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醉生梦死
正值轮冬岁月,小舍的旁边下满了密密麻麻的雪花。甘宁的手心,不断冒着冷汗,下人连忙打水换洗。
“老爷,昨晚您又惊醒了吗?”
他的身子骨十分虚弱,好似病入膏肓的样子,嘴唇发紫,浑身无力,捂住肚子,他支撑着病痛的身体,坐到那红木长凳上。
洗完脸,又昏睡过去了,梦的那头,是一个极尽冰雪的世界。周围白皑皑一片,正如诗中所言“北风吹雁雪纷纷,胡天八月即飞雪”,晶莹剔透的雪花一片又一片滴落在他的颈脖子上。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边快速越过一只四处翻转的野兔。这兔子,颇通灵性,从甘宁的身边绕过,转身和他玩起了躲猫猫的兄弟。
曾作为海贼头领的甘宁,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自己的巴郡了,他曾多次向孙策申请,想要回到巴郡镇守,既保卫一方百姓,又安享一方水土。
“大都督,您看到了吗?甘宁在您的栽培下,已成为左司马,官至西陵太守一职,您何时能够真正荣归故里,回来探望我们……”
他的手心在雪中画下“周公瑾”威武雄壮的模样,端正的五官,头戴发簪,身披金甲圣衣。
画着画着,眼泪滴落在冰雪中,使得刚刚描绘的模样,又再次消融。宁就这样圈圈圆圆又一圈,他的手指头冻得青紫。
远处走出来一个长壮有姿貌的将军,手中的佩剑挂在腰饰间,看起来十分铿锵有力的步伐,跟万剑归宗的磅礴气势十分相像。
“兴霸,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那儿嘛?”
那声音贯彻天地之间,不绝入耳。
“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一连说了好几句,甘宁越发觉得不对劲。他围着雪地转圈圈,一阵风雪吹过那个人,瞬间灰飞烟灭,惟有小兔子,伴于身旁,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楚楚动人,宛如神仙画卷中的白宫玉兔。
它的眼睛有些泛红,眼中逐渐出现一个雄壮的姿容。
不对,他是大都督,你不是白兔,是大都督所托。
宁越想越觉得头痛,双手抓住自己的头脑,哪怕手已经不知了冰冻的痛觉,他也只能就这么与周瑜沟通。
上午时辰,把孙策和大乔亲自惊动。二人坐在他身旁许久,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安然无恙地躺到在病床上,头上敷着冷敷的毛巾,还是略微有咳嗽。
“咳咳咳……”
“大都督,我甘宁这就来找您,请您务必等我。”
宁没有注意孙策就在身旁,觉得失利的他连连道歉。策一把手抓住了他,并扶着他病痛的身体,皱紧眉头,眼神有一丝凝重,看脸色,有些不太好。
“莫非,你找到了公瑾?”
大乔也惊了一跳,赶忙把刚刚下人端过来的汤药,放在圆形桌面上,凑上前来。
“甘将军,你有我妹妹的下落了?”
面对两双眼睛瞪着自己,他低下头去,咳嗽了两声,撑起身子来,靠在病床上。
“皇上皇后恕罪!臣已在梦里找到了大都督,他全身金甲,好不风光无限,那个地方,我也没记清,总觉得他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真的,吗?”
孙策的话音有些颤抖,眼角淌出泪珠。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跟随孙策已久的甘宁,哪里见过孙策落泪,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情义,注定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打下天下,公瑾人间蒸发。只留下一具病痛的身体苟留世间,从此不问世事。孙策也整天郁郁寡欢,还是在众人请命之下,才梳理头发,扮回皇帝模样。
不然他真想做个意气风发的将军,同当年的曹操和刘备在战场上决一死战,尽管他们已经离去。
冷气随着丫鬟的开门中,瞬间逆流而来。甘宁又连咳了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