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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穿行(下)

苍狼国度 大漠鹰眼 2455 2024-07-09 16:43

  莫粦等一众三百余人在哈剌温山的峡谷地中穿行,地势却是果如兆骞所说的,越是向东,两侧的山岭变得越发陡峭,而行军所经的道路却又变得越发宽阔,而自牙关处出发行军半日后,峡谷之地渐渐变得“局促”了起来,最宽处仅能容五马并行,以致莫粦等一众人马不得不重新调整行军队伍的宽度,拉长行军队列的纵深,以此来适应渐渐变的狭窄的道路。

  在艰难的行过布满冰雪,间或有沼泽冻土、枯草遍地的狭窄谷地后,已是从正午时分来到了下午时分,而在穿过这段艰难的道路后,前方的地面又重新变得开阔了起来。

  “哈!我们终于是走完了那条烂路了啊!腾格里知道,我的黑貂皮斗篷是遭受了怎样的磨难!”

  莫粦的耳边响起了胡律金亢奋的声音。

  莫粦转头看了看胡律金,此刻他正在小心翼翼的拍打着斗篷上沾上的枯枝碎屑、雪渣、泥渣并试着抚平被刮擦的绒毛。

  莫粦看着胡律金摇了摇头,接着他又看了看自己,也不比那家伙好到哪儿去,灰白色的翻毛皮袍上也沾满了杂物,他们因刚刚穿越狭地时,为了节省通行的阔度,也是为了节省马力,莫粦、胡律金等一众人纷纷选择了下马牵马而行,因而衣物上不可避免的留下了这些峡谷赠予他们的“礼物”。

  “得了吧,狐狸精,你该庆幸这段烂路不是很长,否则,你的黑貂皮斗篷就彻底没法子穿喽!”莫粦牵马上前一步,看着胡律金笑道。

  “说的也是,我该感谢腾格里,庆幸他把这段烂路缔造的不是很长。”胡律金一边接着抚平斗篷,一边低声嘟囔了一句。

  “好了!你这家伙,抓紧赶路吧,但愿我们能在日落前赶到尧真口中所说的驿所,否则,在这仍旧酷寒而被冰雪覆盖的林海中夜宿,那滋味儿可不比牙关的石床好多少!我倒是自小习惯了风餐露宿,就怕你这家伙到时候该痛哭流涕了哟!”莫粦看到前方队伍已然纷纷上马,他迅捷的翻身骑上了“黑吉”,看着仍在原地抚摸斗篷的胡律金,揶揄道。

  “吁!哈!”随即他一夹马腹,带着敕烈孤向前驰去。

  “莫粦!你这家伙,等等我!”胡律金见莫粦向前驰去,他急的一个翻身,跳上了马背,向前追去。

  黄昏来临,金色的落日余晖洒遍了冬春交替之际的哈剌温山山脉,随着前军队列中的欢呼声,看着越发吞没夕阳的山势,莫粦知道,前方,免度河驿就要到了。

  此时,他们虽仍处哈剌温山林海之中,但前方的道路已然变得开阔,两侧的山势仍就是南北高,中间低,山体开始呈现出浑圆之状,山峰相连虽过百座却又不再显得高耸雄伟,这是莫粦在进入免度河驿附近时,一路观察,对周围地形变化的总结。

  “此地之东南多山难行,西北则较开阔平坦,免度河驿便因山势而建,背倚西北方之低矮山岭,为牙关禁军往来换防的通行便利计,驿所禁军兵营便尽皆建在了西北方的开阔地上了。”兆骞驱马缓缓行在莫粦身侧,对他道。

  “哦吼!兆骞兄啊,我们总算是到了,今晚我们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莫粦点了点头,不待他回应兆骞,他的另一侧,胡律金的嚷嚷声便传了过来。

  “哈哈!胡律金那颜放宽心吧,今晚夜宿于此,兆某保证,对你而言绝对是个新奇的经历呢。”他明白胡律金是在变相的向他抱怨昨日牙关夜宿的痛苦经历,继而哈哈一笑,神秘道。

  “哎?新奇?有什么新奇?”胡律金追问道。

  “今晚住下你就知道喽!”兆骞打了个哑谜,笑道。

  “我--”胡律金还待追问。

  “胡律,你这家伙,你还是一个独自一人住着能容二十人华丽毡帐的速勒都部那颜吗?”

  莫粦从方才这家伙插话开始就眉头不断的上挑,此刻看着这家伙仍向兆骞追问个不停,他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淡淡出言打断道。

  “呃,好了好了,我不问啦,不问啦便是。”胡律金小心地看了看莫粦淡漠的表情,好似终于想起了自己是代表着铁炎部的使节,他摸了摸鼻子,低声道。

  兆骞听着两个少年的对话,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言。

  随着莫粦纵马驰上一处矮坡,他知道免度河驿营盘已近在咫尺了,尚在结冰的免度河北岸,大大小小约莫数百个木屋和尖顶的“毡帐”开始出现在了莫粦的眼中,它们自西北向东南,错落有置的排布着,它们不同于游牧人的“古列延”一圈一圈环绕着向外散布,而是好似分成了若干个大小相近的方形营地。

  终于,前军的队伍在免渡河驿的木栅墙前停了下来,仍旧是裴毅亲自上前去校验通关文书,片刻之后,队伍重新动了起来,伴着昏暗的天色,开始缓缓进入了免度河驿。

  当莫粦等一行中军人马行到了厚实的木栅门时,他看到,有数人正举着火把等候在栅门处。至于裴毅,则已不见了人影,或许他在前军的队伍中是仍有事务要处理,故而跟着前军先行一步进入了驿所吧。

  在正使布尔留哥的带领下,莫粦、兆骞、胡律金等一众人下了马,便见等候的为首一人大步走上前来,他在兆骞的面前站定,继而单膝跪地,郑重的向兆骞拱手行礼。

  “少将主!”

  “衡叔叔安好,叔叔真是折煞侄儿了,想我尚未当得正官,而叔叔却是禁军一军之指挥使,不说有违朝廷法度,叔叔是长辈,又怎可对我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兆骞见对面之人行礼,他同样迅捷的单膝跪地,拱手还礼道。

  “礼不可废!衡越无论何时都是兆氏的兵!”对面之人站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兆骞道。

  就着火把的光亮,莫粦在兆骞之后看清了对面的来人,他未戴铁盔,而是将一头灰白的头发束于顶上,他古铜色的长脸上双目狭长而略微上挑,颔下续有短须,他右侧的额角上有三角疤痕,像是被箭镞擦伤而留下的,他瘦高身形,披黑色甲胄,腰间则挂着一柄长剑,配上他此刻整肃的神态,却是给人以冷厉之感。

  衡越?又一个速慎人的武将?却是和那矮壮粗犷的尧真颇为不同呢。

  莫粦一挑眉,随着兆骞的介绍,他一边和衡越相对行礼,一边在心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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