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眼睛眨啊眨的看着王守德,眼里充满了揶揄。
那意思很明显,好歹人家游击队也跟咱们并肩作战过,一起经历过生死,你还整天琢磨着怎么利用游击队做你的隐藏打手,你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俺早就知道你想到了这个办法,你只是不想自己说出来,让疯狗和刘丫鄙视你的无耻,现在却要让俺替你说出来,你就会欺负俺这个可怜的小孩子。
王守德脸不红心不跳,毫无被看穿龌龊心思的惭愧。
“喂!问你呢,说话呀!有什么办法?”
白小妹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鬼子不是还在封锁武山吗?躲在密道里的游击队,一时半会儿肯定出不来,你说外面的游击队会不会很着急?会不会在想办法营救他们?”
说到这里白小妹卖了一个关子,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继续说道:
“如果玉阳镇出了事,又证明是游击队干的,你说鬼子会不会认为,游击队已经逃出了武山,既然游击队已经逃走了,鬼子还有没有必要在封锁武山呢?既然有办法营救被困在武山里的人,你说游击队会不会同意跟我们合作?”
玉阳镇南区樊水河边的一条街道上,靠街道西南的位置有一处两进院的宅院,宅院十分豪华气派,一看就是富贵之人的居住之所。
时至正午,这处宅院西北角的朱红大门前,站着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十一个人。
看着这气派的门楼,王守德倒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他家的宅院可比这气派得多,其他十个土包子就有点发呆,这就是自己以后要住的地方,他们家境都不好,何曾想到有一天能住进这种房子里。
王守德上前打开大门,白小妹就抢先冲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门后一座三米高的影壁墙,上面绘有精美的百鸟朝凤图。
绕过影壁墙,就是一个宽敞的院子,地面铺着光滑的方形青石,院子里还栽种了几棵树和一些奇花异草。
院子的左右是两排长长的厢房,厢房前建有走廊通向里面的正房,可以让人行走和休息。
正房有间中通的厅堂通向内院,房屋两边的拐角处也有狭窄的巷洞,可以通向后面的内院。
白小妹欢呼一声,拉上刘丫向里面跑去。
王守德看着心中也是高兴,任由着她们向内院跑去,招呼其他人将带来的东西搬进院子。
这才和几人一起穿过前院向内宅行去。
内宅的院子比前院的要小一些,但布置的要更加精致,院子两边同样是两排厢房,后面的正房建的要稍高于其他房屋,正是宅子主人的住所。
正房里已经传出了,白小妹和刘丫在挑选房间的动静。
王守德对此倒是无所谓,也就不再管两人的争论,看向了西面的厢房,那里和正房之间有一道拱门。
王守德信步走了过去,穿过拱门后,让人不由眼前一亮,那是一个很大的花园。
里面种了不少果树和奇花异草,走在花园里面,让人不由身心愉悦,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花园就在樊水河边上,樊水河由北向东南,在这里拐了一个弯,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滩头,原主人因地制宜将滩头修建成了花园。
花园紧挨着樊水河修有楼亭,可以让人在这里品茶闲聊,观看风景,甚是舒适惬意。
原主人还在滩头上,修建了一个精致的小码头,码头边还停泊着两艘乌篷小船。
王守德观察了一下地势,和周围的环境,非常满意这里的布置,如果遇到了危险,还可以乘船从河上逃走。
……
是夜,金家大宅,金老太爷的书房里。
三个人分主客而坐,样子悠闲的品着茶。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郑九忍不住出声说道:
“既然咱们已经跟日本人谈妥了条件,王守德也搬去了你金家的别院,有些事情,咱们是不是可以谋划谋划了?”
金老太爷似有深意的瞟了刘玉祥一眼。
“刘大队长!你刘家也是玉阳镇的大族,你也是土生土长的玉阳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刘玉祥脸色平静的淡淡一笑。
“老太爷放心!我刘玉祥是玉阳人,自然是站在玉阳镇的一边。”
金老太爷脸露欣慰之色,展颜一笑说道:
“刘贤侄不忘家乡人的水土情份,如此甚好,老夫心中甚是欣慰。”
随即,金老太爷又皱起了眉头。
“只是王守德新招的几个人,让老夫有些心存疑惑,就派人去查询了一番,有几人老夫查不出他们的底,对此不知两位怎么看?”
郑九也皱了皱眉头,接口说道:
“老太爷说的不错,我也派人去摸了一下那几人的底,那两个叫疯狗和傻子的原本就跟着王守德,这倒是没什么问题,那三个猎户的身份我也查清了,他们以前来过玉阳镇贩卖猎物毛皮,有人曾经见过他们,还有那两个乞丐,有人认出他们以前是青锋寨的山匪,应该是因为前段时间,青锋寨被剿灭时他们侥幸逃了出来,现在流落到了玉阳镇,只是那两个女孩和那个胖子,我实在是查不出他们的来历。”
金老太爷沉思着,接口说道:
“不错,疯狗和傻子是王守德从侦缉队带出来的,现在跟着他没什么不对,那三个猎户因为兵祸活不下去,感他的恩情投靠他倒也说得过去,那两个山匪本来就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现在受伤落魄为了有口饭吃,投靠他也没什么问题,那个胖子虽然查不到来历,不过一个落难的外乡人,走投无路后投靠他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那两个女孩让我有些疑惑,刘大队长有没有查到其他信息?”
刘玉祥点头说道:
“我查到的情况跟两位的差不多,虽然也查不出那个胖子的底,不过我可以肯定他是一个逃兵,至于那两个小姑娘,我也查不到他们的来历,不知老太爷对她们有什么疑惑?”
金老太爷手扶胡须说道:
“以王守德的好色本性,买两个小姑娘暖床也没什么,这只是小的那个姑娘,居然敢当街开枪杀人,而且毫无惧色手段老辣,显然不是第一次杀人了,这就不得不让老夫深思了,这两个小姑娘绝不简单,她们会是什么来历?王守德会不会和她们早就认识了?买两人只不过是王守德欲盖弥彰,那他又想隐藏什么?或者他们根本就不认识,那这两个小姑娘接近王守德又有什么目的呢?”
郑九却在此时插口说道:
“听老太爷这么说,那两个小姑娘肯定有问题,不过我觉得,她们有问题又如何?只要把王守德这些人全灭了,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不是问题了。”
金老太爷听得一愣,接着不由哑然失笑,自己还真的是想多了,王守德区区几个人,全灭了也就是了,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
有时候做事,就得像郑九这种粗人那样,简单直接反而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有时候想的太多,反而把事情弄得复杂了,难怪人们常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应该就是读书人的通病了。
金老太爷扶须笑道:
“郑老弟说的不错,是老夫想多了。”
然后他又转头看向刘玉祥。
“刘贤侄!那咱们来商量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