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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楚武王自尊为王

历代王朝更迭 汤加盐大伯伯 4697 2024-07-09 17:03

  随着社会的发展、历史的进步,中原周边的地区也逐渐发展起来,除了秦国在西方称霸,南方也崛起了一个足以称霸的大国——楚国。顾名思义,楚国就是在南方荆楚之地建立的国家。在远古时期,氏族间征战不断,旧氏族消亡、新氏族兴起。一个强大而稳定的族群,需要经历长时间的融合才能够形成,更遑论发展壮大成为“国家”这一最高统治形式。而楚国,也是在远古先民历经长期磨合,在荆楚地区形成有共同语言、经济生活、文化和心理素质的族群的基础上,又经过长时间发展,最终成型的国家。

  楚国兴起于春秋初年,位于中原以南地域。楚国的祖先可以上溯至黄帝之孙颛顼。颛顼是“五帝”之一,又称为高阳氏,因而楚人屈原在其《离骚》中自表:“帝高阳之苗裔兮。”颛顼以下代代相传,依次诞生了称、卷章、重黎。重黎作为颛的曾孙,担任帝喾高辛氏的火正,掌管宗教。重、黎本来是两个氏姓,因氏族发展融合而合并为一。重黎担任火正,具有取火存火以照明天下的能力,因而又被赐名为“祝融”,乃是“大明”、“光明正大”之意。重黎在共工氏叛乱中被帝喾委任平叛,但执行不力,没有将叛军赶尽杀绝,因而触怒了帝喾,招来杀身之祸。重黎死后,他的弟弟吴回接任了他的职位,仍为火正,仍被称为“祝融”。

  吴回之子名为陆终,陆终又生六子,分别是:昆吾、参胡、彭祖、会人、曹姓、季连。几个儿子的名字皆与其所封之地有关。季连姓芈,是楚国王族的先祖,他的后人或散落在各个城市,或远赴边远地区,史书中记载寥寥,无法详细得知。不过以族裔中其他分支的命运作为参照,昆吾和彭祖的后代也都一度兴盛,然而先后为商汤、商纣所灭。而楚国先人各个族裔在当时频繁的部族争战以及强势的商朝不断挤压中向南迁移也属正常行为。

  直到商末周初,季连的后人中有一支叫做鬻熊,鬻熊一面依附于当时已经风雨飘摇的商纣王朝,另一方面大力支持新兴的周朝,为西伯姬昌出谋划策,后来在周文王的朝中成为元老重臣。这样的荣耀,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族群地位,并在后世很长时间成为了楚国赖以生存和谋求发展的政治资本。

  鬻熊的后人熊绎所处的年代是周成王时。熊绎本身立有功勋,加之祖上又是有功之臣,因而被成王赏赐一块封地,位于南方,定都于丹阳,也就是现在的湖北秭归,这就是楚国最初的雏形。事实上这次封赏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这意味着楚国作为一个诸侯国的存在得到了周天子的承认。除了熊绎之外,当时共同侍奉周成王的还有鲁公伯禽、卫康叔子牟、晋侯燮、齐太公子吕伋等人,这也初步体现了以周成王为中心的诸侯分布情况。熊绎得到的封地,面积虽然不大,质量却极高,首先它处于三省交界之处的战略要道,地理条件优越;其次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可以说极尽地利,为楚国的生存发展创造了重要的先决条件。

  然而楚国和周王朝并不是铁板一块,原因在于周王朝始终把楚国当做“蛮夷小邦”来对待,虽然承认其存在,却不给予相应的尊重和政治地位。楚国国君在天子会盟的时候只是被喊去做一些杂务,却无法列席诸侯,这之于楚国而言无疑是一种屈辱,于是楚国对周王朝心怀不满也就自然而然了。而周王朝对迅速兴起的楚国也采取提防打压的政策,甚至数次出兵劫掠征讨楚国。不过楚国羽翼渐丰,已非吴下阿蒙,在面对周王朝的讨伐时非但没有吃亏,还屡屡取胜,把周朝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不仅丧失了“六师”,连国君(周昭王)都“客死”。

  周夷王姬燮主政天下的时候。在这期间,因为周王室进入了衰退阶段,诸侯国纷纷怀有不臣之心,而各诸侯国发展的不平衡导致互相讨伐的事情很多。楚国的掌控者,熊绎后人熊渠此时也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发兵攻打周边小国,将土地扩张到江汉流域,通过一系列政策,得到了民众的拥戴。熊渠的扩张,使得楚国占据了庸、杨粤、鄂等地,就是长江的中下游地区,这些地方盛产粮食、铜矿,这为楚国经济、军事实力的壮大提供了有力保障。

