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奔出东门,越过关卡,奔走二十来里,来到骑兵营帐。
走进伤兵营帐,看过士兵的伤势,对着受伤的将士们大声道:“将士们,好好养伤,过几天,我就带着你们东进。”
将士们笑容满脸,感谢之意无以言表,全部情感倾注于掌声中,绵绵不绝。
王猛手一招,将士们停下掌声,王猛对着胡庆余与华传说道:“老胡,华大哥,辛苦你们了,我代将士们谢谢你。”深深一躬。
老胡笑道:“不用谢,打好这一仗,比什么都要来的痛快。”
王猛笑道:“好,定不会让你失望。”
胡西凤走了过来,微笑道:“哥,李恽表现怎么样?”
王猛笑道:“等我赢了这一丈,就带着他东进,给他一个百夫长做做。”
胡庆余插话道:“你不要惯着他们,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孩子,不能由着他们。”
王猛笑道:“好,就听老胡的,不由着他们,由着我。”
摸了摸西凤的头发,欢欢一笑,走出营帐。
王猛来到中军大帐,众将领都等在那里,见王猛进来,一个行礼。
王猛还过礼后,坐上主帅的位子,对着下边的将领道:“你们要记得,敌人一旦发起总攻,就会点起狼烟,你们一看到狼烟,从城墙外直奔西城门口,不管有多难,都得拿下西城门口,挡住一切从城门口逃离出来的西戎骑兵,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郑经站起身,大声道:“诺!谨遵大帅将令。”
王猛道:“好,你们现在就去点齐兵马吧,应该要不了半个时辰。”
众将领走出中军大帐,王猛跟着走了出去,跨上马背,直奔枹罕城而去。
王猛进得城去,直奔西门而去,刚跑过两三条街,一个不注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王猛心里一惊,定眼看去,竟然是承福。
王猛心里一个生气,跨马狂奔过去,停到承福的前边,挡住去路,厉声道:“你不在秦州,在这里作甚?”
承福被王猛下了一跳,嘘声道:“我也不想,是少奶奶舍不得离开,说要跟你患难与共,共进退,我那敢逆她的意啊。”
王猛生气道:“人呢?带我去看看。”
承福往左边的一家客栈一指,在前边带着路,王猛下得马来,牵着马,跟在承福的身后,走到客栈门口,将马拴在左边的马栓上,随着承福走了进去。
走到后边的院落里,如心正跟着安冬冬、冷冰冰与小如玉三人吃着早餐。
王猛看见就有些生气,走了过去,大声道:“吃完饭就赶到东门那里呆着,别待这里了。”
如心听到王猛的声音,回过头来,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道:“不要怪他们,是我的主意。”
王猛厉声道:“你比我厉害,我都命令不了他们了。再有下次,你就送你回江陵住着。”
如心听过,好生难受,挤出几滴小泪珠。
承福走上前,小声道:“都怪我不好,不关少奶奶的事。”
王猛那有心情顾及如心的小眼泪,对着承福大声道:“让她们快点吃完,立马带着她们到东城门去。”
走出后院,走出客栈,解下马缰,跨上马背,朝着西城门而去。
冷冰冰见王猛走了出去,对着如心道:“姐姐,少爷也是担心你,只是没把话说好而已。”
如心道:“我没怪他,只怪我自己,不仅帮不上忙,还尽给他惹麻烦。”
承福走了过来,小声道:“少奶奶,你别生气,少爷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才说话重了点。西城门那里,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西戎骑兵攻城攻了一晚上,就没停过。”
安冬冬道:“打得怎么样了?”
承福道:“听街坊们说,将士们守了一个晚上,死伤四五千人了。”
如心道:“那我们走吧,去东城门那里看看去。”
冷冰冰跟安冬冬站起身,帮如心整理行礼,承福陪着小如玉将早餐吃完。
过了一会儿,如心她们三人走了出来,承福牵着小如玉走了出去,冰冰她们三人紧跟其后,走出了客栈,要来了马车,大家坐了上去,直奔东城门而去。
几经转转,马车来到东城门,停了下来。
夏衍见到承福,很是生气道:“承福,你这是想你少爷赶你出家门是吧,这么乱来。”
承福很是委屈道:“二爷,我知道错了,你帮我向我家少爷说几句好话不?”
如心下得马车,来到夏衍的身边,小声道:“二伯,我......”
夏衍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温言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王猛他忙的焦头烂额,还要他用心思来担心你,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怎么想的。”
夏衍刚说完这句话,从西边传来号角声,夏衍对着承福道:“还不带着他们离开这里,你真想你家少爷赶你出家门啊。”
话语一落,立马带着数千军民往各街道奔去。
宋波、李存心、冠英、高虎、方龙等人带着两三万兵马从城门外开了进来,吓得如心等人将胆子掉落到地上,赶忙躲到一边,言语无声,心里七上八下,一颗就是静不下来。
随着号角声向西城门望去,只见城楼箭雨纷纷,停不下来,站在城楼的王猛下得城楼,跨上马背,对着城楼的白谷跟郭凯道:“撤退,不要犹豫,快快发令。”
白谷听过,对着身边斥候道:“鸣金退兵。”
斥候一听,带着两个士兵吹起撤退的号角,狼烟点起,全部往城墙下撤。
王猛对着李恽道:“撤,不管了。”
李恽一听,带着将士就往东边跑去,什么也不顾了。
正当将士撤走,从前方冲出百来号汉子来,王猛一看,大声吼道:“什么人?”
