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也挂着泪水。只说也字,是因为,周云的脸上也挂着泪水。
假特使走了进来,用湘西土话问:“想你大你娘了?”
周云也用土话答:“想!你也是湘西的?哪里的?”
“凤凰的!你呢?”
周云说:“我也是凤凰的?我没见过你呀!”
假特使高兴地说:“我离开家乡有十年了。”
周云点头:“那就对了!”
俩个人坐下来,聊了起来。从湘西血灌肠,说到凤凰苗家菜豆腐,从沱江的号子,说到凤凰古城……
整整说了一个小时,抽了一包烟。
假特使说:“这前边就有一家湘菜馆。我去吃过,做出的菜不是很正宗。但也有七成相似。”
周云说:“我知道一家凤凰人开的酒楼,你要是想去,我带你去。那家的厨师是正宗的凤凰人。”
假特使连连点头:“好啊!”
这个晚上,周云听到了隔壁的人在翻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也许他太想回家了,可是,身不由已。
当周云说有一家凤凰的酒楼时,假特使的眼中露出了渴望的神情。随后,那神情消失了,剩下的是失落。说明他想去,但不敢去。如果让那边的人知道他接触了外人,那么,就不会有好结果。
离家那么近,却不能回家。这种痛苦,太让人难受了。
就象周云,来到了民国,他不知道,该不该回湘西一趟。见一见还只是幼童的爷爷奶奶。
第二天上午,周云正在床上看书。他早就醒了,但是为了装纨绔,所以,要装成睡懒觉的样子。
门外有人敲门。周云打开门,看到是假特使。
假特使问:“还没起床?”
周云说:“春日昏昏正好眠!你怎么这早就起床了?”
假特使说:“睡不着!找你聊聊。”
“好啊!等一下,我让老板娘送些茶点来。”
周云喊了声,老板娘上来了:“周少爷,要什么?”
周云说:“茶点,茶具,茶叶。”
老板娘下去了一趟,端上了茶点、茶具,还有茶叶。
周云一看那茶叶,叫了起来:“老板娘,你怎么有这茶?”
这茶叫做湘西黄金茶。曾有“一两黄金一两茶“。
老板娘说:“我娘家是吉首的。”
“那就对了!想不到你也是湘西人。那是老乡哦!”
老板娘说:“听你唱歌,我就知道你是老乡了。那歌,我也唱过,我娘教给了我,我也教给了我女儿。”
说完,老板娘问假特使:“高达,知道黄金茶吗?”
高达点头:“知道!但没喝过。”
周云说:“那今天我们就喝黄金。老板娘,多少钱?”
老板娘说:“点心给三元,茶具不收钱。茶叶免费送。”
周云丢出了五十元钱:“老乡老板娘,这茶我买下了。你收钱,我就喝上黄金茶。不收钱,我不敢喝。”
老板娘见周云态度很坚决,便收下了钱。“我收了!等一下,我将娘家托人带来的腊肉腊鱼做出来,给你们尝尝。”
周云说:“好!我就喜欢吃腊味合蒸。”
高达说:“我那有一瓶红酒。”
晚上,周云与高达吃的非常高兴。因为他俩吃到了正宗的湘西菜。
红酒喝完了,又买了白酒。等喝完,高达醉了。
周云将高达送回房中,替他锁上门。这才来到了何小炅的房间。
何小炅用笔写道:“你唱哪一曲?”
周云回写道:“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便告诉你。你帮忙看着。”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周云从何小炅的房间头边下子楼,便来到了旅馆外面。
他来到了旁边的一个小矮屋外,轻轻地敲了敲。
听到周云敲击声后,门开了,周云钻了进去。
屋内是军情处的科长。“出什么事了?”
周云掏出烟递给科长一支:“没出什么事!是我有一个想法。”
“说说看!”
周云便将这两天的情况说了。“我想,高达这个人可以争取一下。我发现他有弱点,就是他的家。”
科长说:“这计划不错,如果能争取到高达,那么真的特使就藏不住了。不过这事我得向处长汇报。明天上午,你出来修鞋吧。”
“好!对了!让人调查一下高达,他是凤凰人,离开凤凰十年了。”
“好!”
第二天的上午,周云提着开了口子的皮鞋出了门。
军情处的科长喊道:“老板,是不是需要修鞋?我给你修。”
周云走了过去:“我这鞋怎么裂开了口子呢?”
“你的脚走路太用力。所以皮鞋承受不住了,就裂开了。没事,我这有胶水,给你胶上,包你再穿三年。”
周云坐在了修鞋匠的前面的一个小椅子上。看着修鞋。
科长一边修着鞋,一边低头说:“处座同意了你的方案。让你择机行事。另外,高达不叫高达,他叫高兴然。湘西人,十年前离开家乡,去日本留学。之后,便没有再回家。他家中的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周云说:“知道了。对了,我有一个主意。让人带来他的姐姐,让他的姐姐见他。那他的心理防线就会打开。”
“太远了!等他们到来,还不知会出什么事了。”
周云一想也对,自已还以为是二十一世纪,从湘西坐飞机很快就到了南京。这可是民国。从湘西出来,没有十天到不了。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
当周云说出这个办法后,科长两眼一亮。“我今天去请示。晚上,你让何小炅过来拿通知吧。”
晚饭,高达带着周云来到了那家湘菜馆。
这是一家常德菜馆,做的是常德菜。两个人吃的很满意。特别是那常德米酒,给周云带来了回味。
周云一直注意着身前身后,确认是否有人监视。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高达的身边还没有人跟踪。估计那边的人没想到,中方的人这快就找到了高达。或者是那边正忙着,没时间去理会高达。
这样正好!自从得知康风宁与杨蜜失踪后,高达就成了中方手上的唯一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