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还有何事?”
赵煦双手微抬作揖望着姑娘,表现的那是谦谦君子。
前世怎么不去考演员呢?
“公子奴婢一个丫鬟当不的大礼。”
桃红儿娇羞一笑,侧身还礼,捏着帕子放在唇边道:“想来赵公子也看见怎么回事了,可有两全法子?既让一家多投合理,又不让小商们寒心。”
“姐姐当我是谁?如何就知道法子呢。这事儿发的突然,纵是我有十个脑子,也不能立即就来法子。”
“真没?”
桃红儿不相信地盯着他。
总不能白出力没甜头吧?偏赵煦不能直面说出来。免得刚才在郡主那刷的好感给拉低。
“也许――”
他故意顿了顿,撇向小姑娘。
“呀!赵公子可别藏着法子了,若是能替郡主解决……”桃红想了想她一个丫鬟也不能作主,于是改口道:“奴婢多替公子在郡主跟前说说好话。”
赵煦一拱手笑道:“如此多谢姐姐好意。”说完他走了几步,抓耳挠腮抬头看了半响天空。远处江大胆两个柠檬精羡慕地眼神恨不得把人当场酸死。
其实赵煦也没啥好法子。
前世不过是个看守图书馆的小青年,闲来时什么杂书都翻来看看。
阅的多却不精,倒是个万精油什么都会一些。
眼下逼都装出去了,硬着头皮也要装完啊。
赵煦故作思考良久,摸着下巴不确定道:“不如~姐姐让郡主提高小商的恩惠,既让他们挤不上名额,也不至于血本无归。至于一家多投的不用作废,只是不能占本次前三名额,叠加在一起算一家的。
也不让富商觉得亏,准他们一个话。将后十名上当地功德碑,增加到后二十名。本家多投的除了实力拿下功德册有希望陛下过目外,再保送一个上功德碑原也算不得大事。”
“大家都有赚因该不至于纠缠不放。”
……
桃红儿嘻嘻一笑,道:“公子这法子倒算一个借机取巧。”
呃……
说罢募捐会继续持行,小商为自己争取了最大利益。富商也没吃什么亏,现场恢复热火朝天。直到下午四点左右才落下帷幕。
接下来时间就是文人表现的时刻了。
因为郡主是个爱诗的,所以在众目具瞻之下,又坐到了屏风后共赏。
这时间大部分商贾已经退场,将大殿腾了半空出来。得以让在门口站了一天的穷书生挤进来。
魏京和江大胆反而偃旗息鼓,像两只乖鹌鹑一样,把脑袋低在桌上趴着,像极了当初上课怕被老师点名的学渣。
当然赵煦也就比学渣好那么一点点。
身后传来徐虎东的冷笑。
“哼――”
“瞧他们三个草包那怂样!恨不得钻桌底,真丢我们苏州人的脸。”
“你说什么呢?”江大胆一拍桌子,转脖子就喝斥。
临近几桌各大书院才子们,闻声纷纷望过来。见江大胆三人模样,便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还有些衣裳与旁人略显不同,身份一看就是学子们不能比拟。至少也是秀才公起步,没准还混了几个举人老爷。
魏京悄声道:“大胆你别囔,郡主在上头呢!”然后偷偷从怀里把买来的诗词放在桌面。
此时侍女打了一个禁音,就听屏风后的永昌郡主柔声道:“既是为了抗倭,自然要显出我们大梁朝的骨气,那些风花雪月的诗词倒不适宜,本主先借用前人诗词为你们起个头。”
见永昌郡主要吟诗,书生才子们顾不上赵煦等人,都伸长了脖子洗耳恭听。徐虎东更是装模作样撑开折扇,像个粉丝般满脸写着仰慕之情。
这厮都十七八岁了吧、还没过青春期?
便听那永昌郡主庄重吟道:
蔡州城中众心死,妖星夜落照壕水。
汉家飞将下天来,马箠一挥门洞开。
贼徒崩腾望旗拜,有若群蛰惊春雷。
狂童面缚登槛车,太白夭矫垂捷书。
……
这是唐代诗人刘禹锡大作,为平叛大捷,和平叛后百姓的欢欣场景。
既是大梁朝准备抗倭,自然要往好的能振奋士气的开始。
永昌郡主选的极其妥当。
若是赵煦傻不愣登抄一首打败,江山失,尸骨堆的悲诗。别说引起现场同情,只怕会被打出去。事情重了被传到上头去,没准还连累舅舅被参一本。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不过表现将军英勇抗敌,因该……
永昌郡主吟完,登时满堂喝彩,众人无不交头称赞。
“郡主思国思民真乃我大梁福气。”
台下一片赞美,这个说郡主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那个夸郡主学识渊博,众口交赞。直把现场气氛又调节起来,不压于商人募捐会。
赵煦没有理会,而是在脑海中搜寻筛查。
魏京有些局促的捅一下赵煦背后,丧气道:“这些诗词特么白费了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次募捐是为了抗倭,全是些情啊爱呃的,完了完了!今儿必是要在郡主面前丢大发了。”
“嗯。”
赵煦像个僵尸动也不动,眼睛盯着地面继续思考。
“哎哟!看看我们赵公子认真了,正腹内打稿子呢。”
身后徐虎东还在跳。
永昌郡主见现场气氛高涨,心中满意点点头,心说:大梁朝书生还是有一颗烈心的,命侍女每桌赐下酒菜。
“又有吃的?”
江大胆先就提着酒壶倒了一嘴,咂咂舌夸张道:“郡主赏的酒水果然不一样,比偷喝我家老子的好多了。”
不用徐虎东帮忙,就江大胆这模样,已经引起其他书生才子不满。
徐虎东添油加醋笑道:“看把江公子饿的!嗳――毕竟腹内无货,只能赶鸭子上架填充些装肥了。”
周围立时爆发出笑声。
桃红儿见是赵煦那桌的朋友,带有偏见情绪瞪了一眼那些嘲笑的公子,扬声道:“诸位公子尽情挥笔,一会儿佳作由各肆书店、酒楼、青楼的掌柜瞧上眼,便作银子买下,作为募捐。”
江大胆本是个直肠子火爆的主,揩了揩嘴角起身道:“作诗谁不会呀!又没规定一定要作的很好。既然你们胸有成竹,也没见哪个流传千古啊?”
“你行你先上啊。”徐虎东的人捧道。
这货躬身冲郡主作揖,不忘自报家门道:“郡主,家父乃苏州卫所千户,这次抗倭也会跟随驸马爷。草民作诗不好,希望郡主见谅。”
郡主听闻他家里是个武官,况且还要跟随丈夫出海抗倭。自然不会怪罪,只笑着点点头说:“无妨――此次不为争高低,各表心意就行。”
江大胆一听,登时信心倍增,仰头一杨眉毛,昂然道:“我即兴一首,名为[怒发冲冠……]”
场中登时安静下来,不认识江大胆的书生暗道:这题名一听就知道会来一首激情澎湃的大作呀。
认识江大胆的一行人也是跌破眼镜,怪道:这小子搞什么名堂?他作诗水平连三岁小儿都不如。
就在大家聚精会神,有等着出丑的,有等着准备震惊的。
江大胆突然念道:“就叫――怒发冲冠,荡东瀛。”
赵煦望着这小子,投去赞赏的目光低声道:“勇气可嘉!对得起你爹给取的名儿。”
魏京点头拍掌,“大胆给他们亮一亮。”
啧啧啧―
这什么题名?
东拼西凑不说,还不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