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诺克萨斯先锋
纳沃利省南部的海岸线上,同遮天蔽日的乌云一起来的,还有成百上千的诺克萨斯军舰。诺克萨斯人喜好黑色,因为黑色可以掩盖一切,包括残忍、软弱,甚至鲜血。他们几乎所有的军用品上全部覆盖黑色,强大的压迫感可以在他们到达之前就摧毁敌人的心理防线。他们也因此轻而易举的再次踏上艾欧尼亚的土地,没受到一点反击。
几千名士兵从战舰上登陆,列成整齐的方队,汇聚成黑色的整体,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向艾欧尼亚五颜六色的美丽自然倾轧过去。
当他们走到艾欧尼亚人搭建的防御塔下时,才明白这只不过是艾欧尼亚人的虚张声势而已:他们从没想过要在海边与诺克萨斯人决一死战,也从来没有想过在防御塔上据守——因为这些防御塔根本就是徒有其表,只是从远看可以令诺克萨斯生畏,近看就会发现,这些防御塔根本没有战斗力。他们只是渣滓。
斯维因命令大部在海岸线以内驻扎,派出一只先头部队打开通往普雷西典的道路。带头的一员猛将,身着朴实无华却实用的铠甲,如同橄榄球运动员一般的圆形肩甲上带着尖刺,宣示着它的主人残暴的武力;一柄一人高的车轮巨斧,在他的手上就像空气一样轻。他就是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斯维因手下第一员虎将。凶狠残暴的他总是抓住敌人的弱点拼命击打,让敌人流血是他最主要的乐趣。“有勇无谋的莽夫”,是他的敌人们对他共同的评语,虽然他们都已经在德莱厄斯的斧下身首异处。
“哥哥,我早说过,艾欧尼亚人一向胆小如鼠。我只需要甩起斧头,艾欧尼亚人就会吓得屁滚尿流了!”
一个跟德莱厄斯长相颇为相似的男人,咧开大嘴,露出满口牙齿,展现出轻浮的笑容。嘴巴左右,两撇辫子一般的小胡子一直飘到下巴下面。一双瞪圆的双眼,一副浓厚的眉毛,这些五官配合在一起,不知为何让人想笑。但是看看他手中旋转着的两把飞斧,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荣耀行刑官——德莱文,与哥哥的实用主义信条完全相反,他坚持的是毫无意义的浮夸和虚荣。即使德莱厄斯不想承认,德莱文也是他的亲弟弟,这点无法否认。跟在队伍前线冲锋陷阵的哥哥不同,德莱文是一名在后方进行收割人头工作的行刑官,即使如此,他也是诺克萨斯军队中最耀眼的那一个:他已经把行刑变成了一种表演,一场秀,甚至是一种艺术:在德莱文行刑时,每个囚犯都会得到一个逃跑的机会——摘掉所有刑具,放开所有阻拦,只为让囚犯全速逃跑——但是没有一人能够逃过德莱文手中的飞斧,即便跑出去很远,飞斧还是会如期而至,甚至自行飞回德莱文的手中。德莱文因此备受诺克萨斯人的喜爱,毕竟杀戮是诺克萨斯人最喜爱的节目,带有刺激性的就够受欢迎了。
“我早说过,如果把军队指挥权交给我德莱文,那么普雷西典早就是咱们的了!”德莱文颐指气使,向着普雷西典的方向指指点点。
“闭嘴。”德莱厄斯低声说道。他没指望弟弟能够听见,他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如果这家伙不是自己的亲弟弟,那么这把斧头早就穿过他那瘦弱的胸膛。
诺克萨斯军队的步伐没有停止,他们继续向前。前方,随着海拔提升,士兵们向上仰视:在刀削斧凿般锐利的山峰之上,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间,在直插云霄的石柱顶端,就是他们要找的艾欧尼亚的心脏——普雷西典。
崇山峻岭,茂密丛林,才是普雷西典的真正屏障。在丛林中穿行,使诺克萨斯军队牢不可破的阵型不攻自破。探子摸清的唯一的大路,早已长满了树木和荆棘。森林好像有灵性一般,一夜之间就把所有人类道路抹杀的一干二净。士兵们只好各自为战,寻小路、觅幽径而走。
“哥哥,我早说过,艾欧尼亚人不懂得打仗,只会用这种装神弄鬼的戏法,妄想阻止我们前进。但是能挡住你们,挡得住我德莱文吗?他们实在是太不了解我的实力了。看吧,我这就展示给他们看看!”
德莱文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双手将飞斧旋转起来。德莱文的飞斧是特制的,并没有斧柄,而是用两个可以旋转的钢圈代替;斧头两面开刃,更像是一把平刀;两边刃长接近一米二,是名副其实的“大”斧子。
德莱文发出标志性的笑声,周围的士兵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他们知道,大将要施展绝活了,这可是平凡的士兵不容易见到的啊!这场表演要是放在竞技场中,光一张门票就要这些普通士兵的半年军饷,还不一定买得到呢!
飞斧在左右手上飞速旋转着,发出嗡嗡的摩擦声,让人听了莫名的舒畅。速度之快,肉眼几乎无法分辨,就像是双手各擎一面银镜,反射着寒光。突然,德莱文收齐了笑容!
“去吧!开道利斧!”德莱文唱戏一般喊出技能的名字!
两把斧头同时脱离了双手,如同两把圆锯水平飞进了森林里!粗壮的大树应声断裂,纷纷向左右两边倒下!竟然生生砍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收!”飞斧飞出去几百米远,德莱文两只手做了个收的动作。只听嗡嗡声逐渐飞近,两把飞斧竟然原路返回了!
“咔咔!”两声脆响过后,德莱文高举双手,两把飞斧仍在手中旋转。德莱文闭着眼,裂开笑容,享受着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喝彩!
诺克萨斯军队沸腾了!整个山谷都震颤起来!
“哥哥,怎么样?我早说过……”
“快走吧你!”德莱厄斯巨大的巴掌打在德莱文的后脑勺上,把他打了一个趔趄。没等德莱文反应过来,德莱厄斯早已跨过倒伏的树木,挺身向森林深处走去。
给德莱文留下一个巨大的背影。
“可恶……”德莱文把斧子背在身后,骂骂咧咧的出发了。但是士兵们不顾军纪,不停地向他鼓掌、吹口哨,德莱文又抖擞起来,一边挥手致意,一边左右飞吻,玩的不亦乐乎。
“我早说过,哥哥,这可是我的时代。你那套,过时了。”
德莱文露出得意地笑容,双眼露出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