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流沙荡漾心猿啼
平沙莽莽黄入天。
真到了辽阔无垠的戈壁赤漠,才能体会边塞诗人描写的塞外之景有多壮丽辽阔。
三人北出碎叶城已有两天,被黄沙包围的城池如同孤岛,离开那方寸之地便再也没有栖身之所。眼睛的尽头是黄沙与青天的分割线,在热浪当中起伏的小小沙丘落在眼里仿似游鱼,教人分不清究竟是静止还是运动。
“走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人呀?”瑶满脸难受憋闷之色,虽然与李白哥哥相处的时候十分愉快,但是一连两日都在漠地之中游荡,又不知到底是往哪里走,天热难耐,让人心情烦闷。
杨致以常常听说在沙漠之中会走丢,当下也有些抱怨,“小白白,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呀?你不是说你来过吗?”
李白忽然止住身形,瑶和杨致以见李白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是不禁紧张起来。
“我们迷路了。”李白挠着脑袋一脸歉意地看着两人,表情明媚。
杨致以和瑶无语,“你不是说你来过吗?”不知是因为天气炎热还是什么原因,杨致以显得有些烦躁,语气生硬地质问道。
李白满脸歉意地傻笑着,不知如何答话。小鹿灵反倒为李白打抱不平起来,“你凶什么凶?不就是迷路了嘛。”
杨致以郁郁难平,一路上瑶就各种维护李白,一直用大招附身在李白的身上,施展木系术法让李白清清凉凉,舒舒服服,对杨致以却是不假辞色。“什么闯荡什么历练,我看就是你两人换个地方谈情说爱吧。”杨致以冷笑着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两人。
李白一脸无辜,不知道杨致以忽然发的什么火,小鹿灵却是急得小脸通红,“你胡说八道,不理你了。”说着在李白的头上转了个身,背对着杨致以。
李白抬起头,嘴唇微微阖动,不知是在和瑶低语什么。这番情形落在杨致以眼中自然是与孤立无异了。见两人聊得火热,自己倒像个外人一般。杨致以无名火起,指着前边的分岔的道路,道:“各选一条,就此别过。”说完头也不回朝着左边道路走去。
李白唤道:“致以……”
但是杨致以并没有回头,身影很快就被漫天黄沙掩盖不知在何处。
杨致以一肚子气,再也不想见到腻腻歪歪的两人,在沙漠中彳亍独行。不知过了多久,杨致以猛然回头,却已经不见了归路,自己的脚印很快就被茫茫黄沙掩盖。他十分颓然,一屁股坐到了风化的岩壁下享片刻阴凉。
“哈哈哈哈,少年肉身最是美味,此番当真是有口福了,哈哈哈哈哈。”这笑声猖狂邪魅,不知从何处传出,却又感觉无处不在。
杨致以大惊失色,原来已经到了妖魔的领地而不自知?他连滚带爬朝来时的方向跑去,只想赶紧找到李白和瑶。
那妖魔笑声不止,似乎整片沙漠的每一粒沙子都在震动。“逃?你逃得掉吗?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魔种的话音再度响起,地上的每一粒沙子似乎变成了半液体的状态,缓缓流动了起来,杨致以刚跑出两步,脚下便陷入了流沙之中,再也拔不动腿了,只得徒然挥舞着双手,呼喊道:“李白,救我,救救我。”
“你们这些人类,龌龌龊龊,勾心斗角,相互争斗,略施小计便能让你们分崩离析,呸,如果不是人类肉质美味,我倒当真不想与你们这些卑鄙无耻,虚伪至极的家伙打交道。”那魔种十分鄙夷。
杨致以惊恐地大叫,哪里还能去听清这妖魔在说些什么,不断大声呼救。
见杨致以如此模样,那魔种反而笑得愈加猖狂,起了猫戏老鼠的心思,在杨致以面前幻化出一张丑陋可怖的骷髅流沙脸庞。
杨致以见状更加害怕,惊恐大叫,转过头连连挥手想要驱散邪魔,那面孔却又出现在了另一个方向,杨致以再转头,无数流沙骷髅围绕着自己张牙舞爪,形状恐怖,宛如地狱。杨致以惊恐过度,眼皮一翻,便晕过去了。
流沙飞舞,呼啸之间凝聚身形,一个浑身漆黑的丑陋怪物从流沙之中走出,看着晕过去的杨致以,摇摇头有些不尽兴。想来国人的劣根性被天美工作室的家伙尽数赋予了这些丑陋的家伙,贾平凹先生曾就弈棋一事讨论过国民问题,得出的结论是:一旦得势,便不急着置对手于死地,反而如同猫戏老鼠,看着敌人受尽屈辱。这便是中国人。
这魔种虽然生的丑陋,本性方面倒是十分接近人类。
流沙幻化出一张案几,杨致以被躺在案几上如同死尸,那妖魔直把杨致以当成玩具,翻过来翻过去仔细查看,巨大丑陋的爪子小心翼翼地,丑陋可怖之中又透露着几分萌态,想来这便是传说中的丑萌了。
魔种玩得腻了,张开巨口想要啊呜一口将杨致以吃下肚中。杨致以被满口腥臭熏醒,抓住那魔种上下各一根尖牙,那魔种见猎物反抗,哈哈大笑起来,腥臭口气伴随着血水唾沫直扑杨致以脸庞。
刚醒来的杨致以差点又被这一口气熏晕了过去,他脑海之中反而出现了一个无厘头的想法:难道这个世界里张飞的大招也是这样的口气攻击?怪不得被喷到的人会晕过去。
魔种双爪不动,巨口当中的尖牙滴着恶臭的口水,一点一点施加巨口力道,杨致以双手已经渐渐颤抖,快要支撑不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忽然从魔种口中穿了出来,杨致以一惊,这妖魔怎么如此厉害,嘴里还能吐出宝剑?却见那长剑有些熟悉,泛着幽蓝光芒,魔种血水顺着长剑留下,尖牙之上的力道立刻失去。
杨致以将魔种尸身推到一旁,却见不远处千年狐身李白手握长剑仰头喝酒,形态潇洒挥洒如意。
杨致以看着瑶的附体灵身缓缓从妖魔尸体之处移回李白头上,个距离,想来应该是光速一技能两段诛杀魔种然后返回原地。
杨致以眼眶微红,“小白白——”大叫便扑过去抱住李白,李白也不嫌弃杨致以身上都是妖魔唾沫,反手搂住了杨致以,傻笑着说道:“咱们中这个家伙的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