  楚国势力的增强,使得熊渠的底气越来越足,他不满周王朝给他的封号名分,于是封自己的长子熊毋康做句亶王,次子熊红做鄂王,幼子熊执疵做越章王,都属于自立名号,分布在长江沿岸楚国边远地区。

  周厉王即位后,十分暴虐,熊渠担心楚国安危,便放弃了自封的这些名号。熊渠死后长子熊毋康继位。毋康早死,熊挚红即位,但是他的弟弟熊延杀了他篡位。熊延生下了熊勇。熊勇六年,周厉王因其暴虐无道遭到国人讨伐,最终不得不出逃而走。自这一年后,楚国有了较为明确的历史纪年。

  四年之后,他的弟弟熊严接替了他,十年后卒,其长子熊霜继位。熊霜死后,他的三个兄弟为了争夺王位互相残杀,最终季徇胜出,是为熊徇。熊徇去世后熊咢继立,之后是熊仪继立,即为若敖。

  在这期间,周王朝由周宣王执掌大局。周王朝和楚国战事不断,互有胜负。通过一件事可以看出楚国已经进入了周宣王的政策重心之中,这就是周宣王把申伯迁移到了谢邑,建立申国,以防楚国入侵。申国的建立,的确起到了遏制楚国的作用。

  周宣王死后,其子周幽王即位,就是一手炮制了历史上著名的“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在其失信于天下的那一刻起,他的悲剧命运就此注定了。若敖即位二十年以后,也就是公元前771年,周幽王姬宫涅死于犬戎的叛乱,周王室向东迁徙,西周就此灭亡,东周时代开始,然天下已乱,周王室日渐式微。

  七年之后,若敖也去世了,熊坎继立,称为霄敖。六年卒,熊眴继立,是为蚡冒。蚡冒死后,其弟熊通杀死了他的儿子,篡夺了王位。熊通上位后,自立为楚武王。楚国此时已经在若敖、蚡冒的励精图治下发展多年,兵强马壮。楚武王接手的可以说是一个冉冉兴起的南方国家,已经初步具备一统江南的资本。武王对内进行政治治理,对外进行征讨,不断拓宽疆土,使楚国得以进一步强盛。在其长达51年的执政时间里,可以说是在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算久的一名君主了,此时的楚国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安定局面,在政治、经济等各方面奠定了春秋大国的基础。

  楚武王接手楚国的时代,对于各个诸侯国而言,既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周朝由盛转衰,对诸侯的控制力度逐渐削弱,诸侯国可以伺机发展壮大自己,甚至从周王朝那里占得便宜。然而,各个国家因为地利、人和等因素不同导致了彼此间发展的严重不平衡,大国吞并小国,强国吞并弱国。身为国君者绝不敢掉以轻心,带领国家在动荡不安的大环境中艰难地求生存、谋发展。

  各国内部也不平静,国家的发展扩张会带来相应的权力分化,利益分配的不均导致内部矛盾的滋生,当矛盾无法调解时,就会发生亲族残杀的事情,以这样的方式完成权与利的洗牌和再分配。代价就是国家在激烈的内耗中动荡不安、停滞不前。例如:晋国五侯被弑;鲁国,公子翚弑鲁隐公;郑国,庄公克段于鄢;齐国,公孙无知、连称、管至父三人弑齐襄公。

  反观楚国,内部政治局面相对稳定,楚武王权力集中,手下亦有能人襄助,在经济文化方面发展平稳。外部扩张并不激进急躁,充分消化占领的版图,使其真正成为生产力的有效构成部分。

  至于“武”这一名号,《谥法解》中说道:“刚彊直理曰武。”充分体现了楚武王的个性特点和执政风格。这一封号并非受赐于周天子,而是武王自封。武王三十四年,楚国兵进随国。之所以选择随国,原因有三:一是随国在楚国周边小国中实力较强,攻下随国,可以对其他小国形成威慑;二是随国骄傲自大,引诱其炫耀武力,可以让周边小国感到不安,形成离间效果,便于日后楚国对它们的拉拢蚕食;三是随国也属姬姓,打击随国,就是灭周朝威风。

  当楚国大军逼近随国时,随国派其少师来与武王谈判,申辩自己并无罪过。楚王回应,言楚国意在为安定中原略尽绵薄之意,希望随国国君可以在周天子前请托,为楚王谋求封号,随国少师允诺,楚王随即退兵。少师回国后,以楚军队形散乱、军容不整为由,力劝随君追击,大臣季梁劝阻道:“楚国正值天命相向,军容混乱乃是诱敌之策,王侯何必心急?小国能够抵挡大国,在于小国有道而大国无行。有道指忠于民而信于神。朝堂之人,心念百姓;祭祀巫使,名正言顺。然而如今百姓冻馁,巫使胡言,国家如何得以成事?”

