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一切之后一切
这个岛,叫做艾兰岛。几十年前,它还没有名字,那时候岛上只有零星几个居民。一个穷小伙子,与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相爱了。有钱人为了拆散他们想尽了办法,但是还是无法阻止小伙和姑娘私奔了。他们逃到这个岛上的时候一无所有。有钱人家的女儿放弃了优雅的生活习惯,像一个普通的劳动妇女一样,用双手跟小伙子一起在岛上艰苦创业。他们筚路蓝缕、栉风沐雨,终于在岛上建立起一个小城镇,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也有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但是好景不长,长期的高强度劳动让女人积劳成疾,最终撒手而去。男人强忍悲痛将最爱的人埋葬在岛上最高的山上,他抱着儿子,对着墓碑许下誓言:一定要让这座以女人名字命名的岛,永永远远繁华下去。
但是随着人口越来越多,这座依靠商品中转发展起来的小岛越来越凸显出资源缺乏的劣势。如果不能解决这个致命缺点,小岛的衰败将不可避免。就在这时,男人的儿子生了一场重病,眼看命不久矣。男人走遍各地,终于求来一种独特的法术,可以拯救儿子的命。在一场诡异的仪式之后,他儿子的命保住了,永远戴上了一个流着血泪的面具。据说一个堕天使的灵魂与他的儿子融合在了一起。只要凭借鲜血宝石的力量,就可以变成无人可敌的天使。
此事给了男人灵感。既然没有天然的资源,那么就靠人造好了。他笼络懂得邪恶咒术的术士,在岛上秘密建立宫殿,从岛屿外面绑架、收买活人,通过祭祀仪式提取他们的鲜血,把生命力量炼化成血宝石,想积攒起来作为艾兰岛日后发展的资源。未来,艾兰岛也会变成一座拥有魔法水晶的繁华的大城市,虽然这座魔法水晶是用人的生命换取的。但这些人都不是岛上的人。
“这么说,你们应该已经积攒了不少的血宝石?他们都藏在这洞中吗?”魏名问。
岛主缓缓的点点头,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右手紧握在胸前,紧闭着双眼,任泪水在脸上深深的沟壑中纵横,混在鲜血的雨水中,就像是面具一样流着血泪。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头发纷纷掉落,皮肤变皱下垂,肌肉也迅速萎缩。
众人围在旁边,看到岛主的惨状,不禁同情起来。
“这么说,凯撒就是你的儿子?虽然你对他十分严厉,但是他却一点都不恨你。即使放弃圣杯,也要保护你,这就是证明。”
岛主叹了口气。看着不远处的凯撒,缓缓的向他爬过去。他爬到凯撒身边,把右手张开,按在凯撒后背。
“凯撒……你真是蠢,为什么要先救我,要是你先保护圣杯,那结果就不会是这样了……哎,成王败寇,说什么也没用了。”
岛主右手不断摩挲。凯撒仿佛恢复了一丝生气。
“凯撒啊,这是最后的力量了!去吧,去去取来我们所有的力量吧!”
“不好!他手上藏着一颗血宝石!”瑞兹突然醒悟过来,“他把维持自己生命的血宝石给了凯撒!”
晚矣。此时的凯撒已经再次飞到了天空。
“去吧,凯撒,去把我们积攒的血宝石全部吸收吧!然后……然后……”失去了血宝石的岛主像一具埋藏多年的干尸,一暴露在空气中就迅速风化,化为腐朽!
“……”凯撒低下头,凝视着衰败的父亲。流着血泪的面具依然面不改色,看不出开心或者悲伤。但是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想必一定哀伤到了极点!
凯撒在空中疯狂的盘旋两圈,一头撞向地面!
“凯撒!”众人发出惊呼,急忙跑到跟前!
凯撒伏在父亲的身上。翅膀已经全部脱落。面具中间,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一张男孩子清秀的脸露了出来,泪流满面。
“凯撒……你真傻,你应该把血宝石的力量全部吸收,然后……然后离开这里,好好地活下去……”岛主伸出枯萎的手,疼爱的摩挲着凯撒的头发。
“父亲……放弃吧,如果母亲在世,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我们去找母亲,跟她道歉,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好不好?”凯撒用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让父亲能够看到他的脸。
“好……好……”抚摸男孩子脸的手,终于一动不动了。男孩子头一垂,趴在了父亲的胸口上,失去了呼吸。
众人唏嘘不已,泪流不止。一个为爱舍生女人,一个祭奠爱情的男人,一个守护父亲的儿子,看起来理应得到幸福的结局,却收获了一场悲剧。如果早知如此,当初,你还会爱我吗?
或许岛主会如此问。或许他依然会收获肯定的答案。
洞窟经过反复的战斗,石柱已经断了大半。现在天花板已经无法承受山体的重量,碎石和沙土不断地掉落下来。
“糟糕,洞要塌了!”龙哥说,“我们快撤退吧!”
“可是还有许多血宝石在里面呢,不拿走太可惜了吧?”老齐说。
“你的命重要还是魔力重要?已经有那么多人付出了生命,难道你也想变成其中之一?”龙哥骂道。
“但是,这些毕竟是用邪恶的魔法提取出来的,这么放着不会污染整座小岛吗?”魏名提醒。
“不,虽然提炼的过程是邪恶的,但是毕竟是生命力量,而生命总是积极向上的,因此不会产生污染。”瑞兹回答道,“就让它们永远埋在这里吧,毕竟如果被人知道,一定又会引起血雨腥风。”
“快跑吧!出去再说!”龙哥说。
“都靠过来!我用曲境折跃带你们出去!”瑞兹大喊,“快上车!”
蓝色光圈闪现,众人等待着瑞兹的吟唱。突然,魏名发现一个暗金色的身影出现在凯撒的身上。
那是一个天使,一个真正的天使。
“谢谢你们,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天使的表情祥和而神圣,跟凯撒的脸一模一样:“堕天使必须经历生死,才能重回上界。现在我的罪恶已除,即将回归天堂。感谢你们。”
魏名还没来得及回答,蓝光闪过,洞穴已经从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