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净化的火焰
是夜,酒店顶层的套间。
灰烬与防火女正在清点着他们的战利品。
“十万的人性,整整十万的人性啊!没想到真的可以收集到啊。”
望着防火女手上,那乳白色的、如同烛火般悠然摇曳的人性之火,灰烬迷离的目光中流露着一丝感动。
这种感觉,他已经有些许的时光没有体会过了。
这让他想起当年还是青涩的时候。
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攒够了十万灵魂,最后有惊无险的回到了传火祭祀场。
一种无比充实的感觉顿时会弥漫上了他的心头,就像是在告诉他,他所有的努力都并不是毫无意义。
“只不过,为什么它是白色的呢?”
灰烬将手指触碰到防火女手上的人性,感受它的温热,有些好奇地问道。
在漫长的时光中,灰烬也并不是没有见识过其他的人性,它们各自都有着不同的种类。
有的漆黑中夹杂着一丝灰白。
有的通体猩红。
有的却是紫黑交错。
它们都呈现出了一种火焰的形状,并且...极具富有着攻击性。绝不会像这样,只给灰烬带来如同温水般的舒适,滑腻而温暖。
灰烬尽力地搅动着这团火焰,将它的形状尽数打散。
但,即便是这样。
这团火焰也会在不一会儿的时间内,重新凝聚到了防火女的手上。
防火女有着极为特殊的体质,她的灵魂可以用来吸引着人性。
要不然灰烬也不会提出这么扯淡的计划,去收集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人性。
人性只有在极为集聚的情况下,才会以这样的火焰形状出现。
“事实上,灰烬大人,我正想告诉您这件事。”看着灰烬疑惑的表情,一旁的防火女突然说到。
她现在的表情异常的正经。
防火女因为无时无刻都保持着微笑面对着灰烬,所以灰烬也很少看到她这种正经的面孔。
但也换而言之。
她将要说的事情是她认为灰烬不得不去郑重对待的事。
“怎么了法儿?”灰烬疑惑的问道。
“虽然性质有些相同,但其实,这种火焰它根本就不是人性。”防火女向灰烬直言道。
“根本不是人性?”灰烬的眼睛顿时睁大。
“是的,虽然它们也像人性一样会被我的灵魂吸引,但是灰烬大人,我并没有在里面感受到黑暗之魂的力量。”防火女缓缓地说道。
根据黑魂世界的典故来看。
所有的人性都是黑暗之王魂的碎片,没有黑暗之魂的性质的话,它们自然也就不能称之为人性了。
既然不是人性,自然也就不能缓解不死人的诅咒。
换句话说,他们一直以来的努力,很有可能都是在做无用功。
“......”灰烬有些沉默了。
说到底,他也不是没有想过。
即便真的能收集到人性,不死人的诅咒是源于黑魂世界独有的黑暗之魂,那么其他没有黑暗之魂的世界所收集到的人性,真的能够缓解黑魂世界不死人的诅咒吗?
一切都只是未证实的命题。
或许可以。
或许不行。
但只要有着一丝的可能,也就能构成灰烬行动的理由了。
“换句话说,我们的尝试又失败了是吗?”灰烬的声音淡漠的响起。
这是万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明明遭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灰烬的语气中却没有蕴含过多的沮丧,就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一类的反差,让人不得不震撼于这个男人内心的强大。
“既然这样的话,也许我们是时候该采取新的方案了。”灰烬冷静地判断出了现在的形势,并且做出决定。
然而,防火女却摇了摇头。
“不,灰烬大人,我们是对的。”
静静地感受着手上、如烛火般跳动的乳白色火焰所带来的温暖,防火女突然笑了起来,将已经凝固成块的空气重新融解。
“虽然我没有在其上感觉到有人性的性质,但是,或许我明白为什么它们会被我吸引过来了.....”
一边说着。
“哗啦——”
她将手中的火焰尽数地洒向空中,像极了处于绽放状态的美丽烟火。
然而这些火星,却一点儿也没有消逝。
繁星点点,带着一缕缕的磷光。
它们重新围绕着防火女汇集了起来,将她一身墨色的、朴实无华的长裙渲染成了美丽夺人的光之长裙。
就好像.....失散多年的孩子,重新寻找到了自身归宿一样。
“这是——!怎么会——!”
由于震惊,灰烬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
因为,在这群火星中,他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波动,那是黑魂世界所有信仰的聚合体——独属于初火的波动。
“没错,就如灰烬大人想的那样。”防火女甜甜地笑了起来。
“它们就是处于这样性质的火焰。”
“而且还是拥有着能够将所有的异常状况重置,将生命恢复到原有纯白无暇本质的初火。”
“也是因为,我和灰烬大人实施的那个没人看好的不靠谱计划。所以才能诞生出来的,独属于我们的初火。”
防火女笑盈盈地说道。
有了这种火焰,就不要说不死人的诅咒了,就连被深渊侵蚀的薪王,她也能唤醒给你看。
只要……火焰足够多。
“所以到头来该做的事情还是没有改变啊——”灰烬叹了口气,眼神也变得坚毅。
“已经有了计划了吗?”
“嗯。是时候该迎接我们第三位正式员工了。”
……
钟声已经响起。
不仅唤醒了化为柴薪的薪王,连同那些往故的幽魂也一同唤醒。
虽然并不知晓那个人为什么会在同一个时代敲响着两次的钟。
但是——
薪王已经复活,他就有必须履行的承诺。而这一次,他并不会再犹豫了。
来自卡塔利纳国的骑士,穿着臃肿的盔甲从地上站了起来。
收起了他那把锋利的直剑与突刺盾,将其换成了一柄无锋的、带着怪异形状的大剑。
“风暴管束者”。
这把剑既是他们承诺的见证,也是他们承诺的终点。
只有风暴才能击倒大树!
卡塔利纳的骑士开始了迈向了远方的步伐,而这一刻,他已不再沉思。
“老友,我来了。愿薪王与太阳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