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粦在与胡律金如此良好的“互动”了一番后,这家伙总算是暂时安静了下来,选择了默默的跟随中军的队伍前行。
此时兆骞驱马靠近了莫粦,他叹了口气后,又颇为感激的向莫粦点了点头,而莫粦则微微咧嘴,无奈的一笑。
“有寇在前!”
“有寇在前!”
正当莫粦和兆骞在马背上相视苦笑时,他的耳边却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传令骑那大声通传有寇的呼喝声。
“前方有贼寇?不行,我得往裴公处去一趟了!”兆骞听得这大喊声,他心中一惊,转头对莫粦快速道。
“兆大哥,我与你同去!”莫粦坚定道。
开什么玩笑?虽然他一路上都在嫌弃胡律金的贪玩儿和缠人,但他自己也毕竟只是个少年人,也有他对事物的热血与好奇,只是他把好奇和热血控制的很好罢了,并未向胡律金那般“失态”而已。
此时让他得知前方居然有贼寇?自离开鹿镇后,这如许多日子枯燥的行军赶路,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有趣”、“刺激”的事儿发生,作为一个参与过战场厮杀,又热衷于狩猎的游牧少年,他怎能不亲自上前去瞧它一瞧!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种贼寇,敢来这只拥有速慎、铁炎合计百余精悍步、骑的队伍跟前送死!
兆骞不及多想,他快速的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莫粦同往。
“我也去,我也去!”
显然,胡律金也听到了传令骑的喊声,这么好玩儿的事儿怎么能少得了他?
他眼尖的看到莫粦和兆骞在一脸严肃的交谈,眼见二人有动身向前的迹象,便不失时机的大声嚷嚷着同去。而此刻兆骞心急前方的情况,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便和莫粦、胡律金驱马快速往裴毅、布尔留哥二人所在的中军靠前的位置去了。
待到得裴毅和布尔留哥跟前,莫粦终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原来使团前军外放散出于最前方探查的一名探马发现,在前方的山道上,有一伙儿手持各色兵刃、面相凶狠的男人将两个少年给包围了,由于不明情况,未免打草惊蛇,探马不敢靠的太近,故而便悄声的返回,直到接近了中军,才敢喊出声来。
“博约!使团东行,不容有失!你立刻带持弓甲士二十员前去探查,若真是贼寇,则不必再来请示,尽数诛杀之!”裴毅双眉紧锁,看着兆骞沉声道。
他此刻感到无比的愤怒,在这外邦使团将入海京的路途上,居然遇到了贼寇?这岂不是让这些游牧人小瞧了他们海平国?以为这城居之地治安混乱,不法横行吗?
“喏!”
兆骞迅即拱手应命,便要准备下去调拨甲士了。
“且慢!裴使,我们铁炎人虽是此间的客人,但我们重视裴使这个朋友,重视与你们速慎人的友谊,你们的步卒多,骑兵少,请让我另抽调二十骑我们铁炎人的精悍骑兵前往相助吧,若是拿我当朋友,请您不要拒绝!”布尔留哥看着裴毅郑重道。
莫粦在两人旁边驻马而立,此刻,他一听布尔留哥有意派铁炎骑兵相助,不由大为亢奋。
当下,他立即点头,开口附和道:“裴使,正如布尔留哥大那颜所说,我们铁炎人最重朋友,有贼寇在前,怎能让你们速慎人独自派兵?我们必要帮忙!”
“是啊,是啊,我们铁炎人向来一诺千金,裴使拿我们当朋友,就不要拒绝啊。”胡律金巴不得人多了热闹,亦是附和的大点其头。
“也罢!些许贼寇,料来翻不起浪花,本无需贵部相助,然布尔留哥那颜、莫粦那颜、胡律金那颜如此真诚热心,着实令裴某感怀,若再相拒绝,便要寒了诸位的心了!”裴毅拱手看了莫粦等三人一眼,郑重道。
“博约,你就带甲士协同铁炎骑兵前往吧!”裴毅最终令道。
“好!裴使真是坦诚之人!莫粦!你在草原上闯出过踏雪骑风的名头,是我们铁炎人与塔依尔人厮杀中新进涌现出的少年豪杰!我命你带我铁炎骑兵二十骑,和兆骞一同前往查探,诛杀贼寇!”布尔留哥看着在身侧的莫粦,朗声令道。
“放心吧!正使!”莫粦在马背上向布尔留哥微微抚胸致礼,沉声道。
旋即,他便带着硬是嚷嚷着要跟去前面看热闹的胡律金,汇同兆骞一起,抽调人马赶往事发之地了。
帽儿山,两侧山岭茂密,初春时节,尚且微覆其雪,山道上,两个少年紧紧地背靠背站立着,在他们的身边不远处,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十余具一动不动的人的尸体和几匹马的尸首,这些尸体之上,搏杀的血痕深重,足以让人看出厮杀的惨烈。
而此刻,他们的四面,一圈儿约十数个或手持大刀、或手持狼牙棒、或手持铁骨朵的凶悍男人已然将他们包围了,好在这些家伙没有弓箭,否则,就凭他们二人,早就被射成筛子了。
“三郎君!属下等无能,竟让您为贼人所袭,累及郎君在此搏命!今日,郎君和小人怕是都要命丧于此了!”
两个少年中,头戴结式幞头、手带皮质武将护腕,身穿灰色束腰劲装的壮硕少年一边紧张的双目来回观察着四面的贼人,一边愧疚的开口道。
“韩靖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不到最后一刻,你怎知我们一定会死?我韩元徽还有诸多大事未做呢,岂能死于区区贼寇之手!”
两人中,另一个此刻双手紧握弩机,双目敏锐的左右观察的少年铿锵有力的回道。
这个少年容貌清秀,剑眉上挑,目光坚定,一身灰黑色束腰劲装,外披一件白色斗篷,他未戴幞头,而是以帻巾束发于顶,此刻或是因为前面的搏杀,他的头发虽已束起,但却略显蓬松了,有几缕发丝脱离了束缚,垂在了他的眼前和鬓间,微风吹动间,垂下的发丝和帻巾的飘带随风而动,让他看起来略显狼狈。
“喝儿呸!”
檀食奎听得被围少年大言不惭的话语,他咧了咧嘴,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握紧了手中的板斧。
他娘的!老天不开眼,好不容易开次荤,竟让老子遇到了硬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