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悼公十一年,即公元前五六三年,春,晋悼公与鲁襄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腾成公、杞孝公、小邾国国君、齐国太子光在柤地会见,这是为了会见吴王寿梦。
三月癸丑,齐国高厚作为太子光的相礼,与诸侯在钟离先行会见,表现得不恭敬。士弱便说,高子作为太子的相礼会见诸侯,应当捍卫他的国家,但却表现出不恭敬,这是丢弃国家,恐怕将会不免于祸乱吧!
夏,四月戊午,诸侯在柤地会见。
晋国上军将中行偃、中军佐范匄请求攻打逼阳,把它作为宋国向戌的封地。
荀罃表示,城小而坚固,就算战胜了也不算勇敢,不能战胜又被人讥笑。
中行偃、范匄坚决请求。于是,丙寅,诸侯联军包围逼阳城,不能攻克。
诸侯联军久在逼阳,中行偃、范匄于是请求荀罃,说,快要下雨了,恐怕到时不能回去,请求退兵。
荀罃因此发怒,将弩机向两人扔去,弩机从两人之间飞过,说,你们把这件事办成了再来跟我说话。我原本担心意见不一而扰乱了军命,所以不违背你们。你们既然已经使国君劳动而发动诸侯的军队,将我这个老头子拉到了这里,既没有坚持进攻,又想要归罪于我,回去说:‘就是他下令退兵。不然的话,就攻下来了’我已经衰老了,还能再承担一次罪责吗?七日攻不下逼阳,一定要取了你们的脑袋!
五月庚寅,中行偃、范匄率领步兵攻打逼阳,亲自遭受箭矢、石块的攻击。甲午,灭亡了逼阳。晋国人将逼阳赐给向戌,向戌推辞,于是就赐给了宋平公。
宋平公在楚丘设享礼招待晋悼公,请求使用《桑林》之乐舞,荀罃辞谢。
中行偃、范匄却说,诸侯中的鲁国、宋国,在那里可以观看礼仪。鲁国有禘乐,在招待贵宾和举行大祭的时候用它。宋国使用《桑林》之舞招待国君,不也是可以的吗?
宋国人开始舞蹈,乐师手举着旌夏之旗率领乐队进来,晋悼公因此感到害怕而推入房内。
宋国人撤去了旌夏之旗,结束了享礼,晋悼公方才回国。
晋悼公到达衡雍,生病。占卜,得到《桑林》。
中行偃、范匄想要奔回宋国祈祷。
荀罃阻止了他们,表示,我们已经辞去了这种礼仪,他们却还是用它。如果有鬼神,会把灾祸加在他们的身上。
晋悼公的病痊愈了,带着逼阳子回国,在武庙献上,称他为夷人俘虏。
逼阳,是妘姓后裔。晋悼公派周室的内史挑选妘姓后裔,让他们居住在霍人的地方。
六月,郑国人攻打宋国。
晋国中军将荀罃率军攻打秦国,这是回报秦国的入侵。
卫国人救援宋国,郑国人因此入侵卫国,卫国人追击郑军,抓获了郑国皇耳。
秋,七月,楚国人与郑国人入侵鲁国西部。
九月,郑国人又入侵宋国北部。
晋悼公与鲁襄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犂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献公、杞孝公、小邾国国君、齐国太子光会见,这是为了攻打郑国。
冬,十月,郑国发生内乱。
诸侯联军在虎牢筑城戍守,晋军在梧地、制地筑城,下军佐士鲂、新军佐魏绛戍守。
郑国与晋国讲和,楚国子囊率军救援郑国。
十一月,诸侯联军绕过郑国往南,到达阳陵,楚军不退。
晋国中军将荀罃想要退兵,表示,现在我们避开楚军,楚军必然骄傲,骄傲了就可以与他们交战了。
栾黡却说,避开楚军,这是晋国的耻辱。会合诸侯却增加耻辱,不如一死,我将单独前进。
(栾黡的话,不禁让笔者想起了几个人,第一是先氏的先榖,然后就是赵氏的赵同、赵括)
于是,晋军就向前进军。
己亥,晋军与楚军隔着颍水对峙。
郑国人夜里渡过颖水,与楚国人结盟。
栾黡想要攻打郑军,荀罃不同意,表示,我们实在不能抵挡楚军,又不能保护郑国,郑国有什么罪?不如把怨恨送给楚国然后回去。现在攻打郑军,楚国必然救援作战不能胜利,会被诸侯耻笑。胜利不能肯定,不如回去。
丁未,诸侯联军撤兵,攻打郑国北部然后回国。楚国人同样撤兵。
周王室发生内乱,晋悼公派范匄调解纷争。
范匄表示,‘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天子所赞同的,我君也赞同的。天子所背弃的,也同样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