  随君问道:“用于祭祀的牛羊肥壮质优,谷物丰富,如何不是忠信呢?”季梁对曰:“民为神之主,古之贤君皆以民为先,随后乃顾神灵,祭祀时说‘牛羊肥壮’意为百姓富庶;说‘谷物饱满’意为无灾无祸;说‘酒甜而美’意为人心无邪。但现在人心丧乱,神灵无主,纵使君王富有,何福之有?君侯若修明政治、促进和睦、亲善友邦,方可避祸啊。”随君采纳了谏言,没有追击楚君,内修政治,外铸国防,楚国短期内也未敢再犯。但是随国国君的请托被周天子严厉拒绝,楚王愿望落空,愤懑之下,自尊为王,称号曰“武”。

  然而楚国的称霸之路并非一帆风顺,鲁桓公八年(公元前704年)楚武王在沈鹿举行会盟,在周边国家中,只有随国与黄国没有来。武王一方面派薳章去谴责黄国,另一方面出兵亲征伐随。随君不听良将忠言,反而采纳少师浅薄之语,贸然出兵。楚、随二国会战于汉、淮之间,随军大败,国君溃逃,少师遭俘,不得不罢战求和,与楚国签订城下之盟。经此,楚国名动四方。

  一年之后,巴国遣使来到,言愿帮助楚国结识邓国,希望借此能和楚国通好。楚国于是派使者和巴国使节一同赴邓。然而在邓国境内竟然遭到劫杀,二人均遭毒手。楚国问责,邓国推托不肯认错。于是楚国联合巴国共同发兵,攻击邓国。邓军三次进击巴军皆不得手,楚军将领大夫斗廉将楚军匿于巴军之列,诈败引诱邓军追击,待其孤军深入后合围,邓军不敌。

  鲁桓公十一年(公元前701年),楚国又挫败了郧、随、绞、州、蓼五个小国合力攻打自己的阴谋。屈瑕、斗廉二人,在未将局势报予楚王、没有请求援军的情况下,兵分两路,前者抵御四国联军,后者突袭郧国都城,大获全胜,并成功与贰国和轸国缔结盟约。次年,为报复绞国,楚国讨伐绞国,利用绞国急躁轻浮、贪图小利的心态,采用诱敌策略,攻破了绞国的城池。

  但是楚国的胜利并没有一直延续下去,两年以后,此前战功累累的屈瑕领兵攻打罗国,过往不断的胜利麻痹了他的心性,让他变得骄纵狂傲、刚愎自用,在军队渡河之时不加提防,遭到突袭,惨败,缢于荒谷之中以谢国人。这一败严重挫伤了楚国的锐气,打击了楚国的国力,导致楚国在以后数年都处于休养生息之中,停下了外扩的脚步。

  鲁庄公四年(公元前690年),此时楚国已经养精蓄锐十年,农业、手工业、军力都稳中有升。特别是在军备上,大力发展戟兵,利用戟作为矛、戈复合体既能刺又能砍的特点研发出了新的作战阵形——“荆阵”。同年,随侯迫于周天子压力,为自己承认楚王的自封而赔礼认错,这触怒了武王,并惹来了兵祸。

  楚王年届七十,仍要率军亲征。临行前忽感心神不宁,遂问于夫人邓氏,夫人叹道武王年岁已尽,命不久矣,感到心神不安乃是祖宗召唤,率军出征凶多吉少,能保大军不失已是幸事。武王不从,执意亲征,途中病发死于树下。

  楚军秘不发丧,仍大举开向随国,把随国围得水泄不通。随君心知不敌,只得再度求和,领军将官屈重便以武王名义在汉水转向之地与之相见会盟,随后方才回军。待到楚军回归境内,才发布消息,举国治丧,并由楚文王继位。

  武王在位五十余年,将楚国由一个地方性强国,治理成能够称霸一方、震慑诸侯并觊觎中原乃至撼动周朝的大国。在他的领导下,楚国屡战屡胜,吞并疆土,成为江南地区名副其实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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