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长说的这些情况,中队长早就心里清楚,但他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等着小队长说下去。
因为他知道小队长脱离战场,现在跑过来不会只说这些没用的,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小队长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队长!我的人发现屋子拐角的两边,都有巷洞通向后面,看样子对方还没有发觉,我想带人从两边摸过去,趁其不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中队长精神一振,追问道:
“你确定对方没有发现巷洞,摸过去偷袭有几成把握,对方会不会有埋伏?”
小队长立刻答道:
“队长!我让人爬过去一段距离看了,并没有发现巷洞口有防守,我带些弟兄从两边的巷洞,摸过去用手榴弹招呼他们,肯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中队长刚要说话,突然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对!他们是这宅院的主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两边有巷洞?你确定对方真的没有埋伏在巷洞口?”
小队长也有些疑惑,却肯定的说道:
“我肯定巷洞口那边没有人防守。”
中队长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想到,难道他们不是王守德的人,那又会是什么人?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打到这个份上了,既然有打赢的机会,那还有什么好想的,战场瞬息万变,容不得他再犹豫。
“我同意你的方案,立刻组织人手行动,如果对方有埋伏你就立刻退回来,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我们立刻撤退。”
金钱豹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对方打的很勇猛,自己这边伤亡不小,理智告诉他应该撤退了。
可现在玉阳镇几处都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自己现在就撤了,那老三怎么办?很可能就会折在玉阳镇里。
金钱豹正在思绪飘忽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几声咣当当的响声。心里不由一惊,暗道一声不好。
“轰轰轰轰!”
夜色之中,手榴弹持续爆炸的闪光,将他难看的脸色照映的明灭不定,巨大的响声震得他的耳朵一阵轰鸣。
惊叫惨嚎,残肢断臂,血肉飞溅,最后都被爆炸扬起的烟雾尘土所覆盖。
金钱豹用出最好的力量,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
“撤退!撤退!”
他的声音充斥着愤怒不甘与无奈,嘶哑的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
金家大宅。
金家的主要人员和剩余的武装力量已经被逼入了内院,大宅的其他地方,偶尔还会传来零星的枪声,那是李宝带着游击队在肃清外宅内的残余力量。
王守德在偏院的一间厢房里,靠在对着内院大门的窗口旁边,看着已经退回了内院,在内院大门和围墙上防守的护院们,心中畅快无比,金家覆灭就在今夜,从此之后自己将在玉阳镇占有一席之地。
王守德看了看身后的几人说道:
“丫头!你上另一边厢房的房顶进行狙击,待会儿和我火力交叉相互掩护,小心点,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先跟他们耗着。”
刘丫点了点头,提着枪就跑出去找梯子上房。
“愣子!”
陈二愣听到王守德的喊声,提着机枪跑到他的旁边。
王守德一指窗口说道:
“把机枪架在上面,你给我做弹药手,等一会儿我再打一次给你看看。”
王守德又对疯狗说道:
“疯狗!你带着我们其余的几个人绕去内院的左面。”
他又看向游击队的小队长继续说道:
“你带着游击队的战士绕去右面,在我这里打响后,你们就悄悄翻墙进去,咱们三面发动看他们能守多久?”
最后他又交代道:
“疯狗!你们进去后最主要的目的,是活捉住金家的孙少爷,小妹你留下给我当观察手。”
正在跃跃欲试的白小妹,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由大眼睛一瞪。
“俺不干,俺要跟他们进内院。”
白小妹立刻将王守德的话顶了回去,她心里却愤愤不平的想到,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真正的劫大户,姑奶奶可是头一次,内院里面不知藏着多少金银财宝,你却让姑奶奶在外面喝西北风,姑奶奶这怎么可能会答应。
由于王守德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脸色,但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无奈,这个小丫头片子又在胡闹,她难道不知道进内院有多危险吗?自己将她留下来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你不干算了,就给我在这间屋子里呆着,就是不准你跟他们进内院。”
白小妹听着王守德不容置疑的语气,眼珠子骨碌一转,语气立刻变得十分委屈。
“你凶巴巴的干嘛?不让俺去就算了,姑奶奶还不稀罕呢!哼!”
说完,赌气的在墙边的椅子上坐下,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不在看王守德这边一眼,大眼睛里却是闪过一丝狡慧的笑意。
除了游击队小队长,其他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立刻开始分头行动,小队长看得有些无语,急忙也跟着出去招呼自己的人手。
王守德也不再理会白小妹,将机枪的枪托顶上肩膀,将呼吸调整的均匀而缓慢,眼光标尺和准星形成上点一线,枪口开始缓慢移动寻找目标。
害羞的月亮姑娘,终于又悄悄的从云里探出脸了,洁白的月光洒进了金家大院,洒在了内院的高大宽厚的围墙上。
照亮了墙头上的一支支枪口,和护院们半露着攒动的脑袋,墙头上的枪口偶尔会亮起闪光,将枪声传向远方,护院们像是在射击可疑目标,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王守德的枪口瞄向了,内宅大门左边墙头靠左的位置。
“哒哒哒哒!”
歪把子机枪猛烈的咆哮起来,王守德的肩膀随着机枪的后座力,有节奏的轻微震动着,充满着一股诡异而优美的韵味,像是随着枪声奏出的死亡乐章,在跳着一曲死神的舞蹈。
枪口从左至右慢慢移动,一条赤红的弹链之蛇,也随着枪口的移动,在墙头上从左至右的凶猛肆虐。
子弹落点的间距,精准的向用尺子量过,让旁边的陈二愣看的如痴似醉,几乎忘了向弹斗里填装桥夹。
大门左面围墙里不时响起惨叫,和尸体掉落地上的声响,护院们哪里见过如此精准的机枪打击,全都吓得缩了墙后。
大门右面围墙上没有被机枪肆虐的护院们,却是立刻开枪还击,呼啸而来的弹雨,将王守德所在的窗口打的噼里啪啦作响。
王守德被吓了一跳,连忙拽着机枪和陈二愣,在土石飞溅木屑纷飞中缩回了窗边的墙后。
刘丫静静的趴在房顶的屋脊后,看到王守德他们被打的缩了回去,毫不犹豫将枪口瞄向了大门右面的墙头。
步枪的准星里出现了一个,像是护院头目的汉子,他在挥舞着右手大声的叫喊着什么?
“砰!”
准星里的汉子头部中枪,在红白之物飞溅中一头栽下了围墙,刘丫迅速拉动枪栓,退出弹壳推送子弹上膛一气呵成。
在大多数护院还没有发现,护院头目已经中枪毙命时,她的枪口又瞄向了墙头的另一个护院。
“砰!”
那个护院毫无意外的中枪,摔下了墙头,刘丫再次快速的拉动枪栓上膛,枪口又瞄向了下一个护院。
王守德的机枪被压制后,大门左面的护院们又上了墙头,也加入了射击的行列。
在刘丫击毙了第三名护院后,终于有护院发现了他的位置。
“房顶上有人,他在屋脊后。”
护院们立刻向刘丫所在的屋顶打去,顿时弹雨呼啸,屋顶的瓦片被打得碎裂飞贱,刘丫被逼无奈只能缩下屋脊。
这时,王守德已经将机枪架在了另一个窗口上。
“哒哒哒!”
机枪声再次奏起了死亡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