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丹阳书院(五)
第168章丹阳书院(五)
从一开始低声交头接耳,慢慢地声音变大,谢阳伯看向郭鸣仁,说道:“你先去准备一下,该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郭鸣仁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向宾客们拱了拱手便离了席。
常平本来也想跟着去的,但被大嫂拉住了,她看了看坐在主席上的父亲,只好又乖乖的坐好。
谢阳伯看到这一幕也是心里好笑,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常平郡主和郭鸣仁这一对,但偏偏康王的态度始终暧昧不明。
两个人都很倔,一个想让对方臣服,一个就是不肯低头!常平就夹在中间当磨心,私下的接触康王不会管,公开场合就不许两人太过亲近了。
“芳儿,你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去吧!”谢阳伯笑眯眯地对谢幸芳示意。
谢幸芳愣了愣,又看了看周围古怪的目光,羞涩地低着头起身,“芳儿遵命!”说罢便快步跟出去了。
谢阳伯回过头来,就见康王嘴角抽抽。
谢幸芳很快就跟了上去,郭鸣仁听见脚步声也回头看去,“怎么了?”
“伯公让芳……芳儿跟来帮忙……看看有什么帮忙的!”谢幸芳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芳儿”,紧张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的,暗骂自己不争气。
郭鸣仁看见她那又害羞又紧张的表情,就跟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模一样。而她实际也是处于这个年龄段,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被人喜欢很爽,被既漂亮又有才华的优秀女生喜欢就更爽了。可是爽归爽,对于他来说有一定的心理负担。
如果是在相处中自自然然地喜欢,他一点儿负担都没有。可偏偏那老头儿多此一举,谢家又有利益的考虑在里边,事情就变味了。
他又怎么分辨得清楚她的喜欢里边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家里的压力?!
他很抗拒,同时心里又有一丝愧疚。
或许该找个时间跟她聊聊,但显然不是现在。
“好吧!”他点了点头,却又看见后边又有两人向他们走来。
他转过身大步向前走,谢幸芳也快步跟上。
“郭兄请留步……郭兄……”
谢幸芳回头看了一眼,又见郭鸣仁脚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是王家二公子……”
“不用管他!”
王浩义叫唤了几声,见他竟不理不睬,怒从心头起,“鼻涕虫你给我站住!”
郭鸣仁听到这一声也只愣了一下,脚下依旧没有停下来。
“鼻涕虫”这个蔑称已经很久没听过了,或者说没有人再敢这么轻视他。
王浩义的贴身侍卫一个闪身来到郭鸣仁前边,横起一条手臂拦住他的去路。
可他的手臂刚提起,全身就仿佛僵住了,立即心里叫糟,被强大的气机锁住了!
冰冷!恐怖!
郭鸣仁脚步依旧不停,绕过他时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告诉你的主子,他保不住秦淮帮!”
直到两人走出两丈开外,他压力才渐渐减退!
王浩义赶过来时,他的手臂还没有能动,“为何不拦着他?简直废物!”
“有……高手!”他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王浩义看他不似作伪,立即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侍卫身体压力忽然一松,整个人猛地跌跪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回过神来时,只觉里衣被冷汗打湿透了!
“怎么回事?”
“属下……刚才若是硬要运功反抗,现在应该就死了!”他撑起身体,气息渐渐平稳,“他传话,说您保不住秦淮帮!”
“可恶!该死!”王浩义气得牙痒痒,一甩衣袖转身就走了。
待两人离开后,三丈外的一个拐角处出现两道身影。
“小冷,多此一举了!”慕千雪瞥了一眼角落,轻声道。
角落处的一名影卫面无表情的点头示意谢过,便又隐蔽起来。
“谢公有令,不敢怠慢!”
“啍!姓言的那个跟屁虫呢?”
“谁知道呢?!开宴前就不见人影了!”
言无缺去哪儿了?当然是郭鸣仁给他安排了重要任务了。
学院里头有一间郭鸣仁专属的实验室,只有他才有钥匙,还有几道机关锁。
除了他本人之外,就只有言无缺知道怎么打开。所以当两人来到大礼堂时,公开课所需要的一应用具都已经备妥。
与言无缺在一起的还有蒙华藏和鲁妙子,三人见到他身后的谢幸芳时都愣了一下。
鲁妙子皱着眉上前几步,“这些东西真的要公之于众么?咱们都没能研究透彻,万一……”
万一什么他没有说下去,郭鸣仁自然也明白他想说什么。
“妙子哥,格局要大!咱们又不是三头六臂,这套东也非一朝一夕能成!”郭鸣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忽又咬牙切齿地道:“谁叫我命不好呢?别人自带系统,签个到完成任务啥资源都有。他娘的,不就招些女学生么,还要我给解释、给交代!想想就来气,呸!”
