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躺在床榻上,脸色有些发白,他半伸着手问道,“那的事情变成什么样了?”
一句话没头没脑的,可偏偏童贯就听懂了。
这个大太监弓着身子回答道,“陛下,刚刚公主府有消息送过来,各国使臣输了。”
“输了?”周皇重复一遍,虽然脸上没有震惊之色,但眼中却带着和长公主一般的好奇光芒。
“陛下,这是伍桐给长公主的纸条,上面写的是伍桐的安排。”
童贯恭敬的将短签递上。
周皇咳嗽两声,一只手用拳心堵着嘴,另一只手抖开短签,有些疲惫的眼神扫过,“这小子但真有些手段。”
童贯微微垂首说道,“稍显下作了。”
“各国使臣可有不服气的?”
“这倒是没有。”
“这才是手段。”周皇大笑两声,旋即剧烈咳嗽,对着童贯摆了摆手,周皇又问道,“朕的好儿子今天又做了什么事?”
童贯欲言又止。
“今天王渊没有过来,他去了哪里?”
伍桐被长公主摧残了好一阵,现在嘴唇还有些疼涩,说完这句话,伍桐含住一口水看着叶三叔。
“王渊去了东宫。”
咕咚。
伍桐咽下这口水,“还有谁?”
“李纨。”叶三叔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些人,不过我不认得,已经交给杜柯去辨认了。”
伍桐皱了皱眉,侧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别院,这些糊弄使臣的地点就离白凤山不远,长公主顺道来看看布丁,那小子白白胖胖的,除了对他这个爹有些小脾气之外,无论是谁揉捏他都不会吵闹。
长公主到了这个时间也没有要回府的意思,等会儿得将安保等级提两级了。
“三叔,你说太子是想做什么?”
“东宫啊。”叶三叔想了想,“太子是个软弱的人,朝廷上的事瞒不过人,所以太子在朝会上的表现,或多或少都会传到民间,我觉得太子懦弱。造反应该是不可能,或许只是和这些人交好呢?”
“太子能和臣子交好吗?”伍桐不是古代人,但是他有脑子,历朝历代的太子有多少都是死在这个上面的?
还不是因为不知礼数,意图造反!
与臣子交好就是造反的开端。
伍桐苦笑着摇了摇头,“太子憨厚,不会做傻事的。”
“我可没觉得你是在夸太子。”叶三叔轻笑一声说道。
要不要让长公主提醒一下太子呢?
伍桐的心还是很善良的,要不是担心太子真的造反,自己这个曾经的太子冼马也跑不了,伍桐才不会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吁——”
马蹄声落,一个身影从马上落下。
伍桐和叶三叔向那侧望去,只见叶寇牵着马走过来,“三叔,道长。”
伍桐看了看桌上,拿起一个扣着的碗,用茶水烫了一下,倒上水递给叶寇,“先缓口气。”
叶寇也不推辞,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道长,杜柯那里查到了一件事,我觉得很重要,就赶回来了!”
“还不快说!”叶三叔骂了一句,急声喝道。
“那个王渊,曾经也是太子的老师。”叶寇说道,“十年前王渊曾担任过东宫属官左庶子一职,四品官职,因为家中变故,请辞左庶子三年,再出仕便任礼部左侍郎一职。”
伍桐皱起眉,王渊是个很有才气的人,听他自爆家门也知道师承显赫,既然知道了他和太子还有这份联系,伍桐也就没了怀疑,只当是太子殿下的朋友聚会。
虽然可能是一次要命的朋友聚会。
“伍桐,现在在不在东宫?”
周皇看着童贯,苍白的脸上一双眸子精光不黯,侧撑起身子,“伍桐,他在不在东宫?”
“回陛下,伍桐确实不在东宫。”
“那他在哪?”
“呃...”童贯犹豫一下,咬了咬牙说道,“听下面人说,城外的选驸马结束之后,长公主就跟着伍桐去了凤山别院,知道现在长公主也没有回府。”
周皇一愣,如果伍桐看到周皇现在表情,一定会跪地求饶,这表情伍桐太熟悉了,前世认识的人嫁女儿是都是这副表情。
可旋即,周皇就松开脸露出一抹微笑,“如此就好,童贯,你说伍桐会对珑儿好吗?”
这话问的,要是换做任何一个驸马童贯都会笃定回答,驸马一定会善待长公主的。可轮到伍桐,童贯可以肯定长公主过得一定会不错,伍桐本就是一个对女子很好的男人。
“回陛下,伍桐对长公主不会在长乐公主之下。”
周皇闻言便笑了,“如此...就更好了。”
“总算是给珑儿找了一个好驸马啊。”
周皇自己笑了一阵,然后收敛笑容,刚才还很温情的眼眸瞬间变得凌厉,“朕的太子在商议什么?他们又在想着什么?”
“童贯,告诉朕,他们要做什么?”
童贯面色不变,“回陛下,太子知礼。”
“朕知道太子懦弱。”周皇想起在朝堂上战战兢兢的儿子,“罢了,他应该没有那种心思,或许是朕多虑了。”
童贯闭嘴不言,至于后面周皇的自言自语,童贯干脆当做没有听到。
周皇闭着眼睛想了好长时间,“童贯,你明日去找伍桐,问问他怎么看待太子,问问,一定要好好问问。”
“老奴遵命。”
长公主夜宿凤山别院这件事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知道,伍桐可是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
娘的,要是因为这事皇上要砍了自己你说冤不冤吧!
尤其是自己昨天啥都没干!
长公主抱着自己的老婆儿子睡了一宿,而自己只能缩在书房,你说这事气不气人。
顶着黑眼圈心神不宁的伍桐就这样去礼部衙门当差。
王渊此刻已经知道了昨日的事情,想和伍桐打声招呼问问其中的细节,可看到伍桐这幅表情,王渊愣是没赶上前。
这家伙莫不是中了邪?
担惊受怕的伍桐就是用这种心情看到了周皇身边的老奴。
“事先声明啊!昨天我什么都没干!”
伍桐急忙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和长公主之间是清白的,不能因为这件事砍我脑袋!”
童贯一脸黑线的看着伍桐,这老家伙的理解能力真不是盖的,竟然转瞬就知道伍桐要说什么,脸色有些古怪,长公主昨日竟真的在凤山别院过夜了?
童贯的老脸抖了抖,张了张嘴那张老脸又恢复成古井无波的样子,童贯清清嗓子说道,“老奴不是为长公主的事情来的。”
“老奴是奉陛下之命问你一个问题。”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别的事呢。”伍桐松了口气,“什么事你问吧。”
“陛下让老奴问你,太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