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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将醒之时

艾高的遗民 火无双响 2009 2024-07-09 17:12

  这不知是第几次了,而每一次刘莫艳都会从夜梦中惊醒。小屋中时不时会有水滴滴漏而下的声音。“滴哒、滴哒……“莫艳感到她的小屋中多了一份朴实与宁静,但她既不会费精神去懂得更深刻的生命意义,也不放这些小小的音乐家们离开。        

  但每每得,她的梦会被笼上一层与现实极不和协的黏哒哒的液幕。莫艳守着自己的规矩,天真又无忧­无虑地与它?或它们?做着游戏。不论液幕如何强硬地侵­占着莫艳为数不多的游乐场所,还是霸道地剥夺新鲜的空气,莫艳总是不愿停下她的幼稚的游戏。

    今晚有些不一样。小莫艳明显能感受到她在咯噔咯­噔地下降,似乎正在这在螺旋下降的楼梯上。

    这里是哪里?小莫艳唤醒了一部分意识,并开始通过朦胧的迷雾打量着这个世界。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清晰,但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寒冷。小莫艳凭着感觉一直一直走下去,就在她感到快要彻底唤醒自己的意识时——楼梯,到底了。小莫艳能看到,她挣扎着想要看到:那是个明亮的门吗?不是。那是个明­亮的窗吗?不是。正方形、长方形、圆吗?通通都不是!

    “滴哒、滴哒“的声音再次传来,小莫艳明知自己该离­开了,但她仍在做着尝试去接近那最深处的一道可能。一阵笑声传来,小莫艳惊得颤了下;一个人在朝她微笑,接着整个世界在朝她微笑。于是小莫艳消失了,刘莫艳惊醒了。

  ……

  天实在是过热了,即使抱着冰块也驱散不开浑身的躁动,更何况家里只有一台老掉牙的台式空调呢。

  很少有人愿意住进这一幢老式的教职工楼了。再傻的推销员也会自动排除面前的死寂的楼房。也许它的命运就是等待着拆迁队的到来,也许它像只垂垂老矣的猫一样只想守着最后一刻的安宁时光,也许它根本不想刘莫艳住进来。

  嘿,大家伙。刘莫艳每早睁开眼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再闭上眼睛对着右手边的墙轻轻来上一拳。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只会得来冷冰冰的回答。

  如果全世界都在朝我微笑,那我宁愿躲进一个讨厌我的“人”的怀里。

  刘莫艳将这带着好几分稚气的话写在自己的笔记本中,还想将它可在自己心中。这时时让她想起自己曾在路边看到的那朵未知名的花苞。她天天回家都能看到并期待着那个花苞,但是那个花苞从未开过,无论暖春还是严冬。直到哪天它忽然不见了,也许是被另外一个人粗暴地拔下了。但小莫艳还是照常上学放学。直到有一天,她终于明白那个花苞意味着什么,不争气的金豆豆落了下来。哭完了后,有一个问题永远得留了下来:究竟谁值得它绽放一次?

   为什么又凭什么要思考一个“永远”也得不到令人满意的答案的问题呢?

  不过事实上,那姗姗来迟的孤独被小莫艳学会了,抹不去,忘不掉。

  ……

   今天刘莫艳起得很早,但很可惜头脑却不怎么清醒。对于白甜白甜的女孩子来说,也许继续补上美容觉才是最佳选择,不愧于时光赐予青春的美好。

  刘莫艳既不清醒也不迷糊,但她确实被两个天生的对头给拉扯着。无论选择谁,看上去都是那么鲜艳诱人。风的手,沙的肩,渊的眼,有点梦幻;但你知道的,它们绝不会像它们表面那样老实。

  莫艳天真地眼神迷离着:既不清醒也不迷糊。她也许会这样傻傻地等到那台老掉牙的台式空调宕机之后才会被迫地去接受那炎酷的温度。想要空灵飘逸却有着生硬的组件,想要挣脱却吝啬得迂腐,想要发泄却发现头脑已经拋弃了自己。

  刘莫艳并没有发现一件事——她的手臂被攥出了紫印。

  终于,一份礼物再也不顾及自己主人是否同意,被粗暴地、由内而外地打开了。

    “要来一杯悄悄话吗?”一个声音稚嫩地响起。

    “嗯?”刘莫艳被冷不丁地一问。

   “要来一杯悄悄话吗?”“要来一杯悄悄话吗?”“要来一杯悄悄话吗?”沉韵高错的声音如清水波动开来。

  不等刘莫艳反应,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明亮几分。她茫然地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费力地拨动什么。她的身体好似沉重的钟塔,但并非她慢了,而是周围的信息被刻意放大了。这是一场精神的狂欢,它们已经在这片小小的空间中尽情地热舞,它们忘乎所以地寻找着“舞伴”,撕咬着,穿刺着,绽放着,幻灭着;一轮舞演如烟花般地谢幕,另几轮却在粗野地分割着地盘。

  刘莫艳站了起来,锤了一下身边的墙体,酥酥麻麻的劲儿从手的一端传向了心的一端,从皮的外表传到了骨的深处。看似坚固的墙面发出了声悲鸣!也许那在刘莫艳的耳中听起像是冲锋的号角声,让人振奋,让人心身愉悦。

  空调被关掉了,窗户与门都被打开了。刘莫艳哼着小调,用湿手巾擦拭自己那红彤彤的脸蛋。莫艳心想:夏季的早晨其实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

  对了,忘了一只金色的“小兽”正懒洋洋地趴在自己的左膀上睡着美容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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