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应当身强体健,朝气蓬勃,为何你年纪轻轻却在夏日之下喷嚏不断?”
老真人慢悠悠的打拳,打拳不累嘴,所以真人开口训斥一番,“这些日子你没来浮云观,是不是荒废锻炼了?”
“没有,我现在生活很有规律,每天都玩一会石锁。”伍桐仰起头擦了擦眼角,刚才的喷嚏把眼泪打出来了。
一想二骂三叨咕,不知道是谁这么想我啊!
“石锁?”老爷子狐疑的看着他。
伍桐眨了眨眼,捂着眼睛问道,“老爷子,你天天打拳,打出什么名堂没有?”
“老道最近一直在想这些东西,已有所感。”老道士收势停手走到伍桐身旁坐下,这老家伙睁着眼睛像是等着什么好戏一般,“老道听说你昨日和一个女子在街上共行,还去了得意楼吃饭,老道还听说你当街喂她桃子?”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哪是喂她?明明是递桃。”伍桐没好气的说道,这是谣言,他要澄清。
“可是有人亲眼见到你接过了那位女子吃剩的桃核。”老道士笑眯眯的说道。
“谁?是谁看到的?”伍桐咬着牙说道,造谣还造到自己头上了,是不是想体验一下21世纪的舆论战啊!
“不要紧张。”老道士拍着伍桐的肩膀说道,“男人嘛,总是会有一些想法的。”
伍桐上下打量着老家伙,神色古怪,这老头不是百岁老处男吗?和自己讨论情情爱爱?怕不是老树逢春,老当益壮,老骥伏枥。
可是老头这样子,得什么人能看上他啊?
“老头,你想说什么?”伍桐警惕的看着他,这是威胁?
李真人老脸一红,“安于啊,这个太极图你在和老道好好讲解一下。”
“就这事?”伍桐斜眼看着他。
“就这事。”老道士点头。
多大事呢,我还以为您老人家守不住贞操了呢。
和老头说了一会话讲了一些太极图,临走时伍桐忽然问了一句,“老头你经历过几次国战?”
“三次。”老道士不愧是活了一百岁的老妖精,经历大国战的次数也很多,“都是灭国战。”
灭国战?伍桐眯了眯眼睛,刚才脑子里闪过一丝什么东西,却没有抓住。
“第一次国战北姜南陈被打碎,柴朔立国号为周。”老道士开始回忆起自己漫长的岁月经历的事情,“第二次国战,也是姜国,再次破碎,魏国立国。”
“第三次魏国吞并齐国,夏国立国...”
老道士不愧为世上活的最长的人,赶上这么多次灭国战,听老爷子回忆,这百八十年至少没了五个国家,这是乱世啊。
现在乱世刚过,又要打一次国战?
赌国运的灭国战?
周皇脑子有问题?
伍桐摸了摸下巴他要想起刚才脑子里闪过的灵光。
“你问这个做什么?”老道士摇了摇头。
伍桐叹了口气,不在去想这个问题,这不是他一时间能想明白的,看着摇头晃脑的老头,伍桐觉得应该追究一下刚才的问题。
“老爷子,你该和我说到底是谁见到我在街上和女子逛街了吧?”伍桐冷声笑道,“是正俞师兄?不对正俞师兄不会夸大事实随意编排人,那就是正庭,那家伙满嘴跑火车,跟个棉裤腰汪汪汪的。”
“那就是正庭。”老爷子无比正经的点了点头,他现在不太敢说这是他入城看到的。
伍桐气得牙痒痒,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虽然打不过正庭,但背后算计他不过分吧。
老道士为了转移伍桐的注意力,找了一个话题闲话说道,“安于啊,最近秦淮河的水涨了许多。”
“涨水不很正常吗?”伍桐低着头想着这么关爱正庭的事情一边说道,“现在梅雨季,虽然我不知道以前的梅雨是什么样,但我感觉这次梅雨不太一样,估计大江也在涨水,汛期马上就要到了。”
“果然是这样吗?”老道士看着一边天际,昨日他下山是去见靖王的,一走一过看到了秦淮河水位略高的事情,此时用这句话转移话题是最正确的,因为伍桐关心世俗。
“等会儿!”果不其然伍桐放弃了算计...关爱正庭的计划,抬起头看着老道士,“你说涨水了?”
“对啊。”老道士眨了眨眼,伍桐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内。
秣陵城旁边就是大江,汛期洪水问题不容乐观,一旦决堤秣陵立刻会变成人间地狱,周皇还北什么伐了,赶紧下罪己诏得了!
“老爷子,这段时间我可能不能来见你了。”伍桐急切的跳下山,“我去看看大江的状况。”
伍桐不是没头脑的无谋者,他人微言轻,虽然在民间口碑极佳,但是抢险救灾还是要看朝廷,所以他去了靖王府。
有靖王府的参与,秣陵各大府衙县堂都会行动起来。
靖王没有慌乱,他看着面露急色的伍桐,是啊汛期就要到了,可是单凭一家之言不足以上朝廷动手治灾。
这个年代还没有防范于未然的说法。发了灾就上书,等到皇上的指令下来,人间地狱凌然形成。
地方没有足够的自治权是封建王朝的局限性,皇上要紧紧的握住皇权有很多东西就不会放手,这也导致民众疾苦。
而更多时候百姓非民,他们连人都算不上。
伍桐是一个经历良好教育的人,对人尊重,所以收获了民众的称赞,伍桐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想老老实实的生活,虽然不知道穿越到底是想让他做什么,但遇到灾难的时候他肯定要挺身而出的。
毕竟他的见识和知识要远超于这个时代!
能多活一人就多活一人。
靖王已经决定要好好护住这些亲人,对于伍桐的请求,靖王也听之信之,汛期将至,多做一手保障是没有错的。
伍桐带着靖王府的书令还有秣陵府衙的工房经承,谢御和戚华也得知伍桐的想法,半路跟了进来,一行人直奔大河而去。
“这里的堤坝是怎么设计的?”
伍桐问着工房经承,这是他的分内之事。
秣陵府衙的工房经承咬着牙向伍桐解释着,要不是府君说不能得罪,他都不想搭理这个人,还敢质疑他的专业。
大江堤坝决堤不了!
话就放这,不会决堤!
伍桐虽然不信神,但是对于这种冥冥之中的东西他是不排斥的。
既然老爷子和他说了这件事,那么肯定会用到他,虽然他心里并不想出事。
伍桐出言反问了那个工房几句,这家伙的耐性还是被耗没了,他气冲冲的回到府衙和府君大人抱怨那个年轻人的无礼。
霍承弼也不得不听从老下属的话,道长还年轻想必只是关心民生心焦气燥而已,大坝应该没有问题。
五月二十,梅雨连绵的第六天,大江秣陵大坝——
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