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兄长!定兄长!”
王定被少女莺啼般的清亮音色叫醒了。
他未及睁眼,倒先是捏揉起了太阳穴。
‘宿醉真是要命!怪不得老人言【酒色催人老】呢。再不能跟他们去会所胡混了,一会我就发个朋友圈,嗯……文案就写【鄙人从此与酒不共戴天】!’
王定依旧平躺着,闭着眼睛任思绪如尿崩。
“定兄长!天亮了,该晨练了!”
小黄莺走到近前,又清啼起来。
‘这妹子声音带劲!称呼还挺复古,不像别的只会叫什么【定哥哥】【定老板】,无趣得很。对了,她说什么?晨练?不会另收我费吧!’
一念至此,王定腾的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嘴里还嘟囔着:“我可不是凯子,我懂规矩,别想按次宰我……”
“啊~~~”
尖利的叫声刺透耳膜,王定急忙抱头捂耳。
低头惊鸿一瞥间,一个红色劲装的袅娜少女,捂着脸跑出了房门。
王定闭眼缓了几秒,耳中疼痛稍减,才缓缓睁开了眼。
“啊~~~”
这一声,倒是王定喊的。
只见他的两条腿上各套着一个……裤筒,裤筒上端连着两根布带,绕到胯部优雅地系了起来。
因为晨间的缘故,那枚小可爱高昂着头,一点一点地和他打着招呼。
“谁给我穿的开裆裤!我,我到底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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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了。我特喵的居然穿越了!’
王定站在这古朴的屋子中央,平伸着手臂任侍女为他套上一层又一层的古装。
现在他终于确信,自己穿越了。
因为没有哪个剧组能做出这样细致的服化道,要真有的话,早被热搜吹爆了。
但他明明记得昨天的热搜,还挂着一些“美女保镖零点几秒击杀歹徒”之类的趣闻呢。
更重要的是,他那浸透了酒精的大脑,正在打着酒嗝唤醒记忆。
只是这记忆……
不光是他的!
‘我叫王定,今年十七岁,是并州祁县王家的三公子,现居长安,弓马娴熟,枪法过人,要求女方具有本科以上学历……’
呃,串台了。
总之王定搞清楚了,自己穿越到了东汉末年一个同名同姓人的身上。
自己的便宜老爹,正是使用连环计,进献貂蝉、挑拨吕布、诛杀董卓的司徒王允!
这不就是三国么!
前世的自己很是偏爱这段历史,一直心向往之。
谁曾想还真有朝一日让他圆了梦!
何况他如今的身份,可是祁县王氏的嫡子,高门大姓,老爹还是在职司徒。
在这首重出身的年代,就相当于起手拿了四个2。
‘哈,这王公贵族的腐朽生活,我可得好好批判一番,决不能让别人被腐蚀到。有什么,都朝我来!’
王定这么想着,眼睛也开始活泛起来,滴溜溜地乱转。
‘眼前这小侍女看着就还行……’
“定兄长……”此时屋门处的黄莺鸣啭声,明显带着羞怯和嗔怒。
王定循声望去,只见那少女柳眉檀口,肤色柔嫩,一双杏目怒时带嗔,嗔却含娇,亮银兜鍪下散出一缕漆黑长发,随风飘飘而动。
两相比较,那侍女瞬间不香了。
呵,男人啊,就是这么专一。
喜欢美女的心思从来没有变过。
“没大没小,说过多少回了,我与吕温侯份属郎舅,玲绮你合该喊我一声‘舅父’的……”王定嘴上说得十分自然。
‘吕温侯……玲绮……吕布之女——吕玲绮?’
心中却是暗暗咋舌,明智的没有提刚才的窘境。
吕玲绮脸上绯红一片,自是更不会提,语气却是带着些许傲娇:“就不!你只大我两岁,况且蝉儿姨娘是你义姊,做不得数。”
王定白了她一眼,倒是颇为无奈。
“说罢,你来找我何事?”王定正在整理自己对吕玲绮的情绪,随口问道。
谁想那吕玲绮瞪圆了眼睛,纤手微抬,半掩朱唇,道:“董卓伏诛后你我二人日日切磋呀!昨日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围城,你更是对我说情势危急需加紧磨练自身,要把这晨练再提前半个时辰呢!怎地倒似全忘了一般?”
“哈~我这不是太忙了么。围城而已,里面的想出来,外面的想进去,有什么大惊小……”
王定猛地怔住了,突然一把抓住了吕玲绮的柔荑,急道:“你说什么!谁围城?”
吕玲绮被王定这突如其来的反应骇了一跳,下意识的回答道:“就是董卓的手下,李傕、郭汜……”
“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初平三年五月廿三啊,定兄长你怎么了?”
“完了!城要破了!”王定一声哀嚎,跪坐于地,额头靠在吕玲绮的手背上,泫然欲泣。
“定兄长,怎地了?你昨日还对我说长安城高池深,西凉军断然攻不进来呢……”
“那是那小子胡诌……”
王定顾不得搭话,心念急转。
‘史书记载长安在第八日上被李郭等人攻破,吕布出逃、王允族诛。昨日刚刚围城,今日刚进第二日。也就是说,我还有七天好活?!’
‘我不想死啊!香车宝马、娇妻美妾……我还没好好的感受呢!’
一念至此,王定猛地站起身来,眼眸中放射出摄人的神采,大声道:“来人啊!我要找我阿翁!我要献巩固城防之策!”
那伺候王定更衣的侍女还没走,接道:“回三公子,司徒和大公子昨日就入宫戍卫了,说是要陪侍天子,待长安解围后再行回府。”
“那我进宫去寻。”
这时吕玲绮搭话了:“定兄长你还未及冠,无官职在身,非宣不得入宫的。”
‘坑儿子啊!’王定满脑袋黑线,自己老爹高官得做,儿子竟还是白身!
其实这倒是他异想天开了,那时世家子弟基本都是二十岁及冠之后,有了表字,才征召入仕的。
王家现下只有三十多岁的大哥王盖出任侍中一职。
他和刚及冠的二哥王景,都没有官职在身。
不过孝廉当然是举了的。
“定兄长,”吕玲绮歪头思索了一下,说道:“若你对城防之事有些见解,不如去与我阿翁说说?虽说他日夜巡视城防,但多寻几处总能寻着。”
吕布?
去跟他说什么?
七天后城就破了?
你就得滚犊子,我就得完犊子?
那他还不立刻收拾了我这扰乱军心的瘪犊子?
王定摇摇头,把这个危险的念头赶出了脑袋。
‘妈个鸡,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来!怎么着也得把族人送出城去,还有这小妮子一家。要是谁敢不听话,掳也得掳出去!逼急我连那小皇帝也掳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