那些汉子一听,拔出腰刀,就向王猛冲杀过来,王猛长枪一抖,迎了上去。长枪一舞,一枪一个,片刻间就挑杀四五十来人。
郭凯也懒得管王猛那里,带着退下城来的士兵在各街道口设置障碍,障碍设好后,一声令下,将士们跟着郭凯朝着各个街道口散去。
王猛见众将士都差不多撤退完,一声吆喝,马儿奔跑起来,直奔东门而去。
幸存的十来个西戎士兵非常激动地打开城门,将大军迎了进来。
西戎骑兵见着前边不远处正在逃命的汉军,追赶而去,可路上的障碍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只好下得马来,搬开障碍物,清理路障后,跨马追了上去。
城门半里外的大王子见城门已被攻下,兴奋不已,一声号令,旌旗一展,西戎骑兵向潮水般涌入城内,从各条街道狂追而去。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西戎骑兵全部涌入城内。
东边狼烟四起,火光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冒了起来,随着东风一吹,火光通天,滚滚浓烟很快就朝西城门卷来。
坐在马背上的葛布一见,大声道:“王子,不好,赶快撤,中计了。”
跨马就往城门外飞奔而出,王子紧跟其后。
葛布刚将身子迈出城门口,一片箭雨飞了过来,立马变成一个刺猬,滚下马来。
王子一见,就要调转马头,可那里能如他所愿,后边的马队早已冲了过来,将他挤出城门外,挡住飞来的一片箭雨,掉下马去,被后边马蹄踩成了肉酱。
浓烟滚滚,火光滔天,飞箭如雨,西戎骑兵战也不是,逃也不是,原地打着转。
从各个街道撤退回来的马队,由不得他们多想,直接从西城门口往外飞奔而出。
郑经带着两万多将士早已将留守在西城门外的西戎骑兵歼灭,排成一个月牙形,摆放在西城门口外,见人出来就是一片箭雨。
为了不把城门口堵住,等人离开城门口五六十步远才射杀。不过一会儿,城门外的百步之内全被尸体盖住,有好些在地上喘息呻吟,不过几下就被自己人的马蹄践踏的没了声息。
松赞酋长冲出浓烟,来到西城门口,对着旁边的易慧明道:“这都是你的好计策。”
话未完,就是一刀砍向易慧明,易慧明还未反应过来,人头落地。
杀了易慧明,松赞酋长没了事做,傻傻地待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马儿原地打着转。
东风吹,战鼓擂,火光满天,火药在居民住所里爆炸开来,随着滚滚浓烟,向着西城口紧逼而来。
听着声音,闻着浓烟,停留在西城门口的西戎骑兵没上没下的乱窜,有些不怕死的冲出城门去,被射杀于马下,有些怕死的弃马走上城墙,就想着能找一条往生之路。
转瞬间,城墙上的人越来越多,下边的往上挤,上边的往城墙下掉,凄凄惨惨,哀嚎声响彻半边天空,极为惨烈。
浓烟来了,将整个西城门口淹埋了过去。那阵阵箭雨从天空降落而来,只听到悲惨的叫声,好像是人挤人的声音,好像跌落城墙的声音,好像是被马蹄践踏的声音,夹杂着马鸣声,杂乱地加在一起,好像分不清楚。
熊熊火焰将枹罕城烧着了三股中的一股。在火焰中,那号角声,金鼓声,拉弓射箭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地往西城门口靠了过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像极了洪水流淌的声音,更像猛兽的嚎叫声,吓得浓烟中的勇士们跟着马儿一起乱跑乱窜起来,根本就找不到方向。
猎鹰将军再也受不了那种等死的状态,对着自己的部下道:“兄弟,跟我冲出去,就是要死也死在马背上。”
勇士一听,很有道理,这才像话。策马扬鞭,跟着猎鹰将军往城门外冲去,那视死如归的精神真的值得敬佩。
可惜了,城门外的那张天罗地网就是为了他们而铺的,他们这些鱼儿既然钻进来了,就别想再逃出去。
郑经见着那些勇猛的士兵,本想动动那恻隐之心,可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千疮百孔的华夏,他没理由也没能力这么做,这里不是他说了算,而是由千千万万的华夏百姓说了算,那些爱好和平的战友说了说。
阵阵箭雨声,阵阵马鸣声,伴随着一个个西戎勇士的倒下,城门外才安静下来。
城门内,嘶鸣声,哀嚎声,恐惧声,祈祷声,甚至还出现了哭泣声,嘈嘈杂杂,乱成一片,找不到一点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