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桐终于体验到了舌战群儒的爽快,这种嘴人的快乐是从未体验过的版本。
看了一眼面前的时间,“怎么还没过来?”
“安于很中意那个弹琴的女子?”太子终于抓到了反击的话题。
伍桐瞥了他一眼,太子又怎么样,憨憨,“不是中意,而是敬意。”
他将陆白鸥断弦琴音的事讲给太子,“满堂文客皆禁声,更无一人是男儿。”
太子皱眉道,“这等奇女子竟流落青楼,真是造化弄人。”
“世事无常嘛!”伍桐笑了一下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句话大善。”
太子是一个半书呆子的憨憨,对于好词好句总是先称赞一下然后默念记住,伍桐已经不想评价他这种小学生行为,相识半天,他已经背了七八句。
凤栖阁三楼。
这算是女眷之楼,也可以叫清倌之室。
这一层的女眷皆是清倌人,也就是俗称卖艺不卖身的女子。
老鸨离开雅间之后就跑到了这里,凤栖阁的头牌清倌人陆白鸥正在梳妆,傍晚梳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的祖宗诶,您这时候才梳妆?”老鸨脸上没有急色,“快些装扮吧。”
“妈妈可有事?”陆白鸥脸上带着一丝喜悦,轻哼着小曲随意回道。
“世子爷又来了,还有之前那位客人,这一次又有两位,每个都贵气十足,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袭贵胄。”老鸨脸上没了笑意,“这一次他们点名要你抚琴,可是你现在又不听妈妈的话......”
“我会去的。”陆白鸥说道。
“你也大了,妈妈也管不了你......诶?”老鸨一怔,陆白鸥这段时间正和自己闹情绪,小姑娘吗,又是当家花魁,自己做妈妈的要体谅一下,所以这段时间她也放任陆白鸥,也没有让陆白鸥出去弹琴揽客,所以伍桐点名要听陆白鸥弹琴的时候,老鸨愣了一瞬。
“你说你会去?”老鸨瞪大眼睛,女儿青春期叛逆也会反向叛逆?
“女儿回去的。”陆白鸥看到了老鸨的表情,心中暗自好笑,想了一下,头牌清倌又说道,“世子爷的面子不能不给,凤栖阁可得罪不起靖王爷。”
“对了!这次啊,你还要打听打听那个人。”老鸨想起那个笑呵呵的年轻人,总觉得他的笑带着其他含义,一个见惯了各类人物的老鸨竟看不清一个人的底细,这不得不让她提起十二分小心。
伍桐和古人相差最大的一点就是气质,经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洗礼,又有九年义务教育的全面发展,伍桐的想法观念和古人不同,也就早就了行事方式不同,气质自然也不同。
老鸨没见过这种气质,因此生疑,加上上一次陆白鸥相约伍桐也没问出名字,她只以为是伍桐顾左右而言它,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却没想到那是陆白鸥自己没问。
老鸨没想到从那时起,陆白鸥对自己就不在听从。
“这次一定要问出来,算妈妈求你。”
陆白鸥轻轻摇头,嗫嚅道,“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谁,偏偏妈妈你不知道。”
“你说什么?”老鸨看到了陆白鸥嘴唇开合,却没有听清她的话。
“无事。”陆白鸥对着铜镜为自己贴上花钿,双颊画了斜红,看起来艳美惊世。
老鸨走过去,挥了挥手将小青拂开,自己拔开了陆白鸥的发簪,“这个妆要梳云髻,戴花饰的。”
“你看,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
陆白鸥盯着铜镜看了良久,“谢谢妈妈,女儿这就过去。”
看着抱琴出去的花魁女儿,老鸨摸了摸头,“这丫头怎么这么积极,还化了妆,莫非...!!”
“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鸨瘫在地上大嚷道。
“喂!”伍桐用手肘撞了一下。
“喂!”伍桐又撞了一下。
柴荣不耐烦的拍开伍桐,“你想干什么!”
“我看你很没兴趣啊,是不是这舞不刺激啊?”伍桐怪叫一声,“要不要看脱衣舞啊?不行,这个太露骨了,钢管舞怎么样?”
场中的七位舞娘仍翩翩舞动,丝毫不受这边的影响。
什么脱衣舞,钢管舞,奴家都不知道啊!
伍桐端着酒杯,“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大声说出来啊,没准我好心帮你解决呢!”
“你能帮我悔婚,还是能帮我逃婚?”世子爷翻了个白眼不屑的问道。
呃......俗话说,宁毁十桩婚...不对,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而且要帮世子爷悔婚,这得拆多少座庙能挡得住啊!
所以伍桐准备劝他接受,“你都多大岁数了,正常情况你这么大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你比我还大一岁半呢。”世子幽怨的看着他。
太子也凑过来,作为这里唯一一个成了亲有孩子的前辈,他有足够的发言权,“成了亲男人能稳重一些,还是早日成亲的好。”
伍桐却想到一个问题,“王爷要让你成亲?”
“嗯。”世子委屈的哼了一声。
四皇子在一旁添油加醋,“前几日出海我不是和荣哥一起回了王府嘛,王叔对荣哥不告而别的事很愤怒,就让荣哥马上成亲,据说已经传信给女方了。”
哦对,古代的大户人家都是早早的定了亲。
伍桐点了点头,“那给你许的人家是?”
“是许给我的人家......”世子低声辩解道,“沔阳林氏。”
“喔哦哦,原来是沔阳林氏啊。”伍桐像公鸡一样喔哦喔哦了半天,“没听说过。”
“等等,沔阳林氏?”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首,对于门庭世家了解深厚,“是那个沔阳林氏吗?”
伍桐抻直身子看向太子,这是多憨憨的言论啊,沔阳还能有两只林氏吗?
“沔阳就那一家姓林,正是太子知道的那个沔阳林氏。”
“那可有意思了。”太子笑了两声道,“三弟曾求婚于沔阳林氏,却被沔阳林家的族长拒绝了。”
“暂停一下!”伍桐双手比了一个stobr /的手势,“三皇子求婚,一个世家敢拒绝?”
“可能是因为沔阳林氏只有一位千金的原因吧。”太子转过头看着柴荣笑着道,“沔阳林氏敢拒绝怕也是因为联姻的对象是靖王,在大周,靖王叔的名号要比父皇更凶。”
“沔阳林氏五代子孙中唯一一个女子,是六年前父王定下的亲事。”柴荣苦着脸,“本来是要等我二十岁成亲了,就因为我出了一次海,父王就把亲事提前两年。”
柴荣突然愤怒拍着桌子,“你们说父王过不过分,他还说这是为了我好,让人管着我,别再去做傻事。”
“我哪做过傻事!”
你做的都是傻事。伍桐想了想没敢说,柴荣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想火上浇油,点爆炸药。
正当伍桐准备怎么安慰柴荣的时候,比如和他科普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对,那该怎么安慰呢!
伍桐很烦躁,劝人不结婚这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挠了挠好几次头也没想到怎么说,所以伍桐打算给他灌醉,一醉解千愁嘛。
拿起酒壶刚想实施这样伟大工程,一道琴音让几个人的心脏停跳一节。
安静悠远!
让人心都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