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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物是人非

寒山情 攻玉山石 2287 2024-11-13 00:12

  听完父亲的讲述,云生才知道寒山真人和查尔斯之间感情那么深厚,寒山界和美奇家族之间的渊源这么复杂,不由喃喃自语道:“既然师父已经从源头了结了因果,这么多年也一直风平浪静,那王力如何得知当年维克的事情?”

  “是啊,本以为一切都已过去,可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其他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维克留在寒山界绝对是美奇家族的阴谋。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我对维克确实不太了解。我只知道维克是生命科学家,也是美奇家族的旁系子弟。他儿子10岁时被人掳走,下落不明,他妻子在三年后伤心离世,他也是个可怜人。”

  云生迟疑地问道:“维克当年确定死了么?”

  云深点点头,“确实如寒山真人所说,他回到地球第二天就去世了,我通过私家侦探调查确认过。人死如灯灭。之前我还在纠结他对我说过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看着他躺在棺木中的遗容照片,我想通了。他是我的劫难,也是我该背负的因果,我既然决定担起寒山界,就要承担这样的因果。”

  “可他死后这么多年,他的影子却又卷土重来。”

  “是啊,你师父当年说过,我们今后的命运晦暗不明,退隐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们才来到西黄区这处偏僻的海港城市落脚,却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看来我们还得从美奇家族查起。”

  “美奇家族是个庞然大物,现在情况错综复杂,我们势单力薄,必须谨慎行事,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孩儿会小心的。”

  “父亲活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明白很多事情不必过于强求,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与其时刻担惊受怕,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顺其自然吧。”

  “孩儿明白。”

  不同于夜幕低垂的西黄区,地球另一端的东青区则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W市环宇大厦的顶楼镶嵌着一个宏伟壮观的游泳池。碧波荡漾的池水在阳光的映照下,呈现出深邃而清澈的蔚蓝,仿佛汇聚了天际最纯净的蓝与白。

  游泳池旁的白色躺椅旁,罗伊静静地听完云深父女的对话录音,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但心中涌动的悲伤却如潮水般难以遏制,几乎要冲破眼眶的堤防。

  他轻轻解开浴袍的束缚,跃入那片深邃的蔚蓝之中,任由自己沉入池底,泪水与池水相融,无人能窥见他内心的脆弱,以此寻找片刻的宁静与释放。

  自从十三年前,他在生父维克去世的那个雨夜大哭一场之后,就告诫自己再也不能软弱,再也不能哭。所以当他忍不住要流泪的时候,就会来游泳。

  因为只有在水中,所有人才看不见自己哭泣,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云深猜的没错,维克留在寒山界确实是美奇家族蓄谋已久的阴谋,但维克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罗伊,他用自己的性命为罗伊铺就了一条出人头地之路。

  还记得十岁那年,他不幸被拐卖到了距离西黄区大半个地球那么远的南赤区。那个地方处在一处连绵不绝的大山中,一个不能生育的男人买了他,延续香火。

  刚开始,他听不懂当地人的语言,也吃不惯那里的食物,心中一直盘算着逃脱。然而,那座山实在太过庞大,他几次尝试逃跑都未能成功,反而屡次被猛兽所伤,几度命悬一线。

  那个男人在他眼中就像一只野兽,也许他在那男人眼中也同样如此。每次被那个男人找回后,等待他的总是一顿毒打,然后像条狗一样被拴在马厩中。后来,为了防止他再次逃跑,那个男人甚至残忍地打断了他的左腿。腿伤痊愈后,他终于认命了,因为认命能让他少受些罪。就这样,他浑浑噩噩地在那个男人家做了一条听话的狗,一待就是三年,直至维克找到了他。

  这三年里,他无数次幻想自己得救后,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虐待他的男人。然而,当面对那个男人野兽般锐利的双眸时,他却一动也不敢动,最后只能尖叫着逃跑。

  回到家后,他一直不敢出门见人,维克只得四处寻找心理医生为他治疗心理创伤。渐渐地,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与他人交流,但在内心深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还是那个只会逃跑的懦夫。

  在他十五岁那年,维克开始参与“方舟计划”,这件事危险重重,于是便将他过继给美奇家族族长。

  临行前,他哭着挽留维克:“父亲,我不要过继给别人,我只想做您的儿子。”维克虽然满心不舍,但还是解释道:“傻儿子,这可是我千辛万苦为你求得的机会,你要珍惜。”

  他紧紧抓住维克的手,哀求道:“如果这个机会需要你做很危险的事情,我宁可不要。”

  维克深情地看着他,说道:“罗伊,这是父亲欠你的。当年要不是我一时大意,你怎么会被人拐卖?又怎么会受这么多年的折磨?你母亲怎么会忧愤离世?不过,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是旁系子弟,位于家族底层,无法调动更多资源保护你们。从那时起,我就暗自发誓,一定要强大起来,在家族中出人头地,让你在这个世界过得好一些。”

  “可是我害怕,我好怕一醒来你就消失了。”罗伊颤抖着声音说道。

  维克看着如受惊小兽一般的罗伊,心痛不已。自从一年前罗伊被找到后,每天晚上都要和他在一起才能入睡。

  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俯下身子盯住罗伊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在山里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现在你的人虽然安全无虞,但却被那段岁月磨灭了心志、丧失了胆气。这是我最痛心的事。这世间不平事太多,我希望我的儿子不是只羊,而是匹狼,甚至是狼王。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父亲,我答应你,一定努力做匹狼,你能不能不要走?”罗伊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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