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千古绝对
北堂未若这些天非常烦躁,文武狗官弹劾白磊的折子摞起来足足有一尺多高,吓得她都不敢上朝,可气的是刘相那个病老头至今仍装聋作哑,对此不闻不问。
更让她愤怒的是,无论是白磊突然离开宁安城的目,还是秦无云失踪之事,他都被蒙在鼓里,直到一份弹劾白磊的折子递到她跟前,她才知道事情完整的经过。
七窍生烟的女帝陛下差点没把自己气哭,太欺负人了,有老娘这么憋屈的皇帝吗?
北堂未若化悲愤为食欲,毫无形象的一脚踩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碗,疯狂的涮着羊肉,吃着火锅,腾腾热气将她的白皙的脸庞蒸得通红,看上去更加气愤。
“陛下……”程公公蹑手蹑足的走了进来。
“滚,你这老狗坏得很。”北堂未若连汤带碗砸了过去。
程公公连忙闪身躲开,笨拙的动作看着有些滑稽,好在没被砸到,仔细一看,却连一点汤汁都没溅到。
程公公谄媚道:“陛下,刚刚得到消息,白大人正在回程途中,不日就能回到宁安了。”
“滚,让他死在外面,别回来了。”北堂未若说着又要用碗砸,看着碗里刚刚烫好的羊肉,又有些舍不得,最终还是忍住了。
老太监离开后,北堂未若停下筷子,带着黑化的笑容道:“你在外面到是野得爽,把麻烦都扔给老娘,嘿嘿,老娘看你这回怎么办?”
……
西月山庄。
妩媚多姿的月华公主穿着一件粉色长裙,手里拿着一本书,慵懒的侧卧在锦榻上。长裙很薄,摄人心魄的身材一览无余。
房间内香熏薄雾升,金炉兽炭红,温馨舒适,与屋外的寒冷宛如两个世界。
一旁的侍女小月伸着一双小手烤火,不知怎地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把手伸进炽热的火炉中,将一双白嫩的小手烤成烤猪蹄。
埋头读书的月华公主有些郁闷,她很好奇,自己以前居住的庄子现在似乎变得有种魔力,竟然能让人如此眷恋。
冬至祭天,女帝被白磊救去安闲庄,月华公主隐约听到白磊和女帝关系匪浅的传言。为了弄清楚事情真假,她派小月去安闲庄打探消息。
之所以让她去,是不想太明目张胆,让人感到膈应,就算发现了真正的目的,谁又能忍心责怪一个蠢萌蠢萌的小侍女呢?
小月当然不是一个好探子,带回来的消息模棱两可,可月华公主很快就猜到了白磊和女帝陛下的关系。
北堂未若是她的亲姐姐,她当然知道女帝小时候消失了三年,结合那些模棱两可的消息,她猜到女帝那三年是待在白磊的老家。
但有些地方还让她很疑惑,那个老怪物和那位为何要阻止白磊和女帝陛下相认?
真的是怕白磊恃宠而骄吗?
月华公主想不通这个问题,她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宠爱的小侍女去了几趟安闲庄,回来就像掉了魂一样?
月华公主当然不知道,对于小月来说,安闲庄的饭菜比千金楼的还好吃,看着大毛和郭小小吃那么多,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像喂猫一样吃上几小口。
安闲庄有很多好玩的,那个叫少年宫的小院子里,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她最喜欢看那个叫莫掌门的少女飙戏。
黄村希望小学最有意思,她一前讨厌读书,可每次去那里都有种和那些孩子一起上学的冲动。
要说安闲庄什么最好,小月觉得一定是笑容,几乎见到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看着很舒服。
唯一不好的是那个叫郭小小的丫头不太喜欢他,却也没有为难她。
好想吃大白兔奶糖,吃烤玉米、烤土豆,还有,还有……最好吃的烤红薯。
好想在那个叫少年宫的院子里瞎玩闹。
好想和那些孩子一起去学堂。
好想……呸,我才不想那个傻大个子呢!
小月想着想着,一不小心又将白嫩的小手差点伸进炭火里。
啊——
小月发出一声尖叫:“烫烫,好烫!”
月华公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想要不要把这蠢萌的小侍女扔出去。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来人禀报了一些消息。
月华公主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小月也是眼前一亮,道:“公主,那个败类要回来了,要不要小月再去打探一些消息?”蠢萌的小侍女,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月华公主含笑道:“你不嫌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小月摇着手道。
月华公主感到好笑,“呵呵,小月啊,你既然这么喜欢去安闲庄,那本宫把你送给那个败类做侍女好不好?”
“啊?”小月一脸愕然,随即拼命摇着小脑袋。
……
关于侍女,白磊以前肯定是牛逼哄哄的说,要侍女干嘛?老夫除了不会生孩子,啥不会做?
可被浅香日夜伺候的这段时间,他彻底堕落在腐朽的万恶封建制度中,觉得有个侍女似乎也不错。
但随着临近宁安城,他感觉这种想法越来越危险。他脑中甚至能模拟出林飘然黑化般的笑容,进而不停地打冷颤。
吴小瞑突然冷哼道:“哼,自作孽不可活。”
白磊听着不是味,脸一黑,道:“老夫是怕老婆的人吗?”
吴小瞑愣了一下,嗤笑道:“呵呵,原来你是怕不好跟那疯婆娘交代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吴小瞑冷笑道:“不知道你是真的无知还是不在意,如果我没猜错,朝廷各级官员弹劾你的折子已经向雪片一样飞到了陛下的案前。”
白磊这才理解吴小瞑的意思,他此前说过,一旦白磊真的当街羞辱土田家族的忍者,朝廷官员定会认为他手段下作,有失礼仪,丢了朝廷的面子,肯定会拼命弹劾他。
白磊嗤之以鼻道:“哼,陛下是我姐。”
“白痴!”吴小瞑小声骂了一句,冷笑不止。
“臭小明!”白磊傲娇的回敬道。
沉默了一会儿,吴小瞑瞄了一眼后面的马车,道:“你真准备把那个女人带回庄子?”
