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人.....怎么不看路啊!”
柳如澜轻声说着,抬头向上一看。
一张干净俊朗的脸,出现在柳如澜的面前。
“姑娘,实在对不起。小生徐侑才,冒犯了。”
往后退了半步,柳如澜悄悄打量起了徐侑才。
锦袍玉带,气度不凡,一身衣服价格不菲,眉宇之间皆是自信之色。
俊朗之中带着自信,似笑非笑之中藏着几分严肃。
看着这样的徐侑才,柳如澜的双颊泛起了一片粉色,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比起那个礼部侍郎家的跛子公子,眼前的徐侑才则更入柳如澜的眼。
“我...我叫柳如澜,不小心撞到徐公子,请徐公子见谅了.....”
看着眼前一身素裙的柳如澜,徐侑才也感到心里咯噔一下。
柳如澜面容姣好,落落大方,虽然仅仅身着一席素色襦裙,却难以遮盖住她的美丽。
这样的女孩,如同昙花一现,只能在人生的短暂时刻遇见。
错过了此时,就再也寻不见了。
徐侑才当机立断,一把拉住柳如澜,奔向了不远处的医馆。
“姑娘,我看你面色翻红,一定是刚才碰出了问题,请您稍微挺一会,我怕您的身体出现意外,先带您去医馆瞧瞧身体。”
经商了多年的徐侑才,早就练就出一副钢铁脸皮了。
这样无中生有的事情,徐侑才可没少干,不然他从哪里弄来如此大的一番家业。
徐侑才牵着的柳如澜,此时竟然大气也不敢喘。
这还是她十几年人生中,第一次离一个男人如此之近。
徐侑才身上的皂角味道,混合着徐侑才的味道,一起钻进了柳如澜的鼻子里。
这个味道,让柳如澜十分的安心。
此时柳如澜,像一个被父亲牵着的小孩一样。
心跳的很厉害,虽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内心却充满了莫名的平静与安宁。
徐侑才将柳如澜带去了医馆里,郎中检查了一番,确实没什么大碍。
只不过,郎中看着柳如澜和徐侑才两个年轻男女,此时这么亲密,不由得指点了两句。
“年轻后生,不要私相授受,会害死你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明媒正娶才能.....”
郎中后面说的话,两人已经听不清了。
摆脱了郎中,以及柳如澜领出来的丫鬟。
徐柳两人来到了金陵边上的一处幽静之处。
“小生名为徐侑才,松江府人士,不知道姑娘姓名,刚才多有冒犯,望姑娘恕罪。”
“我叫....如兰,金陵人,”
听见柳如澜的回应,徐侑才则更加有些紧张,急忙自报家门。
“小生虽然来自松江府这等小地方,比不上金陵的繁华,但家中也有几百亩水田,还做着商号的生意,今日初次来到金陵城这等繁华的地方,有些唐突....”
“.....只怕是吓到姑娘,小生家里略有钱财,但却无权无势,若是顶撞了姑娘家的哪位大人,那就请姑娘千万要恕罪啊。”
徐侑才语如连珠,几句话一出口,就已经将自己家庭背景告知了柳如澜。
而在第二句里,徐侑才又反问了柳如澜家里是否有大人物?
金陵城里卧虎藏龙,是整个江南权势与财富最集中的地方,若是徐侑才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只怕是徐侑才总有万般才智,最后也难逃家破人亡,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就是考虑到这一点,徐侑才就算是遇到了喜欢的姑娘,此时也要万分顾忌着点。
一听见徐侑才这样说,柳如澜又想起了脑海里,那个礼部侍郎家病恹恹的公子来。
自己若是遵从了父亲柳文贤的想法,嫁到了礼部侍郎的家里,哪怕不是要一辈子伺候那个病恹恹的跛子吗?
想到这里,柳如澜看了一眼身边的徐侑才了。
眼前的徐侑才容貌也好,气度也好,比起礼部侍郎家的公子,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慧心如兰的柳如澜,又怎么会看不出徐侑才心里的小诡计。
徐侑才害怕权势,如果让徐侑才得知自己的爹爹是一位言官,自己爹爹选择的亲家,则是一位当朝三品大员,南直隶金陵城的礼部侍郎。
一旦告知事实,只怕是胆小的徐侑才马上就会被吓跑。
柳如澜叹了口气,眼睛一转,只好先给徐侑才编点瞎话出来了。
“我爹,是金陵的一个小吏员,上不了台面,平常被几个六品主事呼来喝去的,每个月的俸禄也很微薄,还要养家里的几口人。”
“家里面虽然是官门中人,吃喝饿不死人,但是在这金陵城里,连什么人物也算不上....”
听着柳如澜娓娓道来,徐侑才顿时有了底气。
若是柳如澜背景深厚,徐侑才定是忌惮柳如澜背后的权势,不敢与其发展恋情。
可现在柳如澜“如实道来”,反而缓解了徐侑才的压力。
毕竟,徐侑才也是“泥腿子”出身,现在穷人乍富,内心还是非常敏感和胆小的。
一是怕惹火上身,二来也是怕自己被柳如澜的家人看不起。
若是柳如澜真是名门之后,这金陵城的大家闺秀,又怎么能看得上他徐侑才,这个偏远穷地方来的泥腿子呢?
经过柳如澜这样一说,徐侑才放下心来。
看来,徐侑才可以安心地和柳如澜建立一段纯洁的友谊了。
..
和柳如澜分别之后,徐侑才一人躺在金陵的客栈里,回味着指尖柳如澜发梢的香味。
此时的徐侑才心里,柳如澜仿佛成为了一个幻觉,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只要想到柳如澜,徐侑才的心里就会暖暖的,脸上就会露出傻傻的笑容。
看来,徐侑才是真的喜欢上了柳如澜。
..
柳府的闺房之中。
柳如澜此时也在静静看着自己的手指,徐侑才的温度似乎还在手指上温存。
此时,柳如澜想起了徐侑才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娇羞的神色。
“不行,明天我一定要跟爹说,把礼部侍郎家的婚事推掉。”
“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喜欢徐郎,我不喜欢那家的公子。”
“可是爹的性子.....”
一想到爹爹柳文贤的性子,柳如澜就一阵无奈,柳文贤做言官做久了,性子急的像头牛。
若是让柳文贤知道了柳如澜一再想悔婚,只怕是柳文贤先要大发雷霆。
想到这,柳如澜突然感到一阵无力,眼皮此时也重如泥沙,不一会就沉沉的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