声音,而且是整齐的踏步声和口号声。

  明显是一支军队,从脚步的密集程度能听出来这只军队至少有一千名士兵。

  这正是之前几天出发的皇帝的军队,他们正打算返回阿尔道夫,为伯德里男爵办任免典礼。

  因为他们是步行出发,而且并非不停赶路,才会被日夜兼程并且骑马的戴瑞奇追上。

  况且皇帝也希望男爵与其他贵族能为他介绍一些赫姆加特所在的领地的发展情况,故意走得慢了些。按照皇帝的认知,现在瑞克领已经被完全收复,他的军队更应该多多停留,四处与民众交流才对。

  他不会想到,第一个跟上他军队的赫姆加特士兵,带来的全都是坏消息。

  虚弱的戴瑞奇被走在后排的士兵注意到,因为他骑着马,士兵们还以为他是一名贵族,加上他满身血迹而且不穿着瑞克领的制服,他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强盗的打劫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年轻骑士。

  但他并不是,他身上除了贝格给他的军徽和一面印着帝国徽记的盾牌,再没有东西能证明他是帝国军队中的一员。写着他名字的花名册或许已经烧毁了,可能再也没有人能知道他在帝国军队中只是一名新兵了。

  当他看到眼前这支军队时,心底涌起了一阵希望。

  “好像还有人能拯救一切。”这样的想法在他的意识深处萌发。

  两名士兵走过来,把他从马背上扶下来。

  “军医!有人受伤!”帝国士兵们把他扶到军医的面前。

  他的马则被牵到一旁治疗和休息,送到了其他军马所在的位置。

  失去了新兵的身份,让戴瑞奇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使命感。也许只是他想要在一切都无可挽回之后,再多少为自己的懦弱做一点补偿。

  他在无意识中向身边的士兵们说道:

  “请为赫姆加特报仇.......有野兽人.......”

  最后三个字让周围的士兵们都大为震惊,他们慌忙找来了瑞克禁卫,让禁卫们带着戴瑞奇前去通报。倘若他口中情况属实,这只军队就必须马上掉头返回赫姆加特,解决瑞克领的危机。

  这些已经服役的士兵们比他这个新兵更清楚野兽人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最后排的这个连队立即在他们的上尉指挥下停止了行军,在全军的最后方摆出了战斗阵型。随之行动的前排部队也很快赶了过来,他们迅速地组成了将皇帝的马车保护在正中间的阵型,停止了行军。

  他们全面戒备着身后与道路的两侧,没留下一丝空隙。

  戴瑞奇在恍惚中被送上了战马的马背,一路被驮到了队伍的中间。

  皇帝卡尔正在读一封信,一封从他的宫廷送来的急报。

  “皇帝陛下,我们从鲍里斯的宫廷得到消息,一支打算围攻阿尔道夫的米登领军队已经出动。他们大约会在五天内渡过瑞克河,进入阿尔道夫郊区。情报表明他们带有大量炮兵部队,这对现在城墙尚有缺损的阿尔道夫会有极大的威胁。阿尔道夫此时兵力空虚,恐守备不敌,望您尽快带兵返回,迎击敌军。——皇后露易丝”

  “男爵,你怎么看?我们可能又要把典礼延后了。”

  “如果陛下需要,我可以不指挥军队亲身上场。”

  “我只是说有可能需要紧急任......”

  皇帝的马车停了下来,打断了皇帝的话,瑞克禁卫的传令员已经到了。

  “陛下!急报!赫姆加特来的一名士兵,身受重伤,他说赫姆加特有野兽人出现!”

  “命令全军停止行动!伯德里男爵和我来!”

  “已经全军戒备了,陛下!”

  “好,也派出斥候到四周搜索!”

  “是!”

  皇帝和伯德里男爵从马车上下来,戴瑞奇也刚好被禁卫们带到了他面前。

  “可以向陛下禀报你在赫姆加特的所见所闻了,事态紧急,还请你在完全昏迷前讲述清楚,之后我们会带你去休息的。”

  这位瑞克禁卫把戴瑞奇搀扶着领到了皇帝的面前。

  戴瑞奇此时尚未知晓眼前的人是谁,极度的疲劳让他没能听清刚才瑞克禁卫对他说的话,他只是觉得此人周身环绕着光芒,有种莫名的威严。

  他知道这就是这支军队的大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开口:

  “长官!请您立即带着军队返回赫姆加特的废墟......镇子遭受了野兽人大军的攻击,现在恐怕已经被夷为平地......”

  听到他叫皇帝“长官”,两侧的瑞克禁卫有些慌乱地对视了一下。

  皇帝悄悄给他们打手势,让他们不要出声。

  “还有其他人和你一起来吗?”

  “我在路上一个都没有见到,赫姆加特守军或许除我之外都已全灭。现在应该已经没有活人了。”

  “民众呢?”

  “避难不及,同样是无人生还......我军在短短几小时内就全线溃散,没有余力疏散民众。”

  “还有别的吗?”

  “长官!领导它们的是一个被其他人叫作‘卡扎克·独眼’的强大无比的野兽人,它战斗力强悍,亲身杀害了负责赫姆加特守卫的上尉。而且它的出现令野兽人的军队士气大振,一举反转了我们原本占有优势的战局。”

  皇帝没有回答他,而是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伯德里。

  伯德里男爵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不停地从额头上流下冷汗。

  “剩下的,都在这笔记里,请您过目。”

  戴瑞奇交出了贝格中士留下的侦查报告。

  “真的没有别的幸存者了吗?”伯德里忍不住询问道。

  “我没有看到过......请您恕罪。”

  伯德里把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没有再说话。

  皇帝接过笔记之后,向戴瑞奇点头示意,让瑞克禁卫们把他带去休息和治疗。

  随后,戴瑞奇又一次昏厥了,他的力气仅仅足够讲完这些事情。

  伯德里男爵在那之后一言不发,只是坐在帐篷里听着皇帝和先知还有那些将校们分析局势。

  在这样一个兵贵神速的时刻,皇帝的军队却停在了原地,不知道应当前进还是后退。现有的兵力根本不允许皇帝再把军队拆分成两部分同时驰援,但选择救阿尔道夫就等于把瑞克领的其他地区让给野兽人。

  如果最后包围了首都却失去了所有其他地区,那也一样得不偿失。

  皇帝已经送出信件,让刚刚收复了艾尔哈特的那支教军先行前往南方,但根据侦查报告与戴瑞奇的回报,皇帝必须额外送出援军才有胜利的可能。那些苦行僧的人数根本不够解决这个问题。

  可皇帝现在并没有信得过的将领能单独带领援军出发,原本的那位将军现在还在阿尔道夫治疗伤势。

  皇帝看着将校们在桌前争吵,却无法作出决定。

  最终,他让众人闭嘴,自己一个人又沉思了良久。

  经过了几小时等待,确确实实没有任何其他幸存者来到这支军队,也就已经完全证实了赫姆加特面对的危机有多么严重。再不做出决定,有可能要面对最糟糕的局势,甚至是瑞克领的毁灭。

  最后,皇帝把伯德里男爵一个人叫到帐篷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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