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凯众人一路西行,在中途借宿一晚,第二日一早就赶往枹罕,于太阳西落前,将车马停在了郡守府衙门口。
王猛得知郭凯安全回归,喜迎出府,见过承福,抱过;见过五个师弟,抱过;见过吴风,抱过;见过冷冰冰跟安冬冬,也抱了过去。
冷冰冰本就对王猛的大恩无以回报,便让他抱了个结实;安冬冬见吴风对王猛好生亲近,也不做反抗,让王猛抱了个结实。
王猛同着郭凯与陆冠英他们卸下箱子,抬进府衙后堂,付完运费,多给每个车夫十两银子的酒钱,车夫连声道谢,欢欢而去。
众人进得府衙后堂,卫兵搬来三个大火盆,坐在一起,聊起天来。
夏衍得知郭凯回来,来到后堂,清点完银两,叫来府兵,抬入库房,不在话下。
一阵欢谈过后,王猛得知吴风跟安冬冬的事情后,来了一个乱点鸳鸯谱,硬要帮吴风与安冬冬撮合好事,顺便也要把承福跟冷冰冰、陈鲲跟若瑛的好事一并办了,得到夏衍、郭凯与冠英等人的支持,将三对新人的婚礼定在了大年三十。
见胳膊扭不过大腿,安冬冬跟冷冰冰只好就范,应下了这门婚事,不高兴,也不生气,只是有些害羞。
夏衍见日头西落,高高兴兴地引着众人到饭堂就餐,几个操作,安排好众人的住处。
等众人吃完晚膳,几个卫兵引着众人寻找住房去了,留下一片静寂。
吴风回到住处,漱洗一番后,睡进了被窝中。可暖和的被窝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他的思绪,干脆起得床来,找寻王猛聊天去了。
王猛见过吴风,二话没说,唤出郭凯,就将两人引入火房,生起一个火来,叫上卫兵去请陈亮、夏衍跟冠英一起前来喝茶。
等王猛泡好茶,陈亮到来,夏衍到来,冠英到来。
王猛送上茶水,跟五人围坐在一起,品着茶,聊着天。
吴风极为懊悔,说道:“安思景设下计策,让我帮华玉公主画了幅画像,我当时不知道,画了出来,被他拿到涿州去了。”
夏衍道:“他是想借浑邪王之手搅乱局势,再拥兵自立。既然是这样,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借和亲之事来消灭他。”
陈亮接话道:“叔,此计虽好,但也不妥。先不管陛下同不同意,玉公主是否会成为牺牲品,单凭和亲一点,就有损国威,有辱我华夏气节。我大夏国边境线甚长,接壤的小国众多,口子一开,都要来捞点好处怎么办。”
夏衍道:“国威是靠打出来的,先解决内部问题,再整顿吏治,合全国之力一起对外,方为上策。”
陈亮道:“想法是没错的,可一旦国威丧失,再跟各国相争,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怕付出双倍的代价也不一定能达成所愿。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要是国威一失,何来不战而屈人之兵。”
夏衍道:“要想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能凝聚统一,天下就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太平,又能靠什么来展现国威。”
陈亮听过,有些难受,温言道:“王猛,我保留我的意见,不赞成和亲。”
夏衍道:“猛儿,忍一时之辱,牺牲一人,保万世太平,我想陛下会理解的。”
王猛微笑道:“二叔,你也别笑话我,万世太平我真就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但我知道的,华玉儿是我华夏的一员,保护她不受伤害,是我作为一个军人的职责与荣光,我是不能赞同和亲的。”
夏衍道:“猛儿,照你这样硬来,大夏有可能会亡的。”
王猛微笑道:“只要华夏的气节尚在,人没死光,什么时候都能东山再起的。”
夏衍见王猛心意已定,不想再纠缠此事,温言道:“那你想怎么样啊?”
