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绅士
富丽堂皇的宫殿。
第一次踏足这种场所,查理只有这一个想法。
明明是建立在地下的赌场,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沉闷和阴暗。满眼都是明亮,华丽,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香味。
查理并不喜欢香水,大多只会让他狂打喷嚏,而这里的香味却不会,就好像雨后的森林,一股清新的气息,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
一个个赌桌前聚集着大量的人,他们簇拥在那里,紧张地盯着牌桌或是轮盘。不一会儿就爆发出欢呼声,将那些垂头丧气的哀叹声盖得严严实实。
实在是太容易区分输家和赢家了,赢下了赌局的人高兴得手舞足蹈,激动地轻吻牌桌或是指根的指环,嘴里叨念着感谢家人或是神明的庇护。
而输了的人,大多数都目光呆滞,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但他们也只能埋怨自己的不走运,以及神明的不公,绝对不会怪到对手头上去。
帕索斯,天马之意。是希腊神话故事中著名的勇者珀尔修斯的坐骑,代表了力量与正义。正因为帕索斯之苑声名在外,赌场官方对名誉的维护非常重视。
保安也好,荷官也好,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他们通常都对各种老千手法都了若指掌,某些小人还未来得及动手就会被发现。
心存侥幸的人当然有,而且还不少。这种事太多了,以至于警察局都派了专人驻扎在此,赌场方面也给他们准备了豪华的办公室。
发现一个作弊的小偷,警察一分钟内就能抵达现场,将人制服后扭送警察局。
赌场方面坚持靠赌桌上的抽成以及借贷业务赚取利润,不需要,也没必要派赌桌打手下场作弊,更不会允许有任何作弊、不公正的行为出现。
不一会儿,另一边就传来了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与其他地方的风格似有不符。查理好奇地望了过去。
那个热闹的牌桌上,一位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副单片眼镜的老人站起身来,向欢呼的人群致意。那一举一动都向周围的人们传递着信息——他是一位温和而睿智的绅士。
“去看看?”
查理提议,而夏诺雅不置可否。她的身份是保镖,雇主去哪儿,她自然要跟到哪儿。
于是查理小心地挤进人群,找到了个比较好的观战角度。
就在那位绅士的背后。
……!
莫名的,一种意念直灌查理的头顶,那是,红石的意念!
红石的意识程度不会比单细胞生物更高等,但即使是单细胞生物也会有意识地去搜寻食物。而此时,红石正为源源不断灌入的能量而欢欣鼓舞着!
这里生产着欲望!留在这里,汲取更多!更多!
那不是通过语音,或者文字传递的信息,但查理确实已经收到了。
——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反正也是顺便的。
查理心想,看来这个地方,比起地表世界,更加物欲横流啊……
就在查理走神的时候,第一轮下注已经完成了。荷官发出了三张公共牌,并其排列在桌上。
哦,这是,德州扑克。
查理大致扫了一眼就知道了,虽然他两世为人年龄加起来快五十多岁了,还真没进过赌场,但德州扑克实在是太流行太热门了。毕竟是在全球保守估计有几亿玩家的热门竞技游戏,其中不乏职业玩家。每年都有举办巡回赛、系列赛,夺冠奖金十分美好。
即使是不关注此类国际赛事的普通人,也会通过多种渠道接触到这热门的扑克游戏。
就说查理,也是前一世通过游戏《荒野大镖客》里的酒馆小游戏接触到的。
桌上一共九位玩家,以及一名荷官,每个人身前都是堆成小山的筹码,和两枚盖着的底牌。看完底牌的第一轮下注,就已经有6位玩家弃牌了,只剩下三人在桌面上对刚。分别是大盲注位玩家,枪口位玩家,以及庄家,也就是那位老人。
翻牌后的第二轮,大盲注位的玩家敲了两下桌子,选择过牌。
围观的人群里隐隐发出不安地声响,都觉得他太过冒失了。
在这样的对决里,过牌就意味着示弱,明明白白地告诉其他两名对手“公共牌与我的预期不符”,也有隐隐透出些第一轮跟注只是心疼自己支付的大盲注筹码的意思。
果然,他这样一来,下手的枪口位玩家仿佛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立即加注到10000法郎。
庄家的老人抿嘴微微一笑,跟注。
大盲注位玩家果断止损弃牌了。
第三轮开始,荷官已经亮出了第四张,转牌。
枪口位玩家下注10000法郎。
其中透露的意思是,虽然手牌有点强,但也不确定对手是否有好牌。
“两对吗?”
老人声音嘶哑而低沉。
“你的位置不太好,既然入局,想必底牌不错。”
桌上的三枚公共牌分别是红桃8一对、一张方块J和黑桃3。
枪口位玩家默然不语。
“跟注。”老人小心地叠好筹码,推到桌前。
第四轮开始,荷官销牌一张后发出河牌。
红桃3!
枪口位玩家默默掀起自己底牌的一角看了一眼,一对草花K!
河牌没给自己的牌带来任何变化,如果自己在这里过牌,庄家必定加注!
自己的筹码还有不少,可现在手里的牌型并没有强到有all-in的必要!
若是all-in能把庄家吓退,那倒是不错。可几轮下来,他已经明白眼前的庄家是个老手!不会轻易被诈唬吓退的!
K和8的两对!但公共牌里有三张红桃!如果庄家手里是两张红桃,凑成同花,自己就完了!
只是短短地思考了几秒,枪口位的玩家就弃牌了。
老人笑着收下了池底八万多法郎的筹码。
厉害啊……
查理暗暗乍舌,这样一局的筹码流动就几乎是自己给夏诺雅兑的筹码全额的十倍了。
一万法郎这点小钱恐怕就只够玩个两三轮。
赢家是可以不摊牌的,但在枪口位玩家渴求的目光下,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翻开了自己的口袋牌。
红桃2和红桃7。
果然是同花!
“可是,前两轮您就已经跟进了。”那位玩家喏喏道。查理注意到这人的英语口音奇特,应该是个法国人,却在用英语和那位老绅士交流,看来他的确是相当有名望的人!
而那个年轻的法国人也在困惑着,直到河牌翻出的前一秒,老绅士还只是一对!
“是直觉,这不是好范例,不要学我。”
老绅士淡然地回答道。
挤在人群里的夏诺雅完全看不懂。她的前半生都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身边只有老师和哥哥,消息闭塞,也不认识多少人。
所以看得很无聊。
低头看看手里抱着的一盒筹码,夏诺雅将其和桌上的筹码小山做了一下比较……要是贸然上桌,自己就是被收割的韭菜吧。
查理和夏诺雅对了一眼,同时将目光转向墙角的一排角子机。
那个简单,只要拉把手就可以了。一次只需要一枚筹码,可以玩很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