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就是要学会偷懒,没事呢就得给自己放个假。
伍桐就找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一三五七九去礼部上衙。
二四六八去学院上课。
剩下的那几天就当给自己的休息日,毕竟不能老是工作。
一个月休息两三天,伍桐觉得自己已经是顶级的社畜的,良心大大滴。
可没人知道,这家伙在学院上课就讲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你都找不到他。
老董钰最后发了狠,只要伍桐在学院里露个头,就会有几个学生围住他,然后转交给焦奉,焦奉用他两米多高五尺腰围的身形告诉伍桐什么叫泰山压顶。
即便是归来继续给伍桐担任保镖的叶旺只是憨笑着,根本不会阻拦。
先不说焦奉两米高的身子,就是这年代的文人可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啊,焦奉这种闻名已久的老儒生教出来的弟子,手上可都有两把刷子,虽然做不到文能拜相,武能入将,但叶旺不动杀心,不下死手还是拿焦奉没有办法。
伍桐站在焦奉身边就像是被拎起来的手提包,小的可怜。
董钰对此很满意,也因为这件事,伍桐每一次讲课下面都坐着一个老朽,伍桐每每落下话语之后都会注意到这老头,然后嘴角抽搐。
周皇不知道什么得知董钰对待伍桐的办法,听过这位人间帝皇大笑不止,然后在礼部也安排了几个內侍看着伍桐。
这完全是觉得自己在摸鱼吧?
是吧?老皇帝心里果然是这么想的吧!
虽然没错...但还是感觉很不爽啊。
伍桐坐在自己班房中,看着对面监视自己的內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说。”伍桐一双鹰眼锐利的盯着这两个胆小的內侍,没办法不害怕,旁边一个壮汉不停的擦刀,他们是宫里的內侍,自然是知道伍桐的,就是直接看了他们两个陛下都不会说什么,顶多罚点俸禄,可哪个当官的在乎这点俸禄?
“你们已经盯了我三天了,到宫里没说我的坏话吧?”
两个內侍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忍着小腿肚子的抽筋说道,“不知伍侍郎说的坏话是什么?”
“嗯嗯嗯嗯.....”伍桐捏着下巴想了一小会儿,“比如摸鱼什么的?”
“敢问伍侍郎,什么是摸鱼?”两个內侍一脸发蒙,他们确实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笃笃笃!
“右侍郎,尚书大人让您去他的班房,他有要是请您过去。”
礼部的小吏都非常知礼,你看这不大不小的敲门声,在看这不高不低的说话声,既能让你听到,又不让你觉得烦躁。
这都是功夫啊。
伍桐觉得这里面的人才还真是不少。
“我要去听夏尚书的教诲,你们可要跟着?”伍桐指着外面说道。
“奴婢...”內侍觉得自己的胃在抽搐。
旁边的內侍用胳膊怼了怼他,这位小內侍忍着胃疼道,“奴婢自然是不敢听的。”
“安心,我又不会早退。”伍桐招呼叶旺跟着,“你们去打听打听,礼部就我最守时了。”
没毛病,上班踩点,下班也一秒不差。
以至于礼部的郎中司务小吏只要看到伍桐就知道自己有没有迟到,现在有没有到下衙的时间,比他娘的铜壶滴漏都准时。
两个內侍咧开嘴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伍侍郎请。”
伍桐轻笑着摇了摇头,每天都这两个小太监也是很有意思的,如果不是这两人身上的尿骚味有点重的话,伍桐也不用像这样想离开班房。
“夏尚书,您找我?”
伍桐敲了敲夏邱的房门,然后推门而进,一边说着,伍桐下意识的环视也看到了立在一旁的木讷王侍郎。
原来不是只找我一个人啊,王侍郎也在。
“老夫不是找你,而是找你们。”
夏邱捏着自己颌下长须笑着说道,“不过确实找你有事。”
伍桐挠了挠头,前段时间的账自己验算了几次应该不会出错,那会是什么事呢?
“老夫和你说过在学院给老夫留一个位子,你可留了?”