一提到浅香,白磊也是一阵头疼,但这货死要面子,打死也不承认怕老婆。
白磊抬头挺胸道:“必须的啊!”
“呵呵,也好。”吴小瞑乐呵呵道:“反正很久没看大名鼎鼎的林女侠训夫的戏了。”
白磊努力摇了摇头,想甩掉自己脑海中那些悲惨的画面。
白磊等人没有先会安闲庄,而是直接去了宁安城。白磊的意思是先去看看秦无云的伤势,至于是不是心虚,不敢回家,那就不得而知了。
宁安城东边的东直门外。
白磊等人刚准备入城,突然被人难住了去路。
拦路之人是一个书生,面容消瘦,目光炯炯,穿着一件单薄,有些破旧的白衫,看上去颇有读书人的风骨。
“书呆子,滚一边去。”白俊说着翻身下马,准备吓唬吓唬他。
书生毫无惧色,冷声喝道:“哼,白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皇城脚下,莫不是你家的路不成。”
“哟呵,看不出来,你这是来找事儿的啊。”白俊瞅了瞅书生,道:“听过一句话没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还真巧,小爷以前就是当兵的……”
“老幺,别废话,打一顿再说!”白多在马上吆喝道。
白江看了看白磊,发现白磊和吴小瞑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小俊,住手!”白江下马,走了过去,拱手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为何要拦住我家大人的路?”
书生没有看白江,而是看向白磊,朗声道:“在下国子监赵子玉,特意在此等候白大人,还请大人当面一见。”
东直门外,行人络绎不绝,早就被如此情形吸引。
书生喊出这句话时,周围的人群都在窃窃私语,已经猜到这书生大概是想要羞辱这个败类白大人。
白磊骑着傻福,抖了一下缰绳,走进那个叫赵子玉的书生,冷笑道:“呵,国子监的书呆子,你是求名还是受人指示?”
赵子玉不卑不亢道:“在下乃读书人,自有读书人的风骨,正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在下当然不会像某些无耻败类一样,忘恩负义,卖主求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知道礼仪廉耻为何物?
今日,在下在此等你,只想送你一副对联。
上联:一二三四五六七;
下联:孝悌忠信礼义廉。”
赵子玉言罢,冷笑地看着白磊,眼中带着鄙视和些许得意之色。
“啥意思?”白俊和围观的人群一样,云里雾里。
吴小瞑快速思索了片刻,心想:“一二三四五六七,无八是为忘八(王八);孝悌忠信礼义廉,少耻视为无耻,呵呵,王八无耻,有点意思?”
白磊当然明白这是一副骂人的对联,他还知道这下联是蒲松龄对出来的。
问题是这对联为何出现在这个世界?
白磊看着赵子玉,又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喂,兄弟,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懂了?”
让白磊失望的是赵子玉一脸懵逼。
难道不是同一个时代的?
白磊连忙又道:“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懂了没?”
赵子玉一言不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白磊。
“喂,你到底是哪个时代穿越过来的?顺治和尚?康熙麻子?这下该懂了吧?”
蒲松龄是清朝人,白磊认为这货要真是穿越来的,就一定知道清朝这俩皇帝。
赵子玉冷着脸,神情气愤,大概以为白磊在戏耍他,但因为不懂那些话的意思,一时间也不好反驳。
白磊已经确定这货不是穿越来的,可他好奇这幅对联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便问道:“这幅对联是你作的?”
赵子玉以为白磊是不懂这幅对联的意思,为了面子才故意疯言疯语,于是便冷笑道:“哼,不学无术,装疯卖傻,白大人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啊!”
白磊也听出了赵子玉话里的意思,心想,既然不是老乡,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白磊道:“赵子玉是吧,你骂本官王八无耻,本官有容乃大,不和你计较。
不过,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正好本官这里也有一副对联送给你。
上联:青林口,白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坐南朝北打东西;
下联:苦寒窑,酸秀才,拈甜枣,饮辣酒,置砚铺纸弄笔墨。”
白磊念完抖动缰绳,向着东直门走去。
赵子玉呆在原地,脸黑成猪肝色。
白磊不仅明白那副对联的意思,还能拿出一副绝对来讽刺他,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
路上,吴小瞑喃喃自语,终于忍不住感慨道:“好一个千古绝对,只可惜这下联看似工整,意境却差了许多,这是你想出来的?”
“咳咳……”白磊润了润嗓子道:“上联是一个叫李太白的牛叉叉叉的大神喝醉后出的,貌似他自己也对不出来。
至于下联,是一个自称键盘侠的人对出来的,我这里就是借鉴一下,呵呵!”
上联确实是李白作的,据说是一位姓白的铁匠求李白给他店铺门前写副对联,结果李仙人写出上联就光顾着喝酒,最后喝醉了,醒来后,自己也对不出下联。
这是名副其实的千古绝对,白磊这下联是网上看来的,意境确实差了不少。
“是吗?”吴小瞑若有所思,很显然不相信白磊的话。
白磊也习惯了,反正他说真话都没人信。
忽然,吴小瞑又问道:“你和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就是想乱其心神,以此来判断他是不是受人指示。”
“哦?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嗯……完全看不出来,但是,如果那副对子是他自己写出来的话,那这货似乎还有些才气。”
“呵呵,再有才能比的过你白大人。”
吴小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磊,踢了一下马肚子,扬长而去。
“哎,话虽中听,可以从一个太监的口里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