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了，我又胡了，快给钱，快给钱，死老头子别装睡。”
一满头银发，精神抖擞，气质俱佳的老太太正赢得红光满面。
她对面是黑眼圈有些重，在努力睁开眼睛的杨老太爷。
他昨晚喝太多，早上又睡不着，还硬被他夫人拉来玩牌，怎么可能有精神。
桌上是一个个豆腐块大小的楠木牌，上面雕着栩栩如生的图案和娟秀飘逸的字。
“小川啊，你这牌做的太好玩了，可真有才，大媳妇你说是不是。”
杨老妇人夸着对面钓鱼的秦川，赢钱的感觉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强，她还不忘提醒她旁边的美妇人。
美妇人看着胡茬稀疏，醉眼惺忪的秦川，是越看越喜欢，频频点头。
“不错，不错。”
秦川现在困得他只会机械式地摸牌就打，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很想扇自己两巴掌。
要不是他昨晚多嘴说，他做了个这世上男女都爱玩，还很上得了台面的雅牌，杨老爷子就不会被老妇人唠叨的时候提了一嘴。
他就不用一大早被老福头扔到了这个屋里，陪着这三人打了一上午的牌。
两妇人在弄懂规则后，玩得不亦乐乎，现在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玩了整整三个时辰都不带休息的。
甚至连口水都不喝，更别提上茅房了。
“小川，这个牌有没有名字啊。”
“麻将。”
“这不是吃的吗，太俗了，老头子，你给取个名字。”
“嗯啊，麻将挺好，挺好。”
杨老爷子头昏脑胀的，哪有功夫想名字。
“小川你再想想，别辱了这牌上的画啊，小柳玥的手可真巧啊。”
这麻将是秦川让柳玥画的，做是米花帮忙做出来的，这两人偷偷忙活了两天两夜才赶工出来的。
一大早还热乎着，就差人给送到了杨府了。
“小川，我觉得你的麻将不错，有点像博戏，可比那好玩多了，这玩意我看可以做生意，小川小川。”
杨老太爷见多识广一下子认出了麻将的起源。
虽说他现在是精神不振，可生意经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反应，连女人都能痴迷的东西，还愁赚不到钱吗。
“啊，生意？找红姑，找杜仲推广下。”
有这两人，还怕男人和女人不来吗，光看热闹都会有人抢着来，秦川早都想好了。
“哎，红姑啊，她走了，可惜了，哟哟，死老太婆放手啊。”
杨老太爷听到红姑这名字，直接回春了一样，哀叹的模样像在回忆他那逝去的青春。。
这老太太这一瞅，就知道杨老太爷没少故事。
“那伊雪呢，老太爷你不也熟吗，你找她好了？”
“对啊，还有伊雪，我怎么把她忘了，她也不差，疼疼疼死了，还不松开死老太婆。”
“你跟伊雪很熟啊，糟老头子。”
“哪有，小川瞎说的，你还揪，反了你。”
这两老人一闹起来，麻将就打不了了，秦川直接遛回去睡觉了。
直到黄昏的时候，他才被恶醒的，一睁眼就看到床头的醒酒汤，还有一碗温热的粥。
“老福头，还算你有良心。”
整个府上除了杨子君两姐弟，就属于老福头对他最关心了。
杨子君还在不知道生什么气，肯定不是她送的。
只是这醒酒汤苦得他怀疑老福头是不是又在整他。
吃饱了，他又重生了一样，脑子也活络了，躺在床上，看着夕阳西下，不禁感慨岁月静好。
“我靠，我死定了。”
秦川又看到窗边一螳螂被母螳螂一刀砍断了脑袋。
他突然想起跟玄妙的约定，魂都要飞没了，连鞋子都没穿，就飞了出去。
等到了地方，他突然觉得有时候迟到也并不是太坏的事情。
整个广场上，回荡着哀嚎的声音，数百人都躺在地上翻滚，只有中央一人，静静地站着。
秦川看到大头的头被敲得更肿了，赵四连尸体都没找到。
秦川把头揉得更乱，衣服还撕碎了一些，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那个，那个，玄妙，我…。”
“你没什么事吧。”
秦川还把故事编完，玄妙见状倒是关心起了他。
“我我没什么事，就是喝多了，睡过头了，对不起。”
秦川也不忍心骗玄妙了。
“嗯。”
“你没什么事吧。”
“这些人太差，教不了。”
“那算了，有没有什么阵法，或者让他们一起配合的功夫，交些粗浅的就行。”
秦川设想自己有几百个玄妙那么厉害的打手，在明朝当个土霸王的梦破灭了。
“可。”
玄妙给秦川扔了一瓶药就走了，秦川打开一闻，清香宜人，提神醒脑。
“大舅哥真好啊，哈哈哈。”
秦川一脚把大头踹醒过来。
“谁啊，敢袭击你大头爷爷，找，找我什么事啊师爷。”
大头变脸似的，从嚣张不已，到看见秦川后，笑开了花。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你不是让我在约定的时间带人来这吗，来了就只有斗笠人在。
我们问他，他也不理我们，后面我们等了你一个时辰，那斗笠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揍我们，还往死里揍。”
大头说说都后怕，他们几百人加在一起连斗笠人的衣角都没摸到，实力差太远了。
“呃，你们辛苦了，这些都给兄弟们分了吧。”
秦川把杜仲送给他的全部银两都交给了大头。
虽然大头和赵四在他昏迷的时候，自作主张收了这么多一般的人，他还是决定收下他们。
他也不能不把豆包不当干粮，人在哪个年代都是精贵的。
他也不能让这些人替他白挨揍。
等秦川安排妥当再回到知味观已经是晚上了，刚踏进去，就被掌柜兴奋地拉着聊了几句。
“你说什么？伊雪去我房间了？你怎么没拦住啊。”
“为什么拦住，给伊雪小姐领路，是我的荣幸，你快说说伊雪小姐来干什么啊。”
“喂喂喂，那是朱夫人好吗，收起你的哈喇子。”
“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伊雪小姐。”
“随你，随你。”
秦川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执迷不悟的掌柜。
他一路跑回去，怕伊雪搞事情，柳玥一个小女孩不会是伊雪的对手。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推门进去就看到柳玥很开心地在给伊雪倒茶。
“柳玥你没事吧？”
“哼，我能有什么事。”
柳玥笑脸收起来，略带恼怒的语气回应秦川。
“小秦川，你回来了。”
伊雪甜甜的声音，听得秦川骨头有些酥。
“你找我什么事？”
“谁找你有事了，我是来找柳玥妹妹的，自作多情。”
“就是，你以为自己是情场浪子万人迷吗？一堆女人围着你转？”
“得，你们聊。”
秦川受不了被这么挤兑，踹开门出去了。
伊雪拉住了想叫秦川的柳玥，对她摇了摇头。
“相信姐姐，我对男人比你对画还了解。”
柳玥把话咽回了肚子，伊雪这话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