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威二话没说，直接递给他一份崭新的空白协议，关切地说道：“找个差不多点儿的单位就签了吧，现在这种舅爷行驶你也知道，别太挑了。年后也就这一场招聘会像点样了，再往后基本没戏了。”
“是是是，我知道。”陆海晨道。
第二天一大清早，陆海晨就坐上了开往工大的公交车。下了车，陆海晨一路打听，朝着工大文体中心的方向走来。
还没到文体中心门口，陆海晨大老远就看见门前黑压压的全是人。这些人都是来自滨江各大高校、乃至整个东江省各大高校的大学毕业生，许多人早晨五点多就到这儿排队了。一条进场的长龙蜿蜒向前，七拐八拐根本看不见头。
也就是在这一刻，陆海晨算是真切感受到了锦荣卫计对他的生活带来的影响，真切感受到了新闻报道中常见到的招聘会人挤人的滋味儿。
他按照保安的要求，老老实实地排在了队末。
两天前滨江刚下过一场大雪，雪过之后天气冷得出奇。尽管今天出了太阳，那也无济于事，人呆在外面没几分钟，眉毛、眼睫毛上就结上一层冰碴子。而且现在陆海晨呆的位置正好在背阴面，站了没一会儿，他就冻得直跺脚。
为了防止场馆内人员过多，主办方隔一会儿才往场馆内放一拨人。等待的队伍往前走几步，停一会儿，再走几步，再停一会儿。虽然移动速度缓慢，但秩序井然。
不过陆海晨等得很着急，照这个速度下去他挪到门口怎么也得一个来小时。他一边跺着脚一边焦躁不安地往前眺望：“这人怎么不动了呢？再等一会儿单位都招完了！”
就这样排啊排，陆海晨从上午八点半一直排到上午十点多，总算挪到能看见大门口的位置了。
陆海晨踮起脚往前瞅了瞅，见距离大门口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横着一排木头桌子，中间闪出一道宽约一米的缝子。缝子两侧站着几名保安，正在查验学生的入场证件。
联合招聘的这五所东北高校就业部门之间有约定，一所高校举办专场招聘会时，允许其余四所高校的应届毕业生参加，但学生入场时必须出示学生证件。所以在工大举办的招聘专场，工程学生可以持学生证件参加，反之亦然。
此时陆海晨距离入口只有十来米了，但队伍好半天都没有挪动一下。他挺纳闷，从队伍中探出身子往前看。
只见他前面的十几个学生全部停住了脚步，不再往前走了。入口附近站了一堆学生，有男有女，手里都拿着厚厚的一叠子简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也不进场也不离开，就在那儿干站着。
原来这些学生既不是工程的，也不是工大的，他们不进去是因为没有这两所学校的学生证。而保安又查得严，求情什么的根本就不好使。
起初陆海晨还以为这是分拨往里放人呢，但是他呆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陆海晨碰了碰他前面的一个男生道：“哥们儿，你们怎么不往前走了？”
那名男生一脸无奈道：“人家只认工大和工程的学生证，没证的当然进不去了。”
说罢那男生叹了一口气：“唉，原以为能混进去呢，没想到查得这么严。”
陆海晨一摸上衣，幸好带着学生证，他赶紧掏了出来，问那名男生道：“那我是不是就不用排队了？”
那名男生看了一眼他的学生证，脸现羡慕之色道：“有证你不早进去，还在这儿耗着？唉！”
于是陆海晨快步走到了桌子拼成的临时入口处。
“学生证。”
一名保安伸出手来，陆海晨赶紧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保安翻开看了一眼，转手又递给了旁边一个瘦瘦的戴眼镜的年轻人。陆海晨见他约莫三十岁上下，梳着精心打理好的分头，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这名年轻人正是工程大学就业办的老师，姓李。
只见李老师皱着眉，凝神看着他的学生证，然后又抬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是一系的？”
“对。”陆海晨小心地点了一下头。
“你们系导员是谁？”李老师扶了一下眼镜问道。
“徐威啊！”陆海晨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们学院上一任院长是谁？”李老师继续逼问道。
“刘、刘向伟。”陆海晨挠着头道。
“嗯！进去吧！”
李老师脸现微笑，将学生证还给他。
陆海晨一边往里走一边还纳闷呢，怎么参加个招聘会还得回答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原来上午的时候，主办方已经抓住好几个手持工程和工大假学生证的应届生了。李老师这样问他，是为了查验他到底是不是工程大学的学生。
不过一般人也就问问导员是谁，唯独问陆海晨问了两个问题。因为李老师根据多年的工作经验，知道一系的学生都参加学校里举办的船舶专场招聘会，很少有到校外参加招聘会的。况且一系的学生去年就签得差不多了，现在突然冒出个一系的学生来，还是来工大参加招聘会，这让他不禁多了一分怀疑。这才有了刚才李老师问完导员又问院长的那一幕。
越过桌墙，陆海晨径直往文体中心大门口奔去。
进了大厅，嗬！这么多人！他的眼前完全是一幅人山人海的景象，比媒体用来宣传大学生舅爷南的图片上的情形还夸张，每家用人单位的摊位前都挤满了学生。
由于受锦荣卫计的影响，今年参加招聘会的单位数量较去年有了明显的减少，不过依然达到了二百多家。陆海晨一边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奋力地穿梭，一边观看着过道两旁用人单位的海报。
中国航天工业第一集团XX技术研究院、XX试验研究所、XX卫星研究中心，中国航天工业第二集团XX技术研究院、XX航天工业有限责任公司…
“工大在航天领域的地位真不是吹的！”陆海晨暗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