王猛道:“招兵买马,筹备军资,操练兵马,准备开战,还能怎样。”
陈亮道:“事已至此,要不你就把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这样会好点。”
王猛道:“好,就听军师的,明天我就带人去把司马炯灭了。二叔,又得辛苦你了,你带人去接管定西吧。”
夏衍听过,大吃一惊,忧心道:“你这样做了,皇帝都怕保不住你了。”
王猛道:“大战在即,那能顾得上皇上的难处。他司马炯是五皇子端王的人,那端王已坏到骨子里了,竟敢派司马炯给我下毒,不灭了他,他将比安思景的毒害更深,保不齐那一天会给我们背后一刀。安思景再狂再狠,也只算一只恶虎,英雄有余,头脑不足。可五皇子端王,英雄不足,阴谋诡计阴毒,防不及防,比毒蛇还毒。对待这种人,还是先下手为强,以绝后患的好。”
夏衍道:“那你也得跟皇帝和襄王说一声吧,好歹也让他们知道个原由。”
王猛道:“我昨天就派人送信去京城了,先斩后奏,这是皇帝自己给我的权利。”
夏衍道:“那你准备给我分派哪些人手啊,怎不能让我做个无人可用的代理郡守吧。”
王猛微笑道:“我早就帮你想好了,你可以带上四叔、袁叔叔、段叔叔,再让冠英、赵先求跟若霞妹妹率两千兵马跟着你。”
夏衍道:“那后边呢,你准备让谁来接手我的位子啊?”
王猛道:“我已在信中奏请皇帝陛下,让白谷来担当此任,顺便让刘文心参与襄樊练兵事务,辅助黄宗练好襄樊的兵马。”
陈亮道:“张将军的兵马,襄樊的兵马,再加上这里,差不多已有十万,勉强可以一战了。”
王猛笑了笑,对着吴风道:“吴大哥,你明天开始就跟着陈军师一起打理枹罕的政务吧。”
吴风听过,高兴道:“多谢王将军。”
王猛笑了笑了,将茶喝完,对着郭凯道:“郭大哥,你明早就辛苦一下,回军营调两千兵马来,跟我们一起去定西走一趟。”
郭凯道:“是,大帅。”
夏衍见着没什么事,喝完茶,推着陈亮走出了火房,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去,睡觉去了。
王猛将火炉的火铲到炉灶里,帮铁锅加满水,将火房整理一下,给如心泡了一杯茶,端着茶杯,回房休息去了。
夜色很美,风雪相随。
王猛让如心喝了点茶水后,就缩进了被褥里,如心立马就躲进了他温暖的怀抱中,美美地睡了过去。
王猛回想起好多事儿,又展望着好多事儿,在无边无际的思绪中,忧心忡忡地睡了过去。
可他的怀抱从未将如心松开,好像只有抱着她,他才明白自己活着的价值,知道自己还需要干些什么。
千万别怪他,其实他早就跟自己说过好多次,他就那么点出息,女人和孩子。
天一亮,王猛起得床来,漱洗一番,吃完早饭,全副武装地走出了郡守府,带着夏衍他们,跨上马背,领着新练出来的两千骑兵,向定西城进发。
他不想被人背后捅刀子,更不想襄王将来输在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毒君子’手中,他要开始帮襄王清理他们,就为了心中的那个美好的愿望,一个和顺的天下。
队伍浩浩荡荡,风雪无阻,朝气蓬勃,一路上,给那些覆盖在雪地里的家庭送去希望。
几经长途跋涉,终于在第四天赶到了定西城,王猛走进了郡守府衙,郭凯带着将士们冲进了府衙后院,司马炯还没来得及将杯子中的美酒喝干,将盘子里的美味佳肴吃完,就被郭凯揪了出来。
司马炯见到王猛那一身青甲,那一把黑刀,还没有长出白色毛发的胡须在风中飘荡,两眼再也看不到希望。
司马炯开始喊救命,可他的主子端王远在京城,就算端王站在王猛的面前,他也会瑟瑟发抖,因为他们都是一些‘背后侠’。
冠英从外头将那三个对王猛下毒的家伙押了过来,好让司马炯死个明目。
果不其然,经过一番审讯,人是司马炯派出去的,毒是五皇子端王偷偷地从皇宫太医署换出来后送来的。
王猛当着满院的定西官员,让司马炯四人签字画押,冠英一个气愤难平,一个招手,军士们一个代劳,四个人头被砍落于郡守府门外,定西府全体官员失魂落魄,好生畏惧。
王猛拿出皇帝诏书,当场任命夏衍为定西郡代理郡守,刘明辉为州府知军事,冠英为定西府将军。
一切处理停当,王猛带着司马炯四人签字画押的罪状,同着郭凯,跨上马背,直奔枹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