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牧毅成为书童，已经过去三天时间。
在三天时间里，牧毅与翠琅园的下人们，勉强算是混了个眼熟。
牧毅敏锐的发现，翠琅园的下人对自己很客气，但在这份客气中又混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而远之。
同时，牧毅也在暗暗找机会离开苏府收集阴魂。
可惜牧毅的书童身份限制太大，除了逢五、逢十去县学治学外，其它日子里都要陪苏云锦上早晚课。
即便苏云锦有时会离开苏府，也是带着贴心的随身小厮小六，像牧毅这种刚刚上任的书童，是不被苏云锦完全信任的。
况且，苏云锦对牧毅的印象也不算好，再有小六在其身边给牧毅上眼药，牧毅大多数时间只能在书房读书。
“看来必须找个理由忽悠苏云锦！”
上完早课牧毅并没有回房间，而是来到锦绣阁外醒醒脑子。
这两天牧毅在研究乾律，晦涩难懂的词语、多如牛毛的条目，搞的牧毅头昏脑涨。
大乾帝国文风鼎盛，学术流派百家争艳。
其中，法家的地位可以排进前三。
而乾律正是由无数法家大佬，历经万年时间修整汇编而成。
可想而知，乾律中的条目有多么细致和繁琐。
之前小六送来的那本书籍，仅仅只是乾律的总纲而已。
行走在翠绿的竹林里，牧毅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
“喝～！”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爆喝。
牧毅想了想，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路过一处拐角，牧毅见到发出爆喝声的那个人，正是翠琅园的护卫头领丁开山。
此时，丁开山双手各抓一柄铜锤，不断变幻着花样，或掷、或抛、或摆、或支，看得牧毅眼花缭乱。
如果忽略那两柄铜锤的重量，牧毅都以为丁开山是在玩杂耍。
根据环儿透露的小道消息，这两柄铜锤都掺有不少玄铁，单柄铜锤重量高达八百公斤。
两柄重达一千六百公斤的铜锤，居然被丁开山摆弄成各种花式，可想而知丁开山的力气有多大。
牧毅站在丁开山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抛掷铜锤。
整整一刻钟后，丁开山才逐渐放慢动作。
咚！咚！
伴随着两声巨响，两柄铜锤被丁开山先后掷出，两块半人高的巨石被轰成碎片。
“嘶！”
牧毅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这铜锤要是轰在牧毅身上，牧毅觉得自己肯定会被砸成一坨肉酱。
迟疑片刻，牧毅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朝丁开山大声称赞一句，“丁头领真猛士也！”
丁开山瞄了瞄牧毅，略带揶揄的说道：“小毅子，你不陪公子读书，来丁某这偷闲么？”
牧毅抖了抖嘴角，“丁头领，早课已经结束了！”
也不知何时，牧毅的绰号传入翠琅园中，苏云锦觉得这绰号不错，叫着比牧毅的名字顺口，于是牧毅的绰号就此传开。
“噢！那你找丁某所为何事？”丁开山疑惑道。
牧毅摇了摇头，“小子别无他意，只是偶然路过，见丁头领力敌千钧，情不自禁赞叹一句。”
“不过是力气大些罢了！你若用心陪公子读书，前途定然比丁某远大！”丁开山哈哈大笑道。
牧毅笑道：“小子一定牢记丁头领教诲。”
接着，牧毅试探道，“以丁头领的武艺，在这苏府中应该鲜有对手吧？”
“哈哈哈，那是自然！丁某在被招入苏府之前，可是山阳武馆的首席弟子。苏府能稳胜丁某的，绝不超过一掌之数。”丁开山拍着胸膛吹嘘道。
牧毅闻言，心中一凛，暗道：“也就是说，仅仅在苏府中，丁开山连排进前五都够呛，幸好往日我没有莽撞行事。“
“那丁头领在整个黎川城中又如何？”牧毅好奇的问道。
嘎！
丁开山的笑容瞬间顿住，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沉默良久后悠然一叹，“你小子懂什么！真正的武道高手皆在军中。与军中秘传武道功法相比，丁某自武馆所学的法门，只是些许雕虫小技罢了。”
“丁头领……”
牧毅正待继续开口询问，丁开山直接打断他的话，正色道：“你小子是书童，问那么多武道之事做什么？县学里的夫子们向来看不起武人，他们可是敢指着县尉鼻子骂的主。他日你若文道有成，即便是家主，都要对你以礼相待。”
说完，丁开山自顾捡起铜锤便径直离开了。
“校尉？黎川城貌似只有一个县尉吧？他可是黎川城五千守城军兵的主官！县学里的老夫子们，敢指着他的鼻子骂？怎么可能？”牧毅小声嘀咕着。
。。。。。。
次日初十，正是县学夫子授课的日子，牧毅早早的起身整理文具。
作为苏家三公子的苏云锦上学，自然不可能只有牧毅一人跟随。
除去牧毅和苏云锦两人外，还有两名小厮和四名护卫同行。
县学紧挨着黎川县衙，位于黎川城中心区域。
牧毅一行人乘坐马车，很快便抵达县学门庭。
“公子，您的折扇！”
小六将折扇递给苏云锦，并殷勤的将其扶下马车。
牧毅则背着一个箱笼跟在苏云锦身后，箱笼中装满了书卷和笔墨纸砚等文具。
由于县学乃是研习文道的重地，小厮和护卫们只能在门庭候着，能进内里的只有苏云锦和牧毅。
苏云锦和牧毅一前一后，沿着白玉石阶拾级而上，通过一座气派的门楼来到庭院内。
庭院内已有不少身穿华服的学子，苏云锦不断拱手与同窗互相问候，而牧毅则左右顾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相较于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苏府内院，县学内的建筑则透着朴实无华的素雅，让人不知不觉间心境平和、不骄不躁。
更让牧毅暗暗心惊的是，体内的魔力似乎受到某种压制，响应速度竟然比以往迟缓不少。
牧毅缩了缩脖子，“这地方诡异的紧，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走过一段长长的木制回廊，牧毅和苏云锦终于进入县学礼殿。
县学礼殿上首供奉着三座石像，两侧亦有上百尊稍小些的石像，来往的学子们纷纷朝石像行礼。
牧毅有样学样，恭敬的躬身行礼。
然而，牧毅却在不经意间与一座石像对视。
轰隆～！
恍然间，牧毅耳边仿佛有一道雷霆炸响。
一阵撕裂身体般的剧痛，转瞬间传遍牧毅全身，令他顿时呆立在原地。
此时，牧毅的意识清晰无比，但身体却不能动弹分毫，只能被动的承受着一波波剧痛。
这是灵魂上的压制，牧毅心中暗暗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