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武夫占了寿县城,心里很是得意。
这是因为此次进攻寿县城出奇地顺利。除了在与守卫八公山的中国军队交战中有了一些伤亡,在进攻寿县城时却如入无人之境,没受一点损失。
山本武夫向旅团长佐佐木少将汇报此次攻打寿县城所取得的战果,言辞之中颇显自负。
佐佐木听了汇报,难以置信。因为第一次进攻寿县城时,中村右一联队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损兵折将才攻下了寿县城。
根据之前掌握的情况,虽然此次防守寿县城的没有支那军的所谓正规部队,仅是作为寿县地方武装的两个自卫团。但这两个团还是具有一定的战斗力的。比如说在八角冲这两个团曾经重创了猪口圣明的大队。
可是山本武夫却说他们轻而易举地战胜了这两个团。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呢?佐佐木本想让山本武夫弄清楚。然而看到山本武夫自负的样子,他又忍住了。
于是,他在电话里还嘉勉了山本武夫几句。
不过佐佐木并不放心,就想从其他渠道获得信息,从而掌握主动权。
得意的山本武夫很快就不得意了,他的部下很快来向他报告:整座寿县城是一座空城。除了皇军外,全城几乎找不到一个有生命的东西。
换句话说,不仅居住在城中的中国人全部撤出城去了,连牲畜也被中国人带走了。
更有甚者,中国人实行了坚壁清野。全城既找不到一家店铺,又找不到一粒粮食,连医院也搬走了。
有人来反映,支那人似乎在水井里也做了手脚。
一时间弄得整个部队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检疫人员检验了城里所有水井里的水,才发现纯粹是虚惊了一场。
没有了粮食,给养全要靠从别处运来,既费时又费力,还没有保障。因为日本人的资源匮乏,早已经开始“以战养战”,要想从寿县城以外的地方获得补给,困难重重。
山本武夫的后勤长官稻谷一夫对山本武夫说:“大佐阁下,我们携带的粮食只够维持部队一天,从现在开始就得谋划军需物资的筹措了。”
山本武夫对稻谷一夫说:“稻谷君,你放心,我会下令部队全力搜寻粮食和物资。我就不相信,偌大的寿县城会找不到我们需要的东西,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下午,山本联队除了站岗放哨和警戒部队外,全部投入了搜寻物资的工作。
可是一个下午下来,收获甚微!尤其是粮食,几乎没有获得一粒。
山本武夫愤怒了,他对参谋长长谷川说:“长谷君,你拟个计划,我们明天就去乡下扫荡。一定要获得我们需要的东西。”
“嗨咦!”长谷川啪的一个立正,去拟订武装夺粮的计划去了。
这天的晚上,长谷川正在埋头拟计划,却听到城里城外枪声大作。
山本武夫闻听头皮一麻,赶紧派人查问,回说,是不明武装在不断向我警戒部队偷袭,我们已有不小的伤亡。
“那日?偷袭?还进了城?”刚愎自用的山本武夫不相信,他又一次呛哮起来了,“八嘎,中国人死啦死啦的!”
……
当夜幕染上大地的时候,从南边的大道上走来了一辆马车,有七八个黑衣人跟在马车的后面。
马车徐徐而行,似乎并不急着赶路。因此跟在马车后面的人并不感觉吃力,倒是有一种轻松优闲的样子。
但是这些人的表情却并不轻松,人人都紧绷着一张脸,好像心里藏着很沉重的心事。
快到南城门了,赶车的车把式把车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走?”领头的黑衣人恼怒地问车把式。
“大王您看!……”车把式没正面回答,只是用手里的长鞭指着矗立在苍茫暮色中的城墙说。
领头的黑衣人不用看,也知道暮色苍茫中的城墙上飘着一面大日本军旗,城南门上布满了日军士兵。
“不用看,你进城就是了!”黑衣头领颇有点傲慢地说。
车把式迟疑了一下,很认真地看了黑衣头领一眼,看起来明显是不情愿,但最终还是驱动了马车。
马车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很快到了南城门前。
“とまれ!なにをする?(站住!干什么的?)”突然城墙上传出一声喝问,同时也传来一声拉枪栓的声音。
“私たちは身内です。城門を開けてください!(我们是自己人。请开城门!)”黑衣头领也同祥用日语回答。
“那日?自己人?请问你是谁?(日语)”城墙上问道。
“我是山田凉介!(日语)”黑衣头领答道。
