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启程
前院刚失火,后院又被偷家,祸不单行。
陈广把常春山从矿山背了回来,放在石床上,让邓楠查看。
邓楠看到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常春山,伸出手仔细探查了他的脉搏,发现劳模师兄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般,奄奄一息。
她畏缩地收回手来,目光慌乱地看着陈广,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医治。
陈广看着师妹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这是病急乱投医了,修仙功法这种高端东西,这些外门弟子恐怕都是第一次接触。
况且走火入魔这种事情,就是内门的长老都难以处理,只能等那些灵医来为其医治。
现在到哪里去找灵医啊?
没想到太乙宗唯一劳模竟然会因为干活干的太勤快,而走火入魔。
陈广也有些无奈,先指挥邓楠和悦悦去把这两天采集的草药取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上的东西。
很快,一堆草药就被拿了过来,陈广快速地查看,终于和邓楠一起找到了一些可以用于外敷的烧伤药材。
捣碎成泥,敷在常春山身上给他降温。
但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陈广和邓楠都清楚,这种练功走火入魔,即使只是低层的功法,但是还是需要丹药来为其调理身体。
否则,现在靠燃烧血气可能可以续一段时间的命,但终究难逃一死。
不能这样了,要去城里寻药。
陈广看着表情痛苦的常春山,下定了决心。
他走到一旁,把剥下的熊皮下来一小块,然后拿到篝火旁边不断用石头敲击。
“师兄你在干嘛啊?”悦悦有点害怕地走过来问道,因为陈广现在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没事,悦悦,要委屈你和邓楠师妹一下了。”
陈广边做边说道:“剩下的熊皮,你们之后可以像这样简单处理一下,先做几床毯子,多的部分做几把熊皮伞,我看最近应该要起风了。”
“房子现在缺少材料,也没办法按外门弟子一人一间来做,只能先盖一间凑活。”
“一会我会帮你们搭起一个框架,然后你们往上面放木板就好了。”
“周围的野草很多也很茂盛,邓楠师妹应该之前在我们灵田里见过那种用稻草扎紧的房子,让她教你。”
悦悦听到这里,心里大概知道了师兄的打算,这是要去城里寻药了。
她忽然有些害怕:“那你呢,师兄?你还会回来吗?”
陈广停下了敲击,简单处理的皮毛依然会腐烂和变臭,但是已经到达了可以忍耐的程度。
他把皮毛叠起放在常春山脑袋下枕着,转身看着师妹的眼睛承诺道:“必须的,有人才有家。”
“我一定会回来的,放心吧。”
说完,他也不管悦悦怎么想的,捡起了一根尖尖的木头,开始挖地基,准备先搭建一个木屋框架。
他很急,现在常春山的情况拖一秒就危险一分。
但是他首先要帮助师弟妹们搭好房屋,现在已经是冬天了,随时都可能起风下雨雪,到时候在荒郊野地还住在空地上,恐怕冻都要冻死。
伤员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旁边的邓楠也照顾完常春山,看着开始挖洞,打框架的陈广低声说道:“最多三天。”
陈广手上没停,但点了点头,心里思考着时间。
这里离最近的村庄应该是向西二十里左右,然后再向西五十里就可以到达最近的城镇。
不过,像可以治体内烧伤包括走火入魔的这种丹药肯定要去大城才能购买。
不多时,陈广看着已经搭好的木屋框架,把装有食物的包裹拿了过来。
“这里面还有十二个馅饼,我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馅饼你们先吃,熊肉也可以烤点肉干。”
“一切都辛苦你们了!”陈广躬身道。
“师兄放心,一路小心!”
邓楠到底是比悦悦沉稳很多,也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恐怕没有王来福说的那么轻松。
不然那些外道根本不应该对他们这些打工的外门弟子赶尽杀绝,毕竟接手的灵山也是需要人手维护的。
现在离太乙宗覆灭才过了两天,谈安全为时尚早。
悦悦蹲坐在篝火旁边,目光忧愁地看着陈广,感觉从宗门被灭开始世界都变了。
师兄担心她们挨饿,但是这点她觉得其实还好,毕竟野外有很多野果和野菜,勉强也能入口。
陈广想了想,应该没什么特别要交代的,就准备起身离开。
对于之后的目标,他也有了清晰的计划。
陈广决定回一趟家,虽然家族已经没有了,但是榕城不但是离这里非常近的大城市,而且自己也很熟悉。
前几天那些灭了太乙宗的外道明显是为了屠宗而来,对于他们这种太乙宗幸存的余孽,不好说会不会继续追捕。
不过陈广敢保证自己的脸绝对会被人认出来。
因为他是太乙宗外门大弟子,经常出入这些凡人地界,为宗门购买各种材料和补给。
他道别了送行的两位师妹,独自一人走上了山道。
站在荒山上面,看着四周茂密的树丛,陈广忽然有点想念王来福,如果来福现在还没走的话,肯定不会再说什么要离开的话。
那是个心善的孩子,陈广了解他。
不过一切都不太凑巧,王来福前脚刚走,后脚常春山就出了问题。
哎。
陈广叹了口气,不过一切都要向前看。
经过常春山走火入魔的这次的事情,陈广也又长了一个心眼。
他们对于修仙的世界其实所知甚少,并不是所有的功法都是随便就能拿来修炼的。
他自己修行的青木长生诀,恐怕是因为木系功法本来就属于那种中正安舒的类型,而金属性和火属性的功法恐怕更加讲究心性和修炼环境。
陈广看着自己月白的厨袍。
一路逃出来,这身太乙宗玉膳房专用的厨师袍子都没有变脏,一方面是因为料子够好,另一方面也有自己爱惜的原因。
不过穿着这个肯定不行,一进城就会被人认出来。
太乙宗之前到底是这东荒域西南地区的霸主宗门,下面很多大城市都仰其鼻息。
他奔跑到一条小溪旁边,皱着眉头用手从河里捞起一团泥巴,把身上的衣服弄脏,又在岸边打了两个滚。
然后他把自己的发髻丢掉,胡乱的把泥水往自己头上泼去,也不擦干,对着湖面看了几眼。
现在的他,披头乱发,浑身都是土黄色的泥印,加上玉膳房的厨袍比较朴素,咋一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浪汉。
自己那张英俊不凡的俏丽脸庞也被这痕迹污染,变得普普通通,看上去问题不大。
剩下的就是这个靴子了。
他的靴子是顶好的那种,专门请凡人的匠师做出来的。
不过这个问题也好解决,到了村庄旁边,脱掉去买一双草鞋就好了。
该启程了,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陈广默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