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要说的故事啊,也是某个平淡无奇的夜晚。
偷空让目光顺着顶楼大开的窗户溜了出去,西泽才发现不远处的广场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今夜天气很好,灯光与星光都星星点点的。放下已经快秃掉的羽毛笔又晃了晃所剩无几的墨水瓶,西泽望着桌子上蛮厚的一打抄纸深深叹了口气。
具体在这里抄了多久书,西泽自己也没个概念,但他记得自己刚动笔的时候夕阳正好,从桌旁的窗户望下去,正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在广场散步。至于那些有空遛弯的幸运儿是什么时候来又什么时候走的,他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如各位所知,西泽在魔法学院做兼职。实话实说,西泽虽然魔力储量就是个麻瓜,却有相当不错的魔法知识储备。再加上他写的一手好字,抄录损坏的魔导书原典就成了他兼职工作中的一部分了。
西泽不得不承认,这份工作还算蛮有趣。但他搞不懂自己头顶的那些大人物为什么总让自己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尴尬时间干活。在这种祥和的一塌糊涂的清朗夜晚,“壁炉与甜酒”的生意应是相当的好,而酒馆小于二分之一大于三分之一大致五分之二的人力资源被丢去抄书,这可让西泽这个店长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我抄他个鬼啊...”
发牢骚是没有用的,除了尽快将《从零开始的元素爆破》翻抄完成,西泽明白自己再怎么抱怨也回不去。既然明白了现状,西泽也就只剩下认真抄书一个选项了,比之前更为沉重的叹了口气,西泽苦笑着提起了笔。
[说起来,只要迪亚在酒馆里,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在笔落于纸的刹那,某位金发少女干练的身影溜进了西泽的脑海。之后,莫名感到安心的他不禁轻笑出声。
与此同时,西海岸的某条小胡同,名为“壁炉与甜酒”的小酒馆中。某位金发少女正一脸凝重盯着刚刚拿到手的信件。
“那个,伶星。”,终于将那反复读了好几遍的纸片放下,迪亚将目光移向了在吧台旁站的直挺挺的白发少女,“我...必须要出去处理些事情,晚些会跟你和西泽解释的。现在,代替我看一会酒吧,可以吗?”
第一次见到迪亚将心思都写在脸上,白发少女大致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随即便把想到的事说了出来,“是关于家乡的事情吗。”
“是的啊。”,听到伶星这么说,迪亚下意识的挑了下眉毛,眼睛里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看来,是好消息?”
“是啊,是好消息。关于这件事情,以后有时间肯定会讲给你听。”,说到这里,迪亚稍稍停顿了一下,“那么,酒馆的事情就先麻烦你了。”
说完这句话,迪亚冲着酒馆大门便急火火的走了过去,也不管自己还穿着酒馆的工作服。
“等一下!”,而她身后的白发少女,几乎是飞扑过去抓住了迪亚的肩膀。
“哎呀!...伶星?你干什么啊?”
望着酒馆中谈不上热闹却也绝对谈不上冷清的氛围,伶星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你…该不会是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吧?”
“什么嘛,你是在想这个吗?不用担心,你平时做的不是很好...啊哈..”
干练的金发少女很难得的露出了困扰的表情,翻来覆去将某白发少女的所作所为想了好几遍,迪亚才发觉,伶星在酒馆中的地位像极了招财猫。
虽然,她很想吐槽始终站在吧台里动也不动的伶星,比起招财猫更像保镖就是了。
“那么,各位!”,将现场状况考虑了个七七八八,从吧台后走出来的迪亚突然很大声的吆喝起来。虽然感觉这么做很对不起店长,但她可不认为自己还有别的选择,“虽然时间还早,酒馆现在就要打烊了——出现了一些突发情况,非常抱歉!”
天色已经很晚了,但正是酒馆这种地方应当开始群魔乱舞的时间。当逐客令传入耳朵,就算是酒馆里脾气最好的酒客,脑子里都掠过了一丝怒意。但在抬起头看见平时完美而潇洒的金发少女正一脸歉意的低着头,任谁的心头火都消了大半。
“那么,就算不能继续点东西,可以让我把酒喝完再走吗?”,说这话的,是壁炉与甜酒为数不多的几位常客之一。迪亚记得他的名字是巴鲁斯,一位看上去就很和蔼的矮胖老爷子。西泽在店里的时候,巴老爷子总愿意跟他对着喝酒,而在迪亚看来,对着喝酒的二人简直就是“西泽”和“上了年纪的西泽”。
“啊啊…当然没问题!”,当面拒绝巴老爷子这一点都不过分的要求,就算是完美潇洒如迪亚也是做不到的。但能不能拒绝是一回事,做不做的到就是另一回事了,面带笑容的从老爷子那里抽回身子,迪亚随即把住了伶星的肩膀。
“伶星,没问题吧?”
“如果只是看店的话…没问题,就算是我一个人也没问题!”
“那就太棒了,今天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是…是吗?”
鼓劲似的最后拍了拍伶星肩膀,迪亚径直走出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