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雀进来为伍桐送糕点的时候,正赶上陈幸讲故事,伍桐听得那叫一个认真。
应该是解除误会了吧。
绿雀略带嗔怪的看了一眼伍桐,自己这位大哥方才不知道想到哪里了,现在找到脑袋了,说话也就没那么脱线。
绿雀想了想,换了一副脸色,“大哥吃些糕点。”
捏起一块点心喂给伍桐,转过身将另一个盘子全都给了陈幸,末了还给陈幸添了杯茶水。
说这么多话,得喝些水润润嗓子。
绿雀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小事而已,没想到身后会出现怪动静,绿雀不为所动,将茶盘翻手拿着腹前准备离开。
伍桐干咳一声,见绿雀没有反应,他又重重的咳嗽一声。
这下绿雀毫无疑问的转过了头,有些无奈又有些厌烦的看着伍桐,“大哥有何吩咐?”
伍桐指着自己身边的茶杯,“那个,我的茶也喝完了。”
绿雀皱着眉盯着伍桐,今天的大哥很不对劲啊,不用想就知道还是刚才那档事,绿雀前所未有的发现大哥还有这样一面,虽觉得新鲜,可绝对不能赞同,绿雀板着脸瞪着伍桐说道,“茶喝完了自己倒。”
伍桐讨了个没趣,哦了一声悻悻的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公平,明明都给姓陈的倒了!
刚刚和人说话有所想请的时候叫人家陈先生,现在因为一杯茶又叫人家姓陈的,这待人的态度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
伍桐撇嘴,又看着一眼姓陈的,虽然说他可能没有这个想法,但是绿雀这幅样子真让伍桐有些吃味。
“绿雀送陈先生。”
伍桐没好气的说道,这也是不得已,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姓陈的进来都是搭着绿雀的顺风车,出去要想不被怀疑,自然也要借着绿雀的虎皮。
就在两人要出门的前一秒,伍桐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绿雀在店中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绿雀没有意识到伍桐要做什么,摇了摇头说道,“最近的生意一般,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哦,那最近就住在家里吧。”
伍桐随意说道,然后将手揣进袖口自顾自的走进屋里。
绿雀看着陈幸,“陈先生慢走。”
凤山别院的四周有很多人,这么些都看到了这一幕。
有年轻的人拍了拍身旁大老人,“前辈,那个人出来了。”
“出来就出来呗。”老油条们翻了个身,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们不抓他问问吗?”
“问个屁。”老油条的眼睛半睁不睁,抬手在年轻人脑袋上敲了个爆栗,“你没看那个家伙是跟谁进去的,那是伍候爷的妹妹,你看那人的衣服,肯定是伍叶记的伙计,来的时候抱着一堆东西,回去的时候两手空空,这摆明了是伍候爷的妹妹回来看看伍候爷,你抓他店里的伙计能问道什么?”
年轻人揉了揉脑袋,委屈的说道,“前辈,可伍候爷的妹妹没出来啊。”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老油条狠狠的敲了两下,“你回家探亲,就呆一个时辰?不得住几个晚上?”
年轻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哦,前辈果然厉害。”
“这里面都是经验,慢慢学吧你。”
“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伍桐进到屋里,趁着绿雀还没回来这一段时间,抓紧一切机会八卦,他四处打量一眼然后小声问着叶青鸾,“青鸾,刚才绿雀大部分时间都和你在一起,她有没有露出那种,就是有了心上人的表情?”
叶青鸾奇怪道,“什么叫有了心上人的表情?”
“嗯...”伍桐想了想,“眼中似喜似忧,眉间似聚非聚,主要是她有没有长时间的愣神,然后问你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说她有一个朋友之类的。”
叶青鸾拍了拍怀中被伍桐惊醒的布丁,布丁大爷的小嘴一瞥,旋即又恢复原样,可算是没有哭出来。
叶青鸾皱着眉,刚才她与绿雀说话确实有这么一句,可相公方才不是一直和那个人交谈吗,怎么会知道她二人说的闺房话?
“相公想知道什么?”叶青鸾忽然望着伍桐说道。
伍桐摆摆手,“不是想知道什么,你看啊,我虽然不是绿雀的亲哥,但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妹妹要是有事,做哥哥的肯定要帮忙啊。”
“那相公去问她不是更快,为何会来问妾身?”
“我这不是...觉得你们都是女子,肯定比我更合得来啊。”伍桐本想拿出做哥哥的气概,可话一到口就泄了气。
“是这样吗,大哥?”
身后飘过来熟悉到了极致的声音,这种语气让自己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这种感觉就像说你妹妹的坏话被抓包了一样,相信我,那个人要是你的亲妹妹,你肯定会死的很惨。
但绿雀不一样,她心里对伍桐混杂的情绪太多了,肯定做不成单纯的妹妹了,妹系设定从根上就没对好。
“啊,啊,没错!”伍桐伸出四根手指,“句句属实,我可以发四!”
叶青鸾摇了摇头,抱着布丁大爷去吹吹风,根本不管身后伍桐的窘状。
“欸?”伍桐愣在原地,小声嘟囔道“你们女人聊天不更好吗?”
可以叶青鸾走的太快,没听到这句话。
绿雀看着伍桐,眼神有些复杂,要不是今天带着陈幸过来,她是不会主动过来凤山别院的。
上一次过来还是布丁的周岁。
不过虽然绿雀不经常来凤山别院,但伍桐经常去伍叶计和凌阴阁,他每次去京城,甭管有事没事,都要往这两个地方走一遭的。
吃吃糕点,随便看看绿雀。
“大哥为何让我留在别院?”
伍桐支吾一句,“最近外面不太平,在家里安全些。”
“大哥你又得罪人了?”绿雀没有惊讶,这段时间两家店铺的生意都不好,可以推测出伍桐又惹事了,因为京城谁人不知这两家店铺正式伍桐的产业。
至于得意楼为什么没事?
我问你你敢得罪太子吗?得意楼可是有太子的份子的,那才是定海神针。
伍桐在他们眼里就是个被耍的猴,顶多是杂技多点的猴。
太子不同,太子不是猴,也不是耍猴的人,皇家必须得到尊重。
“什么叫我又得罪人了…”伍桐小声嘀咕道。
确实不能叫得罪人,他甚至连是谁下的绊子都不知道,要不是周皇看他可怜,给他送来一大批东西,又大声宣布做伍桐的后盾,他能不能在这里喘气都是回事。
说白了,道统之争就是一个导火索。
伍桐想着退后一步,海阔天空,想要放弃显学让天博学院在周国站住脚,可周皇太给力了,大手一挥,给了伍桐无比的荣耀。
就差指着伍桐鼻子说你就是新显学的祖师。
真正的内核是周皇让刑部给他的那些东西…
伍桐现在被围的水泄不通七成都是拜那些东西的功劳。
那些可都是朝中大臣的黑料啊,刑部右侍郎暗示过他,可那些东西要比刑部右侍郎说的更可怕。
伍桐不叫得罪人,他应该叫没得罪谁,就凭他看的那些刑部卷宗,如果没有周皇保他,你可以在京城的各个角落见到伍桐。
大概率是游泳钓鱼时见到。
伍桐看着绿雀,非常幽怨的叹了口气,“怎么这些人都愿意赶鸭子上架呢?”
“就不能问问鸭子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