城墙上不开声了。没过多久,城门“哗啦!”一下打开了。
“进去!”黑衣头领用中国话对车把式说,随即自己走在马车的前面。
“马车上装的是什么?(日语)”在门洞里,有日军士兵盘问黑衣头领。
“八嘎!你不必知道!”黑衣头领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张纸片。
日军士兵接过纸片一看,顿时啪的一声敬了个礼,口里连说:“对不起!对不起!中佐阁下!(日语)”
“不知者不为过。”黑衣头领说。
马车进了城。
黑衣头领一直在前面领着,马车跟着。
最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地方。
尽管是在夜里,车把式还是看清楚了,这个地方正是县政府。他以前不少来过。
黑衣头领对手下人说了句什么,七八个黑衣人就奔向马车,从车上抬下一只只箱子,抬进了县府里。
车上的东西被卸下后,黑衣头领就让马车走。车把式刚掉转马头,就听一声清脆的枪响,车把式一头栽下马车。
车把式好像知道他会有如此的结局,所以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真是到死都没有瞑目呀。
黑衣头领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管,狞笑一声,吩咐手下人把车把手拖走。
看官已经知道,这伙黑衣人正是劫持萧思思和老王的那些人。而车把式正是老王,那辆马车正是曾经和萧思思一同遭掳的马车。
黑衣头领令手下警戒,自己走进了县府大院里。
在一幢大楼里,黑衣头领兴奋地走进其中的一个房间,一眼就看到那些大箱子。
这时从里间走出一个人来,黑衣头领忙笑着问候:“亲爱的,你还是随大部队来了?”
从里间走出的这个人是一个全身戎装的日本女军官,肩上佩戴的是中佐的徽章。
“唔!”女军官点了点头表示回答,随即又问,“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哈哈,搂草打兔子!”黑衣头领得意地说,“楚玉阁的楚器。”
“什么?楚玉阁的楚器,那可是从李三古堆里挖出来的奇珍弄宝呐?!”女军官惊奇地说。
“正是!”黑衣头领肯定地说,“我看了一下,连楚玉阅那个镇阁之宝一一飞卢也在。只可惜传说中是一对,却只看到了一只。”
女军官说:“这个我知道,楚玉阁的镇阁之宝飞卢是被陈布林从萧思思手中骗走的。唐明友将其中的一只献给了李品仙,另一只却被陈布林攫为己有。看来自从张一清死后,萧思思与陈布林搞在了一起,陈布林把他攫取的一只放回了楚玉阁了。”
“很是!”黑衣头领大笑着,“陈布林做梦也没想到,他窃取的飞卢竟然落在我杨彪的手里。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的对话说的都是汉语。
看官也猜到了,那个女军官就是川口美惠子(钟淑珍),而黑衣头领正是山田凉介(杨彪)。
上次川口美惠子被柳曼逼得差点玉碎,被佐佐木派飞机救走了,她逃到了淮南,得到了佐佐木的庇护。这次又随进攻寿县城的大部队回到了寿县城。
而山田凉介呢也是死里逃生,境况不会比川口美惠子好多少。这次,在日军进攻寿县城之前,他乔装打扮,率一个精干小分队潜入寿县,目的还是“葬三角”。
他们是要看看“葬三角”的现状,尤其是那个大古堆一一武王墓,为他们后续的行动做准备。
山田凉介很细心地从一只箱子里拿出一只铜器,举着给川口美惠子看:“亲爰的,这便是价值连城的楚玉阁镇阁之宝一一飞卢,是从李三古堆出土的无价之宝。”
川口美惠子并不懂鉴宝,她的之所以对盗取葬三角感兴趣,并且长时间的坚定和执着,完全是对她父亲土肥原贤二的承诺,她要不惜一切去兑现这个承诺。
川口美惠子象征性地欣赏了一番,就把飞卢还给山田凉介。
“一共有多少件?”川口美惠子问。
“没有数,大约有上千件。”山田凉介说。
“哟西!”川口美惠子情不自禁用日语赞了一句。又问:“这些都是从李三古堆里出土的?”
“应该是!”山田凉介不敢肯定地说,“起码绝大多数是吧!不然张一清也不会把他的那个古玩店取名叫楚玉阁了!”
“唔!有道理!”川口美惠子点头赞同。
川口美惠子又说:“山田君,这些东西是宝贝,要妥善保管。等到我们将葬三角另两处地方的宝贝弄到手,就可以向我父亲交差了,我父亲就可以如愿以偿向天皇陛下觐献了。哈哈!哈哈哈哈!”
川口美惠子说着说着也大笑起来。
俩人沉浸在无比的欢乐与憧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