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榭警惕四周偷窥这里的贼子,可刚刚好像那些盯着这边的视线退去许多。
正榭得以分神看了一眼伍桐,见到伍桐盯着棺材目不转睛。
“怎么了?”正榭回望一圈,走到伍桐身旁,向着棺材瞥了一眼,“等等!”
伍桐正在观察那上面的图案,还以为正榭想到了什么,伍桐侧头问道,“师兄,你发现了什么了?”
“这个头...”
正榭轻声说道,“这个头似乎不是他们砍下来的。”
“???”伍桐怔了一下,“师兄,你说什么?”
“这个头似乎在生前就被砍下来了。”正榭再次说道,然后他跳进坑里,将那颗头拿了起来,仔细打量一番,“天博学院里面有医学院,正庭师兄经常去玩,之前我也跟他去过一次,正好听到医学院的先生在讲授这个知识。”
“生前受到的伤和死后出现的伤不同,这里明显是老伤,不是死后被砍的伤痕。”正榭指着头部下面的一点颈骨说道,“你一直藏着这个头骨,难道就没发现吗?”
“谁会没事看头骨啊,说实话我将它藏了这么久也没观察过他。”伍桐感觉到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我又不是变态,说实话我也很怕骨头的,觉得瘆得慌,要不是因为他是青鸾的先祖,我肯定是不会管的。”
伍桐又重复一遍,“我还是很怕这么东西的。”
“你明明不信鬼神。”正榭撇了撇嘴,笑着说道。
“敬鬼神而远之。”伍桐正色说道,“我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存在的,但不影响我看到寺庙烧香,看到乱葬岗就害怕,这是人之常情,跟信不信没什么关系。”
“哈哈,看来你是真的害怕啊。”正榭将定国公的头骨放回棺材中。
伍桐耸了耸肩,没有回话,他指着棺材盖板上的印记,“师兄,这个印记你可有印象?”
正榭盯着那个古怪印记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印象,但感觉有些眼熟。”
“是吧,我也有这种感觉。”伍桐点了点头。
“那些人都离开了。”正榭忽然说道。
“什么...”伍桐顿了一下,“那些人,埋伏在这的那些人都走了?”
“都走了。”正榭确认道。
“奇怪,我还以为会厮杀一阵呢。”伍桐想挠头表达自己的疑惑,但想了想自己刚才碰的东西,克制住了这种想法。
他低头看着定国公的骨骸,沉着声缓缓说道,“看来他们想让我看到的就是这个了。”
“定国公的死?”
“既然是生前被斩首,那就说明定国公必然经历什么惨痛之事,那一任的周皇也必然知道,可定国公依然葬在这里,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
伍桐很想烦躁的抓头,可是他的手真的不能碰头。
“啊啊啊!好烦啊。”
“怎么又有这么多问题。”
伍桐咬着牙说道,“一帮有一帮,真是不让人清静啊。”
“他们让你看到了定国公的死,到底是为了什么?”正榭问道。
伍桐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师兄,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但如果换个角度想,我似乎能骗住一群人。”
伍桐的眼睛神光流转,“他们想让我对周皇出手。”
“定国公的死于周皇有关?”
“虽然不是这个周皇,但却是和周皇有关。”伍桐郑重的点了点头,“而且牵扯很大。”
“定国公是周皇斩得?”正榭疑道,“可是周国上下都知道定国公是寿终正寝啊,或者说是定国公老年旧创复发,死于家中。”
“若是被人斩首的话,为什么叶家没有暴动,而且能杀得了定国公的人,放眼望去也没有谁能做到,叶家不是一般人家,就是师尊他老人家,在定国公还在世的时候也做不到,或许二十年前的师尊能做到,可天下会有几个师尊那样的人物,所以定国公定国公一定是被当时的周皇下令赐死的。”
正榭分析道,他说的很对,叶家不是一般人家。
叶家现在的最终话事人,叶家二伯祖,武力值几乎能干到天下第二,浮云观里的老爷子他是比不过了,其他人,天下之大敢说能胜二伯祖的人没有。
叶家三叔是个宗师不出山天下无人能治的人,可宗师才有多少啊,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叶三叔也是一个无敌的存在。
叶家六叔,宗师下可与任何人一战,这也是个茬子。
叶家已经落寞到这种地步,依然能拿出挑动武林的高手,二十年前叶家的在江湖在朝堂上的威信可想而知。
所以叶家必亡。
伍桐轻声说道,“会是周皇吗?”
正榭一愣,旋即道,“你觉得不是周皇吗?”
“不知道。”伍桐摇了摇头,“我想不通,真的想不明白了。”
“让定国公安眠吧,我也帮忙。”正榭见伍桐想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伍桐还在生病,这种天气不应该在外面多停留,所以他才出声。
叶家......
伍桐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叶家,叶家为什么会这么猛啊。
如果...
我是说如果,如果叶家与鬼谷有联系的话。
伍桐猛地甩头,想要将这个想法扔出去,可是这种念头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叶家和鬼谷...真的会有关系吗?
真的没有关系吗?
京城瓦舍。
陆白鸥逐渐的可以走出房间了,她发现伍桐真的没有对她说谎,他真的帮她清除了那些鬼谷的人,尽管如此,她也一直等到现在才出门。
今天上元节。
上元节是周国最有名的节日,这一天寺院会举办法会,城里也会有烟火花灯。
猜灯谜是读过诗书的人最喜欢的玩乐,放花灯则是小孩子最喜欢的事情。
陆白鸥好不容易能出门,自然很是开心。
苏玉燕在今日也是很不容易的出了门,带着云鹦,身后还有一位护花使者。
窦正阳是自告奋勇护花的,毕竟瓦舍中就这么一位对苏玉燕有明确的爱慕之情。
云鹦是要讨好的小姨子,但让不能落下。
伍桐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来瓦舍了,虽说是恩人,但也是竞争对手,当然这只是单方面的竞争而已。
陆白鸥很开心,到处闯闹,这边买个糖果,那边猜个灯谜,最后她的手里握着好些个花灯,这都是猜灯谜的时候被人塞得,来者不拒,她全都接了。
这样的体验让她想起自己在凤栖阁被人追求的时光。
怎么遇到那个人之后都变样了呢?
陆白鸥很纳闷,只能说是那个人是个变态,连鬼谷都能赢,甩了甩头,好好的上元节想那个人干什么。
转过头看了一眼苏玉燕空空的双手,她递过去一盏花灯,“玉燕,你怎么还没买灯,我大方一点,赠你一盏。”
苏玉燕笑着接过,“多谢陆姑娘了。”
云鹦看起来很是烦躁,变着法的欺负窦正阳,这是免费的劳动力和出气筒。
可欺负了一路,她不仅觉得没了意思还重重的叹了口气。
陆白鸥拍了拍云鹦的小脑袋,“咱们的小妹妹这是思念情郎了?”
云鹦抬掌拍掉陆白鸥的手,“我哪有什么情郎。”
可话一说完,云鹦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陆白鸥笑吟吟的看向苏玉燕,却发现苏玉燕直愣愣的望着远处。
她也顺着看了过去。
一男二女还有一个孩子。
这一切看起来那么和谐,又透着一丝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