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枪声响彻小路的上空,让附近的鸟兽四下奔逃,伪军们在地上留下了十多俱尸体后,终于推进到两百米开外,各找掩体开枪还击。
鬼子兵不在趾高气扬全趴下了,他们前面不远处,躺着两俱曾经英勇无畏的同僚尸体。
王守德感觉自己,就像是沐浴在呼啸的弹雨之中,身前的石头被机枪子弹如雨打芭蕉般,打得噼里啪啦火花四溅,头顶不断掉落被子弹,削断的残枝断叶,身边的土石被子弹打得如天女散花,四处飞溅。
从身边呼啸而过的弹雨,带起的气流风暴,吹乱了王守德帅气的小分头,他吐出一口溅进嘴里的泥沙,对疯狗喊道:
“顶不住了,你先撤!后面六百米处找掩体,待会儿接应我!”
疯狗点点头,开始倒退着向后爬行,爬出了一段距离后,才爬起来弓着身向后跑去。
王守德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瞅着空档时不时的还击两枪,当伪军们推进到一百米内时,他估计疯狗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他拿出两个手雷,匍匐着爬到小路上做了个诡雷,又爬回先前的石头后,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伪军,已经到了五六十米外。
再不走就跑不掉了,他又拿出两个手雷拔掉保险销,在石头上一碰保险帽,凭着先前看到的映像,向伪军们的位置扔了过去。
轰轰!
两团火光闪现,带着烟雾和碎土四处飞溅,巨大的声响震得他耳朵发疼,地面都轻微的抖动了两下,
管他娘的炸没炸着,王守德借着爆炸的威慑,和腾起的烟雾掩护,他迅速弓身向后跑去。
直到奔出近两百米,后面才传来伪军们,痛打落水狗的叫嚣,和散乱的枪声。
奔跑中不时有子弹,击中他脚边的地面,打的土石飞溅,他却管不了那么多,只是闷头的向前跑。
头顶上飞过的子弹,带着的呼啸声传入他的耳中,让奔跑中的王守德仿佛又回到了,县城伦陷的那个下午。
仿佛他将要再次陷入轮回之中,心中生出强烈的不甘,自己从来都无法掌握命运,可是再也不想被别人支配。
虽然现在乱世求生艰难,可那又如何!老子就不信这个邪,自己就杀不出一条血路来!
后面传来两声手雷的爆炸,把王守德从思绪中惊醒,是诡雷被引爆了,他暗自苦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走神。
借着诡雷对后面造成的混乱,他奔进了疯狗旁边的浅坑内。
再在这里阻击一轮,刘丫他们应该能建起一个,临时简易的防御阵地了。
看着又逐渐逼近的伪军,他对趴在另一边射击的疯狗喊道:
“你先去后面布置几个诡雷,待会儿离开时能挡一下,也让这些狗日的不敢追的太紧。”
这次他没在一个位置上待着,而是左边位置开一枪,招来一片弹雨,又爬到右边打一枪,又招来一阵土石飞溅,然后再爬到中间来上一发,这样既躲避了机枪锁定,又给伪军造成是多人在阻击的假象。
他的枪法奇准,几乎每枪都能命中目标,吓的伪军们藏头露尾,进攻速度一下变慢了很多。
伪军连长大概是看出了,前面打阻击的只有两个人,胆子一下就肥了,软柿子谁他娘的不爱捏。
也不等鬼子催促,立即战神附体,思路立刻清晰起来,终于想起来有一种基本战术,叫做迂回包抄。
他立刻横刀立马,缩在后面运筹帷幄,命令一排正面牵制推进,二三排左右快速迂回过去,包他姥姥的饺子。
王守德像护食的公狼,面对着一群想要分一杯羹的秃鹫,左挡右扑还有防着中间偷袭,正忙的不亦乐乎!
突然感觉对方的火力减弱不少,抬头悄悄观察,却见两边都有伪军,钻沟翻崖的向自己这里,包抄过来。
看到伪军们这个进攻架式,他毫不犹豫转身就逃,迎面碰到干完活往回跑来的疯狗,连忙挥着手喊道:
“跑!”
疯狗更加果决,问都不问一声,转身撒腿就绝尘而去,看得王守德一呆,由衷赞叹道:
“果然是他娘的,当逃兵的料!”
正午的阳光炽热耀眼,肆无忌惮的掠夺着大地的水份。
花草树木在它的淫威下,也低下了高傲头颅,显得垂头丧气。
多日来的晴朗,让土地更加干燥坚硬,刘丫带着几头蒜,奋力的挖掘着。
阻击阵地就设在,一处小山顶上,山顶的左边是悬崖断壁,崖壁的中段是凹空的,形成一个半山洞形状。
山下过来的小路狭窄,左面是断崖,右面是荆棘丛生的山沟,成四十五度缓坡,从崖壁形成的半山洞中通过,崎岖蜿蜒着绕向小山后。
左边崖壁上的凹陷,就像是一个山洞,被天神将洞壁削去一半,剩下另一半镶嵌在崖壁上,形成了如此奇特的地势,却是一个不错的天然防炮所在,刘丫借住地势,在小路的入口,修建成了机枪掩体。
小山顶上面,地势开阔树木茂密,高出小路七八米,几个货们已经在山顶,向右延伸出三十米的树林间,挖出了七八个散兵坑。
但是他们依然执着的挖掘着,现在多挖一点,待会可能就多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白小妹很兴奋,兴奋中夹杂着紧张,紧张中散发着兴奋,浑然不觉得战斗的可怕。
猴子很苦恼,他很想带着他的兄弟先跑,但是鬼子的残忍手段,和那个煞星的冷酷无情,又让他很害怕,害怕逃走会死的更惨,心中又有所期待,期待那个让自己梦到,内心就会发颤的煞星,有办法将自己哥俩平安的带出山去。
傻子依然没心没肺,忙里偷闲的消灭着,不知是什么肉的罐头,脸上散发着一种,叫做幸福满足的东西。
刘丫平静中带着担心,不时的看向来路的方向,那里时断时速的枪声,让她有些纠结要不要过去接应。
终于!她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小路的远处,被呼啸而来的弹雨追着,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之及的奔逃过来。
“掩护!”
刘丫喊出声的同时,已经扑向了散兵坑。
王守德两人仿佛是,在雨中游动的鱼,忽左忽右不断变换着方位,弓身迅速的奔跑着。
终于在刘丫跟几头蒜掩护的枪声中,一头扎进了小路口的机枪掩体里。
王守德脸颊胳膊大腿,各多了一条轻微的划伤,这次疯狗也没能幸免,肩膀和胳膊上也多了两条伤口。
王守德看得是老怀大慰,苍天呀!大地呀!终于不止老子一个人受伤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同僚!
山顶上微风习习,却吹不走树林里的烦闷,宁静的小路上,正应酿着即将到来的暴风急雨。
伪军们被刘丫带着几头蒜们,占着地利优势的突袭,打得吃了个闷头亏,暂时缩了回去,让刚才还枪声震天的小路,安静得让空气都显得燥热难耐。
王守德上山顶看了看,临时挖掘的阻击阵地,阵地建在距离机枪掩体,向右三十米的山顶树林中,这样就和机枪掩体,一左一右一高一矮形成了犄角。
果然没有看错人,刘丫的军事素养也很好,这样就可以和机枪阵地,相互支援,遥相呼应。
看到刘丫带着期盼的眼神,王守德有些好笑,连忙赞许的点点头!刘丫的眼中,顿时闪现出掩饰不住的喜意。
王守德确实很满意,时间太过仓促,刘丫能带着那几个货,做到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