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堂提供的静心茶，看似并无奇特之处，杯中只有一片嫩叶，浮在清澈的茶水上。

　　牧毅微微抿了一口，淡淡的清香弥漫在口中，一股清凉之意直冲脑海。

　　接着，牧毅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将剩余的茶水连带嫩叶一并吞入腹中。

　　“静心茶居然能提升精神力，而且对肉身和灵魂的契合也有一定帮助！”

　　喝完一杯静心茶，牧毅意犹未尽道：“这茶真不错！”

　　“牛嚼牡丹，浪费！”苏云锦摇了摇头，“这静心茶，乃是由处子雨前采摘的初茶，经过县学夫子文气培蕴而成。此茶极为珍稀，即便家财百万贯亦难求之。”

　　县学膳堂提供的米饭和青菜同样不凡。

　　米粒颗颗圆润如玉，浓郁香气凝而不散。

　　青菜亦是脆嫩异常，汁水饱满清爽可口。

　　牧毅按耐不住诱惑，大口的扒饭和夹菜，最后连一滴汤水，一颗米粒都没剩下。

　　如此饿死鬼投胎般的模样，令众学子和书童们窃笑不已，更让苏云锦羞与牧毅为伍。

　　稍稍吃了几口，苏云锦便匆匆回到讲堂，似乎想要甩脱牧毅一般。

　　牧毅摸了摸肚皮，暗叹一声道：“可惜每五天才能在县学吃上一顿。不过……若是天天以这等标准供餐，即便县学怕是也要破产吧？”

　　午后，学子们趴在案几上打盹，书童们则聚在讲堂后部，小声的交流着一些趣事。

　　牧毅与这些书童都不熟，便跪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偷听）。

　　没过多久，牧毅感觉衣袖被人拉了一下，便满脸疑惑的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圆脸书童朝牧野眨了眨眼睛，小声道：“兄台，我叫贾仁，是李子虚公子的书童，你是苏云锦公子的书童么？”

　　牧毅拱了拱手，“在下牧毅，正是苏云锦公子的书童！”

　　“之前苏公子的书童不是刘章么，只不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着了，怎么换成你了？”

　　牧毅摇了摇头，“这个……在下也不知。在下是四天前，才被公子选为书童的。”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从未见过你。”圆脸书童恍然道。

　　与圆脸书童互通姓名后，牧毅不动声色的向其打探刘章的往事。

　　圆脸书童显然与刘章关系不错，而且并不知道刘章已经被处死。

　　“刘章可是个妙人！外貌上没得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也就比在下差那么一点点！”贾仁伸出手指比划一下。

　　牧毅看了看贾仁，心中暗暗吐槽道：“长得比你还差，那该有多磕碜？”

　　贾仁继续说道，“待人也算知礼节，但为人比较孤僻。除了在下能跟他聊上两句，其他书童都不愿与他说话。不过刘章学识过人，有一次夫子提问，连我家公子都答不出，他却能娓娓道来，引得夫子侧目……”

　　在与贾仁的交谈中，牧毅获悉不少刘章往日的事迹。

　　随着对刘章了解的越多，牧毅心中越发疑惑起来，“那刘章怎么看都是个人才，苏家家主怎会轻易处死呢？”

　　除了对刘章过往的打探外，牧毅还从贾仁口中套出不少消息。

　　BR县学学子的名额非常珍贵，只有官宦之家或本地豪门，才能送嫡子进入县学求学。

　　因此，能陪学子一起听课的书童，亦是一个相当抢手的位置。

　　甚至有些寒门子弟，求不到学子的名额，便投入豪门当书童。

　　想想县学内的诡异，夫子授课时的奇异，膳堂餐食的神异，牧毅觉得贾仁说的并不夸张。

　　暂且不提，那座能够施展灵魂压制的石像，以及能够提升精神力的静心茶。

　　前世牧毅上学时，老师讲什么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而在夫子讲课时，甭管你想不想听，都往你耳朵里灌进去。

　　若是前世的老师们有夫子的手段，学生们个个考上清华北大不敢说，但考个985或者211绝对轻而易举。

　　正当牧毅和贾仁聊得火热之时，夫子颤颤巍巍的再次走进讲堂。

　　学子们当即整理衣冠躬身行礼，讲堂后部的书童们也跟着鞠躬。

　　下午夫子的讲课，同样那么枯燥无味，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

　　酉时刚到，伴随着一声钟鸣响起，夫子的讲学正式结束。

　　当众学子拜别夫子后，牧毅将苏云锦案几上的书卷，文房四宝等重新收回箱笼。

　　“云锦兄，可别忘了下月初一之约！”李子虚拱手笑道。

　　“定不敢忘记与子虚兄之约！”苏云锦拱手回礼。

　　分别前，李子虚瞟了牧毅一眼，仿佛不经意般问道：“云锦兄，你的书童不是刘章吗？”

　　苏云锦闻言，脸色变了变，强笑道：“刘章犯了错，我把他辞了！”

　　“是嘛！”

　　李子虚笑了笑，转身走出讲堂。

　　跟在李子虚身后的贾仁，偷偷朝牧毅眨了眨眼睛，似乎也在提醒牧毅别忘记约定。

　　之前的交谈中，牧毅曾拜托贾仁查找原身的身世。

　　在牧毅开出二十两白银的酬谢下，贾仁拍胸脯保证定将事情办妥。

　　至于贾仁靠什么保证，那就要从李子虚的身份说起。

　　若非贾仁主动透露，牧毅绝不可能知道李子虚，竟然是黎川县令李守信之子。

　　身为李子虚的书童，贾仁在县衙还是有些面子的。

　　拜托县衙管理户籍的小吏，查找一份八年前的卖身契，对于贾仁来说很容易做到。

　　如今，牧毅该为许下的酬谢头疼了。

　　牧毅现在有那么多钱吗？

　　当然没有！

　　往日当小厮时，牧毅每月月钱才一两银子。

　　加之，牧毅为人豪爽开销不知节制，早已将原身的积蓄花光大半。

　　别说拿出二十两白银，就算是五两都不可能。

　　当书童之后，牧毅的月钱涨了五倍，每月能有五两白银。

　　不到半年时间，牧毅就能攒够二十两，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身世信息应该很快就能查到，到时候我若是拿不出二十两，还不知贾仁该怎么报复我呢！别看这贾仁时刻都挂着一副笑脸，但是背地里绝对是个阴险的家伙！”牧毅心中暗道。

　　备注：大乾币值，1两黄金=20两白银，1两白银=100大钱=1000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