鲁妙子跟蒙华藏对望了一眼:“系统?”
“就是叮叮叮啥都有的系统!”郭鸣仁生着闷气,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言无缺自然是了解他的心情,便对鲁妙子解释道:“妙子,天下奇人异士众多,咱们无法攻克的难关,说不定别人就可以呢?再者说,就算现在攻克了所有难关,单凭几家之力要将之实现,可能吗?最后还不是要把饼子分出去?!所以还不如早早的摊开来让所有人看到,一来是引来天下才智之士,二来就如少主说的,忽悠来些前期投资者!”
“原来还有这些道道呀!”鲁妙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郭鸣仁心情平复了许多,便转过头对几人说道:“再仔细检查一遍吧!今天就让这些只会舞文弄墨空谈国是的土鳖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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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堂采光非常好,好多人已经留意到玻璃做的窗户,可以清晰地看到室外的景色,再加上座落的方位和朝向,让人有种开阔的感觉。
其设计就是参照人民大会堂,不过因地制宜,整体缩减了许多。
公开课,书院的学生自然是坐在最前边的位置。后排是作为旁听生的世家子弟和寒门子弟,第二层上的才是各方贤达和宾客。
当郭鸣仁走上台站好,房玄龄那小子立即大声喝道:“起立!”
学生们立即站了起来,后排的世家子不知就里,许多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同学们好!”郭鸣仁微微一点头。
“老师好!”学生也微微躬身。
“坐下!”
二层的学界大佬们都微笑着点头。
“今天来了许多学问高深的前辈,学生里头有的比我还要大一些。许多人心里都非常好奇,我凭什么可以传道授业!”
“又有许多人对学院的收生产生疑问,所以在正式上课之前,我会回答这些问题。”
“但是我之前就说了书院有书院的规矩,我的课堂上,也有我的规矩。”
“有提问者举手,我点到谁,谁才可提问。原则上什么都可以问,但是我不一定会回答,并且只限十个问题,所以各位想清楚了再举手!”
话音刚落便有几人举手,都是后排的世家子。
郭鸣仁点中其中一人,那人站起身来自报家门,“鄙人新亭苏陵,听闻公子有一金融策论广为人知,不知公子会否教授?”
郭鸣仁微微一笑,“首先,我再郑重声明一次,本人没有写过那玩意儿。其次,那里面的内容很粗浅,无非信用二字。我的回答是会教,但不是谁都教,毕竟不是谁都学得会。”
苏陵拱了拱手,若有所思的坐下。
“就这?”
“这算什么回事?有点儿惜字如金了吧?”
“你听清楚那人是怎么问的么?那人就问会否教授,他答会教,就是那么简单明白。”
“所以人家不是说了么,想清楚了再问呀!”
郭鸣仁扫了下边一眼:“下一个!”
这回举手的人多了许多,他随便点了一位起来,只听那人说道:“据闻郭公子玄道精深,又得谢公亲口夸奖,又听闻公子从来不参加过清谈会,各大世家名仕举办清淡会的请帖皆一一退回。请问公子是瞧不上我等,还是自诩高人一等,不屑与我等交往?”
郭鸣仁听得心里好笑,又看见此人虽相貌堂堂,而面色略显苍白,好像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他看了此人一会儿,好像与此人有过照面,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便问道:“阁下是?”
“梅园程京!”他拱了拱手回道。
梅园程京,人送雅号梅花程三郎。此人多少有些文采风流的名声,喜流连烟花之地,出入清谈大会。
郭鸣仁心里大知道程京为何这么冲了,肯定是被他多次退回请帖,忿忿不平吧!
“道听途说不一定就是事实,我没有那么自大,也没有自诩高人一等。我交朋友大多是因为志趣相投,清谈这一类文娱活动于我而言,实在提不起兴趣。”
他顿了一顿,看程京的表情满脸写着不信,显然对他的回答不满意。所以他忽然话锋一转,“或许说得再直白点,我不喜欢清谈。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多写两个剧,又或者干点有意义的事。”
“你是说清谈无意义?”
“对!”
“简直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