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没有手机的情况下要在工作岗位熬过一天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只是枯坐半个小时,伍桐就跑到礼部尚书夏邱的班房,“尚书大人,咱们礼部一般都干什么啊?”
夏邱一抬眼皮,“你来礼部就不知道礼部是做什么的?”
伍桐一拍大腿,然后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表情,又摆出一副小心表情,“嗨,这不是寻思就礼部没啥事吗,其他部门活都多。”
“你既然闲不住,为什么还要选礼部?”夏邱的眼皮又是一挑,语气淡淡的问道。
伍桐捏着手又道,“夏尚书,小子是真没想到枯坐是这么无聊的事,那个啥,咱们礼部是不是也负责接待外宾啊?”
“那是鸿胪寺的事。”
“那那那那,咱们礼部不也要教他们礼仪吗!”
“鸿胪寺也管。”
“这也管那也管,咱们礼部还能干什么?”伍桐一挑眉,要是礼部不管出使这件事,老子费这么大劲来礼部是玩球呢。
“你是闲的吧?”夏邱放下自己手里的折子,然后将面前的一种折子都推向伍桐,“这些是今年加设恩科的一切事宜,算是你右侍郎的职责。老夫知道你精通算术,老夫给你半月,合算出恩科花费,报与户部。”
伍桐拿起那些折子,又翻了翻一旁的书卷,“下官领命。”
抱着书卷折子,伍桐又小心问道,“夏尚书,咱们礼部真不管各国使节啊?”
“你是想夺鸿胪寺的权?”夏邱不动声色的问道,语气颇有烦躁。
“那倒不是。”伍桐将抱着的书卷向怀里拢了拢,活动了一下手腕摆了摆手,然后小声嘀咕道,“下官就是觉得礼部的事太少了。”
夏邱听到伍桐的抱怨,只是轻轻一笑,摇了摇手里的折子,淡声道,“各国的事情都在库房里记录完整,你要想查看也行,不过得先完成公事。”
伍桐转过头弯腰行礼,笑眯眯的回道,“下官明白。”
回到自己的班房,伍桐随意翻了两下记录完整的卷章,哎,简单的加减乘除,不过只用脑子算还是费些事的,反正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明天在做也不迟。
伍桐一拂袖袍,去库房查资料去。
忙碌的时间就是这么短暂,即便没有手机电脑也会过得很快。
伍侍郎出了礼部衙门的瞬间就看到在一旁等待的吴良,伍桐咂了下嘴,切,这小子还真来了。
吴良侍卫拱手拜道,“卑职在这里等候侍郎多时了。”
伍桐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家在哪,走吧。”
吴良一愣,旋即笑道,“左侍郎升官好快啊,昨日还是五品的太子冼马,今日就是三品的礼部左侍郎,如此迁升,闻所未闻啊,卑职为侍郎喝。”
“等等!”
伍桐出言叫道,吴良忽然站住脚,“左侍郎要做什么?”
“三叔,我要出门了,你得好好护着我啊,怎么人又不见了?”伍桐看着从一旁走出来的精壮中年人出声抱怨道。
“你小子还真是怕死。”
三叔嘲笑,拎着鞭子甩了一下,“都过去一年了,你还这么小心翼翼的,真是可笑,有时间练练李元淳给你的法子,那功法不错。”
“我们这又不是修仙小说,功法有啥用?”伍桐嘟囔道。
“嗯?”
“没什么。”伍桐干咳一声,“三叔,我等会儿要去鬼谷那帮人的家里,不得不小心啊。”
“鬼谷?”三叔冲着吴良一挑头,“就他?”
“没错。”伍桐点头,“鬼谷在外的也养了一批人,他们家就是其中之一。”
“还有这事?”三叔上下打量了吴良几眼,吓得吴良急忙摆出防卫的姿势。
这个姿势伍桐见过,很多人或者说很多习武之人见到三叔之后都是这幅模样,好像是猛兽对峙,总是弱的一方先呲牙。
因为他害怕了。
“所以要请三叔费心了。”
吴良急忙说道,“卑职不敢,今日只是家宴。”
吴家不大,没有什么勋爵在身,按照吴良的说法,吴家世代良民,即便搭上了靖难也没有大富大贵,一家子老老实实的生活在京城,即便是周皇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没有装饰的门脸,这样的家族竟然能出一个在天子卫率亲军担任要职的子嗣,伍桐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此可见吴家的低调。
这场家宴到底是什么宴还很难说。
这是伍桐在踏进吴家之前的想法,可进到里面,看到座中的宾客主家,伍桐更加感叹,这确实不是什么好宴。
“阮老先生也在这里啊。”伍桐笑着和阮老怪打着招呼。
阮老头也不说什么先见主家的废话,坐在席中回了伍桐一礼,“伍先生也来了。”
伍桐这才转过头看着吴良的父亲,圆脸带笑,眼中有神,他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傻瓜,他很清楚自己药依附什么,鬼谷和俗世皇家,就是吴家最大的依仗,除非两者同时倾倒,不然吴家绝对倒不了。
吴良的父亲,也就是吴家现任家主并没有像阮老头一样坐而回礼,他长身而起,看着伍桐缓缓说道,“某家见过伍先生。”
他是跟着阮老头的称呼,以他的身份不会不知道自己的爵位、法号还有官职,他是故意这么叫的。
阮老头笑呵呵的没有说话。
伍桐坐在席间,“阮老先生的孙子今日没来吗?”
“他在家中演算伍先生出的题。”
“什么题?”伍桐一愣,他没印象自己还出过什么题啊。
“天博学院的期末试题。”阮老头笑着说道,“老夫颇有手段,弄到了一份试题,阮象在家里做的便是那些题。”
伍桐想了想“那些题并不难啊,需要做这么长时间吗?”
“有很多题他不知道理,老夫也不知。最近他在家中几近疯魔。”
伍桐忍不住笑了,这老头还挺会博同情的吗,“阮老先生夸张了,令孙聪慧,这些小题必然不在话下,至于令孙一事,还是如同小子当日所说,无论何人只要是他通过了六月份的考试,他便能进到天博学院。伍某决不食言。”
“老夫自然是信过伍先生的。”
阮老头笑眯眯的说着,然后面色一凛,“今日吴府的家宴是老夫牵头,伍先生同意才办起来的。”
“此宴的目的一是加深吴家、老夫和伍先生的情义。”
“二,也是想和伍先生谈一笔生意。”
伍桐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连口润嘴的茶水也没有,这他娘的是谈不好就直接让自己滚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伍桐有三叔在手,也不怕他们耍花样。
“谈什么生意?”
“老夫率阮氏半宗愿投靠伍先生。”
阮老头依然在笑,只是说话的语气恶狠,“只求伍先生毁了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