伍桐愣了一下,旋即笑道,“留了留了,学院现在正缺老师呢。”
王侍郎呆滞的眼神没有变化,甚至一点波动都没有,老上司要上书请辞他丝毫不在意。
“老夫已经准备好乞骸骨了。”夏邱指着自己桌案上唯一的奏章说道,顿了顿又笑着指向他对面的两个坐垫,“我们坐下来聊。”
伍桐看了一眼王侍郎,右手一探,做了一个请势。
王侍郎也不推辞,直接坐下。
伍桐看了看四周,他真的不擅长这么跪坐啊,说起来这里面没有三足凭具吗?偷偷扫了两圈都没有发现凭具,伍桐叹了口气盘腿坐下。
夏邱没有说伍桐失礼,毕竟伍桐也不知道礼是什么,他以为伍桐之所以来礼部就是看中礼部的清闲。
“老夫这封乞骸骨的折子递上去,陛下不会批准,至少得上书三次才行。”夏邱笑呵呵的说道,“老夫不想再写几遍,所以要装病,这段时间礼部的事情都交给你们,王渊老持稳重,伍桐年轻,你要好好提点他。”
王渊眼珠转到伍桐的方向,微微颔首,“尚书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和伍侍郎护好礼部。”
伍桐皱了皱眉,王渊这厮话里有话啊。
“礼部没多少公事,祭祀恩科你们都能处理好,有没有老夫都是一样的,所以老夫请辞对礼部没有什么影响。”夏邱说这段话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暮气,他确实已经老了,可古代实行的是领导干部终身制,很多人都是死在任上的,掌握巨大的权力之后还能退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夏邱是为数不多做到朝廷二品官员还能请辞的。
“本来老夫觉得伍桐来礼部势必会大闹一番,可这一个多月,你什么都没做还将礼部的账面整理的极好,老夫是做了小人了。”夏邱想伍桐拱了拱手,这是赔礼。
伍桐也不好受老人家的里,猛地一拽坐下的垫子,错开了一个身位,“夏尚书折煞小子了。”
王侍郎的眼球又是一转,这一次有了点感情波动,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夏邱看错了人。
这小子明明是要夺鸿胪寺的权!
夏邱转过头又对王渊说道,“你在礼部多年,老夫会上书请陛下擢升你为礼部尚书,不知道老夫的面子能值几个钱,若是礼部尚书没有落在你身上,你也无需在意,老夫那日看了看朝廷的二品官员,能当我礼部尚书的人少之又少,都是些老头子,活不了几年,你本就稳重,加上年纪也不大,想必这几年对你不会有多大影响。”
伍桐用余光一瞥王渊,【夏尚书啊,你那点都好,可就是这眼睛问题有点大啊,要不是还弄不出镜片来,小子一定给您配一副,让您能看清这世上的人。】
王渊微微欠身垂首,“下官明白。”
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这位王渊侍郎也是个实诚人啊,伍桐心里暗暗想到。
“礼部折子以后就有你们写了,公事也由你们二人照料,老夫会和礼部大小官员说明以后的折子递到你们那里,还望二位勤勉。”
王渊躬身,“下官明白。”
伍桐点头,先向夏邱拱手,然后转过身看向王渊,“下官知道。王侍郎,在下还有学院的事情,所以礼部这边还要请你多多费心了。”
虽然被夏邱托付了礼部的工作,但是该偷的懒还是要偷的,这个不能忘记。
王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伍桐。
“稍后还请伍侍郎到本官房中详谈。”
伍桐微微皱眉,眼睛向右一斜看了一眼夏邱,见老头没人什么怀疑,所以他微微点头便答应了。
两个人除了礼部尚书的班房,王渊开口说道。
“伍侍郎,请来本官房中商讨一下外交权柄一事。”
我去,这家伙对礼部的权力执着到了什么境界,这可刚出来啊。
摸了摸下巴,伍桐恍然大悟。
王渊这家伙一定有了主意!
顿时伍桐有些哭笑不得,老尚书啊,你这是所托非人啊。
王侍郎和在下没有一个人想按照你的方法管理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