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捂着红肿的脸坐在柴房草地上,她被打得疼,却不想哭。
她已经习惯了当个听话的木偶,从一举一动,说话到睡觉都是规定地好的。
只有在画画的时候她是自由的,因为这是她爹可以炫耀的东西。
对于秦川,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她欣赏他的才华,喜欢与他相处,这几天是她人生中最轻松又自在的几天。
想笑就笑,想睡就睡,想邋遢就邋遢,想画就画,她贪婪地享受自由。
可她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害了杨自荣,她想解释,可没有人听。
她不知道秦川来这的目的,但她知道秦川不会害人。
至于名声,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她问心无愧。
秦川想的比她要多一点,既然做了,那他就要扛在最前面,做得轰轰烈烈。
他又回到了县衙,门口已经陆续来了人,因为有人说这里将要有大事发生。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热闹他们就要凑。
“赵恒,你给我滚出来,我跟柳玥私定终生的事,不要转移到杨自荣身上,你自觉点退出吧,我跟柳玥是真爱。”
秦川有多大声就喊多大声。
“我去,果然没来错,好戏开锣了。”
“这柳玥不是跟杨自荣私通吗,怎么又来了个秦师爷。”
“这你就不懂了吧,是秦川私通,赵恒误以为是杨自荣。”
“合着都是赵恒戴帽子。”
很快,秦川与柳玥两情相悦的事传遍全县,真是好事不出门,八卦传千里。
“赵恒是男人就给我出来,不要当缩头乌龟。”
秦川就是要逼出赵恒,让他无处可躲。
“去,给我杀了他,我赏他一百两,不,赏他一千两。”
赵恒不仅收到秦川去柳府提亲的消息,还在县衙内亲耳听到秦川这么说。
他现在感觉头上的草原不只是一望无际的大,还有人在上面撒欢,甚至还在放火烧。
“赵恒你就不是男人,你不配娶柳玥。”
秦川就像刽子手,一刀一刀切掉赵恒的理智。
县衙内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赵恒感觉脑门充血,要从天灵盖喷出来。
他拔出刀冲了出去,九个家丁都拉不住他,他追着秦川砍了九条街。
“我勒个去,差点砍到我,看来赵恒真被秦川戴绿帽了。”
“什么绿帽,人家那是真爱,郎才女貌的多配啊,赵恒什么玩意。”
“就是就是,赵恒占着茅坑不拉屎,还赖着柳玥干什么。”
这些群众的骚话更加刺激了赵恒,都快把他逼疯了,见人就砍。
也是,名门望族,又是嫡系传人的赵恒从小顺风顺水,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暗亏和挑衅。
秦川就是算准赵恒心里素质差,必然做出过激反应。
这样一来,与柳玥私通的人就做实是他秦川。
只要再抓住杀害朱小松的幕后黑手,再配合杨氏去解救杨自荣就易如反掌了。
秦川见目的达成就回了知味观,半道上被玄妙截住了。
“你为什么要去惹赵恒。”
玄妙知道赵氏的势力远比表面看到的还要大。
“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像我这么拉风的男人,总是遭人嫉恨的。”
“别说赵恒,我现在都想杀了你,太不要脸了。”
“喂,玄妙,你到底站哪边的。”
“我还欠你个人情,可以救你一命。”
“那好,你帮我个忙。”
秦川突然想到,电视上武林高手都会自己疗伤的,如果那摊血迹的主人也是个会武功的,他就不需要去医馆了。
他恳求玄妙去帮他找这么个人,重点放在两大帮派还有锦衣卫身上,因为这些地方常有习武之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
玄妙没想到秦川的请求居然不是保护他自己的安全。
“我答应过你,要查出杀害海沙帮四人的真凶,我就会做到。”
玄妙很感动,又是一脚把他送到了知味观院内。
秦川把情况跟杨子君说了一遍,让她回去催促杨氏不断给锦衣卫施压。
他自己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卢府,他要去退婚,他不能再耽误多一个人。
何况卢氏本就不待见他,加上赵恒是卢廉山举荐的,两家必定关系匪浅。
所以他此举也是向卢廉山示好,避免这种困境下,再腹背受敌。
卢廉山听到秦川来意后有些吃惊,以前的秦川可是死活都要迎娶卢葭,哪怕是入赘秦川都愿意接受。
他能看到秦川对成功的渴望,这也是他不想把女儿嫁给秦川的原因之一,他不希望女儿成为垫脚石。
现在秦川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反倒让他重新审视起秦川,这个这段时间来,行事癫狂,不顾后果的少年来。
秦川也不愿剑走偏锋,次次都置之死地而后生。
然而他一个小小师爷,现在是没有一点势力,只能出此下策。
秦川前脚刚走,卢葭就跳了出来,她从秦川刚来的时候就躲在后面偷听。
“葭儿,爹告诉你个好消息…”
卢廉山还没说完,卢葭已经把桌上的解除婚约书给撕个稀碎,然后跑回了房间。
“这…”
卢廉山当场石化,女儿心思他真的猜不透。
其实卢葭自己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甚至很生气,感觉被人抛弃了一样。
她更没想透,为什么前段时间还像苍蝇一样围着转,让她十分讨厌和烦燥的秦川会突然对她不理不睬,变得那么冷酷无情。
她越想越生气,她卢葭岂是别人说娶就娶,说不娶就不娶的人,她的婚事只能她说了算,她绝对不会放过秦川的。
而当事人秦川已经回到了知味观,心中有些不安,他知道接下来就是要面对赵恒无尽的追杀。
说不怕那是假的,谁都怕死,只是有些事情比生死更重要。
他决心要送杨自荣前程,就算死他也要做到,这是他的准则。
“等会,生死…”
他突然想起了道纯送他的破烂锦囊,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程度两个字。
“你大爷的老秃驴,就不能写清楚点吗,什么破锦囊。”
任凭秦川再聪明,他也想不出来这程度是什么意思。
这时掌柜进来了,给秦川端来了膳食,喊了几声秦川却没有回应,就凑过去看他在干什么。
“你研究程大人名字干什么?”
“什么?你说什么,这程度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整个昆山,不对,整个苏州府谁不知道程度什么意思啊。”
“啊?”
“程度程大人,苏州卫指挥使啊,咱苏州府…,诶诶诶,师爷你跑去哪啊?”
秦川夺命狂奔,他此刻只想亲吻道纯的大光头,这破锦囊实在是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