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昏时分,躺在破烂木板上的宋丁睫毛轻微动了动。几分钟过去,他艰难地睁开双眼,双手捂着欲裂的太阳穴。
疼痛感逐渐消失后才开始打量四周,此处除了堆积如山的块状材火和成捆的枯枝外,再无其它。
宋丁缓缓站起,很想记起昏迷前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苦笑着拉开了门。
一股炙热的气息迎面而来,差点将其掀翻。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宋丁抓着门扣,心道。
刚准备去前方打探,腹中传来‘咕咕’声响,一股让人垂涎三尺的香气从远处飘来。
宋丁愣了零点几秒,双眼放光地冲向那边……
与此同时,巨大的厨房内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壮汉不停翻动着两口大铁锅内的菜。
“福叔,白菜洗好没有?”
“春生!肉切好了就拿过来吗,马上要用!”
“你们几个,赶紧把凉菜上了!”
……
里面忙得热火朝天,根本没人注意到门边,宋丁缓缓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刚出锅的烧鸡。
他实在太饿,抓起就狼吞虎咽地啃了口。
“咦!鸡呢?”六十来岁,身体微胖,约一米六左右的老者茫然地左顾右盼。
“福叔,你磨蹭什么?赶紧上菜啊!”
“春生师傅,不是我不上,是鸡飞了啊!”阿福苦着脸,捧着只剩下点残汤的大盘子。
此时的春生还在切菜,颇为纳闷地望向盘子方向,烧鸡果然不翼而飞,大声怒道:“谁偷了烧鸡?”
里面忙碌之人都整齐地看过来,集体摇了摇头。
“怪了?先不管它,赶紧把这几道凉菜上了!”
福叔赶紧指挥着两个年轻人,将十几道凉菜端出门口。
此时的宋丁刚啃完大半只烧鸡,一脸满足地斜躺在门边。
嗝!
“原来是你个臭要饭的偷了鸡!来人啊,抓住他!”
出来的几人手中都端着菜,根本没办法抓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
“不就一只鸡吗?算了!”春生发话,大家才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宋丁根本不认识路,刚才又被吓得不轻,无巧不巧地冲到大厅里。身体还未稳住,一只大手却将他提起。
“妈的!哪来的臭乞丐!”此人满身横肉,身材魁梧,力量也大的出奇,手臂轻挥,宋丁被丢到侧门口。
还没等他站起来,魁梧汉子已冲到附近,一把将他举过头顶。
“别下死手!”穿着华服的超胖老者,满身肥肉都堆在一起,极像个移动的“油团”。
他的脸又圆又大,嘴角还挂着淡淡微笑,两只就快眯成缝的小眼睛,让人不禁遐想到“弥勒佛”。硕大的圆肚皮有水桶大小,粗壮的手臂如果从远处观看,极像在缓慢移动的‘柱子’。
宋丁早被魁梧大汉摔得七荤八素,刚恢复了些就看到肥胖老者走过来,心里隐隐有很不好的感觉。
“菜怎么还不来?”
“妈的!在不上,老子掀了你的酒楼!”
“老头,上菜啊!”
……
老者就快靠近宋丁,整个酒楼里的客人等菜已等得发飙,他怨毒的瞄了眼宋丁,轻声喝道:“等会再收拾你!”
魁梧汉子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提小鸡般地将他提到酒楼后面。
“小杂种,等会有得你受!”
话音未落,他拖出比拇指还粗的绳子,将宋丁五花大绑。
酒楼今天的生意实在太好,忙碌的声音一直持续到深夜。
宋丁经过长时间休息,身体早已恢复过来,却没办法挣脱粗大绳子。眼睛不断打量着四周,希望能在哪死胖子到来前找到脱困的办法。
时间过得很快,除酒楼大厅里时不时会传来零星的划拳声外,再无任何声响。
不远处突然传来疲惫的懒腰声。
宋丁偷东西时见过此人,他好像是酒楼里的大厨。加上,此人相貌较慈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轻声喊道:“救命,救命!”
中年人已见到他,眉头微微皱了下,快步跑过来。
“小子,想活命就别出声!”最后一字落音,绳子已完全解开。
宋丁刚准备感谢他,如雷霆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想跑?”
轰、哎哟……
“掌柜的,不就是一只烧鸡吗?我陪!”大厨挡在宋丁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两碎银子。
“快刀刘师傅,这种人不值得可怜,等我将他双腿打断,以后就没人敢来朋来客栈偷东西啦!”
春生用剔骨刀指着魁梧汉子,喝道:“傻强,住手!师傅已经替他陪过钱,你们还想怎样?难不成,还想将我们一起揍吗?
鞠掌柜,说句犯上的话。要是没有我和师傅,你的朋来客栈连三流客栈都算不上。”
鞠泰脸上的肥肉不停颤动,心道:“要不是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师傅,老夫会受你等之气?让你们在嚣张几天,等我找到更厉害的大师傅,直接让他们滚蛋。”
“呵呵!春生师傅说哪里话!不就是一只鸡吗?吃了就吃了!不过,这几天酒楼有些忙不过来,让他留下来帮几天忙,总不为过吧?”
春生早就看不惯掌柜的嘴脸,刚要发作,快刀刘却轻轻摇了摇头。
“我愿意留下来帮忙!”宋丁也已看明白,要是不妥协,自己吃亏到没什么,连累两个救自己的人就有些说不过去。
鞠泰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声命令道:“小子,将酒楼大厅打扫干净才准睡觉。”
春生见他离开,怒骂道:“呸!狗仗人势的死胖子!”
“好了!你先带……你叫啥?”
“宋丁!”
“带宋丁去吃点东西,晚点在一起收拾!”
春生‘嗯’了声算回答,拉着他进入后厨……
“你是师傅,怎能让你帮我洗碗?我来,我来!”
“我要是不帮你,你洗到天亮都洗不完。”
话音未落,一个昏暗的灯笼出现在厨房门口。
“人老了,睡也睡不着!还不如,帮你干点活呢!”福叔话音刚落,抓起洗碗布就开始刷碗。
宋丁眼眶有些微红,几个萍水相逢的人对自己如亲人,以后如果自己有了出息,定会百倍、千倍,报答他们。
午夜时分,堆积如山的碗碟才洗掉一大半,如果按现在的进度,起码还要洗一两个小时。
“我也睡不着,和你们一起聊会天吧!”
快刀刘作为大厨,根本不需要做这些,宋丁感激地看了看他,使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