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心中一紧，但随即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我也看了，那些孩子们确实有这样的猜测。”
威廉抬起头，惊讶地问道：“寒山界虽然不算大，但也不小，谁有本事能在一个星球表面设置结界？真是天方夜谭。可如果没有结界，那两架飞机又是怎么坠落的？”
云生不沉下脸，沉默良久后说道：“也许只是普通的飞行事故吧。”
“不可能！”威廉盯着云生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寒山界一直以来的禁飞令又怎么解释？”
感到威廉的逼人气势，云生也来了脾气：“是王力让你来问我的吧？你告诉他，我不知道！”
见到云生开始生气，威廉连忙岔开话题：“最近你父亲的眼睛怎么样了？我又找了一位世界权威的眼科专家来给他看病。”
云生的神色稍缓：“谢谢你，不过别白费力气了。每位医生都说他的眼睛没问题，可他就是看不见。”
威廉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如果这位专家也不行，我们再找其他专家。实在不行，我们就考虑做角膜移植手术吧。”
云生摇摇头：“他的角膜也没问题，所以这很可能不是病。”
威廉一脸疑惑地问道：“不是病，那是什么？”
云生的脸色暗淡下来：“父亲说，这是命。”
威廉一脸茫然：“难不成是古老的东方玄学？我不懂那些。我只知道，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放弃希望。万一这个医生有办法呢？”
云生点点头，温婉地笑道：“好吧，那个医生什么时候到？我提前准备一下。”
人间那些纷纷扰扰暂且不提，在寒山界中，向暖与江回舟两人的心情也是愁云惨淡。
距离莫山岚被莫强从医院带走已经过去一个月，期间，向暖与江回舟屡次来到莫山岚家探望莫山岚，却都被拒之门外。
今天是莫山岚的生辰，江回舟与向暖再次来到莫山岚家。
这次，李芳终于接见了他们，她依旧温婉如初，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她向江回舟和向暖表达了深深的歉意：“对不起，孩子们。这是莫山岚父亲的决定，他不希望你们再触及那段往事，我也赞同他的想法。”
江回舟闻言，目光殷切地望向李芳，恳求道：“阿姨，今天是莫山岚的生日，我们能否见他一面？”
李芳面露难色，正欲开口，向暖的泪水却已决堤，她啜泣着扑入李芳怀中：“阿姨，我们和莫山岚已经好久没见，我们想念他，他也想念我们，求求你了。”
李芳轻抚着向暖柔顺的发丝，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
随后，她引领二人来到了湖畔的小花园，两人对这座花园记忆犹新，上次他们与莫奇爷爷的见面便是在此。
昔日，花园四周的低矮栏杆上爬满了繁星般的喇叭花，而今，却多了一道高耸的木栅栏，将内外隔绝。
组成栅栏的木板紧密相连，江回舟纵然奋力跃起，也无法窥见园内的景象。
李芳轻叹一声：“你们虽不能相见，但可以说说话。我现在进去找他，让他来这里和你们说话。”
过了一会儿，抓耳挠腮的江回舟隔着篱笆院墙对着里面高声呼唤：“莫山岚，你在吗？”
向暖也紧随其后：“小岚！小岚！”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江回舟听见有人拍打栅栏的声音，紧接着，莫山岚那熟悉的声音从篱笆另一侧响起：“小舟？小暖？是你们来了吗？”
向暖闻言，泪水一瞬间涌上眼眶。
江回舟则大声回应：“小岚，你还好吗？为何一直不出来见我们？”
莫山岚踢了踢脚下的篱笆，顺着菱形空格艰难攀爬，终于将头探出了高高的木栅栏。
向暖一看到莫山岚那久违的面容，忍不住泪如雨下：“小岚，我们好想你啊！”
莫山岚双手紧握栅栏，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痕：“我也很想念你们。当初我与爸爸约定，若我坚持去探望爷爷的虚拟人，此后便要休学在家，不能走出家门一步。”
江回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初在医院里，莫山岚醒来后第一时间叮嘱他不要通知莫强的原因竟然是这样。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痛，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没能阻止你爸。”
莫山岚边笑边流泪：“不是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向暖仰头望着莫山岚：“小岚，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莫山岚微笑道：“当然，三年后，我们就能相见，我一直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他望着流泪的向暖，心中满是不舍，又对江回舟喊道：“小舟，以后我不在小暖身边，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否则等我能出去了，第一个不放过你。”
江回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故作不屑地说：“就你那小身板，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莫山岚恼怒地捶打着木栅栏：“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下去揍你！”
江回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你下来啊！”
莫山岚听到江回舟的话，气得咬牙切齿，正欲继续往上爬，却一脚踩空，“扑通”一声重重摔落下去。
向暖见此情形，紧张地对着墙内大喊：“小岚你没事吧？”
江回舟也收了嬉皮笑脸的神色，连忙跑到栅栏下，隔着缝隙嘴硬地关心道：“笨小岚，你还活着吗？别再摔骨折了！”
墙内传来莫山岚那熟悉而调皮的声音：“臭小舟，你就见不得我好！可惜啊，我好得很，让你失望了，哈哈！”
李芳也在墙内喊道：“小岚没事，你们别担心。”
向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勉强看到莫山岚的空隙，隔着栅栏大声说：“小岚，我一直在想莫奇爷爷的最后一句话，那句话并非答非所问，而是让我们去找你爷爷的画作。”
莫山岚低落的声音从栅栏那边传来：“那天我醒来后，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我翻遍了爷爷所有的画，却毫无线索。也许他当时真的只是答非所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