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拧巴何如潇洒
北境漠地是一片广袤的沙漠的代称,在中原唐国以北。王者世界的地图和现实世界差别不是很大,借鉴的主要模块就是亚欧大陆东亚这一块。
在王者的世界中,这片土地上魔种肆虐,无数妖魔精怪在沙漠深处孕育生长,是普通人无法踏足的禁地,长城守卫军最重要的防守对象便是这些魔种。
杨致以想起这个世界的大概格局,不免有些担忧,自己无一技傍身,在这满是魔物的沙漠之中,会不会死去?虽然他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死去会不会真的死去,但是他并不想冒险。为此,他特地十分认真地问了李白:“如果在那里死去,我会怎么样?”
如果是旁人听到这么白痴愚蠢的问题,恐怕白眼都要翻出来了。但是李白仍然笑着认真回答道:“你会死呀。”
杨致以一脸无奈,看来无论在哪个世界,死亡会去向何方都是一个难以解开的谜题。事到如今,也只好跟李白坦白了:“小白白我还是实话告诉你吧,我不会武功,没有办法跟魔种作战的。”
李白问道:“那你怎么敢拦住我当街挑战呢?”
饶是杨致以脸皮颇厚,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听人家说了一些你的事迹,便起了结交之心,又担心你看不上我,所以就,用些特别的手段来引起你的注意了。”杨致以重重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李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致以,我一直疑心你结交我到底有什么企图,你的来历神秘,对世界的了解却足以堪比大能魔导。坦白说,我很不放心,我如果要离开碎叶城,就一定得把你带上。”
杨致以恍然大悟,怪不得李白突然就要前往北境漠地。
“其实我并非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你们这个世界,其实是我那个世界的人创造的世界,虽然我说得有些绕,但是……”杨致以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去瞧李白的神色,他语气突然放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白难得地皱起了眉头,原来他也并非任何事情都一副笑脸满不在乎的模样。
杨致以有些黯然,道:“你不相信的话,我就只好离开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做到在欺骗完人家之后仍然心安理得地住在人家家里。
李白勾着杨致以的肩膀,又恢复了那般阳光的模样,道:“我相信你。”想来天美工作室果然偏心,给了李白最好的外表,最酷炫的技能,也将最好的品质给了李白,这种坦荡的胸襟,于历史上那个浪漫到了极点的诗仙的确有几分相似。
“可是致以,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如果都像你一样弱小的话,他们是怎么创造出我们这个世界的?”李白好奇得紧。
杨致以头一次被同类用“弱小”这样的词来形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卑感,道:“在我们那个世界,真正的力量不是武力,个体的力量再大终究有限,就像你,虽然武功很高,你能打一百个人吗?”
李白摸着下巴仔细思索了一番,“应该能打过。”
“……”杨致以无语,倒是忘记了这家伙不可用常理度之。“但是你能打一万人,十万人吗?”
李白咧着嘴乐道:“这就不行了。”
杨致以道:“可是在我们那个世界,就有人创造出了一种武器,可以在一瞬间杀死几十万人,可以在一瞬间毁灭世界。”
李白悚然道:“那你们那个世界岂不是很危险?”
杨致以想了想,他出生在一个和平的国家,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便摇摇头,道:“当大家都有这种厉害的武器的时候,反而谁也不敢轻易爆发战争了。”
李白给出了一句十分精辟的话来总结杨致以那个世界的局势:原来是建立刀尖上的和平。
“那你愿意跟我去北境漠地吗?”李白再一次提到这个计划,但是语气已经变成了询问。
杨致以面露犹豫之色。
李白道:“北境漠地真的很危险,每年都有不少贵族死在里边。但是只能我们这些贵族代替平民去死,谁让我们是贵族呢?享受了平民的供养和崇敬,就得守护好他们的安宁。”
这与另一个世界血腥的阶级斗争论调大大不同了,原来这才是贵族精神么。杨致以胡思乱想。
杨致以看着李白诚挚的脸庞,忽然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常常思索的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长老在一个月夜给他说,存在即合理,这个世界选择了杨致以,必然有他的道理。可是,直到现在,杨致以也看不出来这其中的道理是什么?他来到这个世界既不是成为十分厉害的英雄,也不是成为人人喊打的反派,反而像是主角在路上随意遇到的NPC一样。即使来到了这个世界,他还是一样的……没有存在感。
想到这里,杨致以意兴阑珊,活得真憋屈呀,在那个世界也是这样,不好不坏,不高不低,不争不抢,从来没有轰轰烈烈,想要前进却安于现状,灵魂的无处安放和肉体的现实存在是一种割裂,其实就是拧巴二字而已。
难道这一世,我也要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
……
不!绝不!
杨致以在心中这般大喊,如同困在茧中的毛虫奋力地挣扎,希冀冲破命运的樊笼。
“李白,我随你去北境漠地。”杨致以的眼中出现了罕见的光彩。
李白咧着嘴傻笑,努力做出老谋深算,奸计得逞的模样,但是看在杨致以眼里却形同卖萌。“我就知道你会随我去的,大丈夫生在世间,怎么能让三十里方寸之地把自己困锁?”
杨致以看着李白,恰好李白也在看他,对视之间,两人皆感莞尔,一起捧腹大笑起来,“小白白,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吗?”
“嗯?”
“富饶中原,长安雄城;东海之滨,稷下学宫;长江之上,古战场赤壁……你要去吗?”
“去,从北境漠地回来咱们就去。”
“好,一言为定。”
于是杨致以重新振作,决定在这个虚拟的世界,换一个活法,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死得像一个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