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沈夏是他的粉丝，为什么要去周斯言的工作室上班，又为什么对他那么谨慎防备？

　　这说不通啊。

　　小虎了解了来龙去脉后游戏也不打了。

　　作为助理，他经常上网监控舆情，也会看一些粉丝的围脖，对追星女孩的心理状态还算熟悉。

　　看沈夏目前的状态，八成是脱粉了，脱粉时间应该就是她突然转岗的时候。

　　“森哥，粉丝脱粉的原因通常跟她的属性有关联。女友粉会因为你谈恋爱脱粉，事业粉会因为你在家抠脚脱粉，颜粉会因为你脸垮了脱粉……“

　　“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沐森微微皱眉，他没谈恋爱，也没在家抠脚，至于脸…当然也不会垮。

　　“森哥你想一下，沈夏脱粉的那段时间，你有没有出过什么绯闻，或者上过热搜？”

　　贺沐森仔细回想了一下。

　　前段时间，他参加同学聚会，被狗仔偷拍，说他带女友出门约会，上了热搜。

　　热搜一出，他就澄清了，连他的那帮同学都纷纷下场澄清。

　　“难道是我那次去同学聚会上热搜的事？”贺沐森摇头，“我都澄清了。”

　　小虎猛地一拍大腿：“但是你忘了，你跟你女同学在高中时的合照被扒出来了，就算你澄清了，也有人不信呀。”

　　“一个普普通通的合照而已，真的会有人因为这个脱粉？”

　　“那不然沈夏为什么突然脱粉，对你态度还……那么冷漠。”

　　小虎说得不无道理，这么一说，所有的事倒是也都通了。

　　沈夏脱粉，因为赌气，继而去了他对家的工作室工作。

　　难怪沈夏对他的态度是爱答不理的，不管他开多好的条件，也不愿意跳槽去他的工作室。

　　这么说来，沈夏还是他的女友粉？

　　贺沐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如果是这样，想把沈夏挖过来就容易多了。

　　……

　　宴会结束，沈夏跟贺沐森站在路边等张叔把车开过来。

　　沈夏突然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没有。”沈夏面无表情，“可能是有人在念叨我。“

　　——【也可能真的是感冒了。】

　　——【都三月了，还这么冷。】

　　周斯言什么都没说，默默把自己的西装脱了下来。

　　他现在只有一只手是好的，不能做出把西装给沈夏披上的动作。

　　只能递过去，故作高冷，“穿上。别因为感冒影响工作。”

　　——【没错没错，健康是生命的本钱。】

　　——【上一世的错误不能再犯！】

　　沈夏接过周斯言的外套，“谢谢老板。”

　　周斯言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她说健康是生命的本钱，上辈子的错误不能再犯。

　　看来她上一世是因为身体不好才死的啊？

　　是得了什么绝症吗？啊，那临死前一定承受了很多痛苦吧。

　　——【最近还是因为工作熬夜了，这个习惯要改。】

　　——【最近外卖吃得也多，不健康，要改。】

　　——【还得买点保健品，护肝片什么的吃起来。】

　　周斯言突然有点心疼她。

　　要改这么多坏习惯，还要吃保健品，得是多严重的绝症啊。

　　作为一个很有人性的老板，他要不要给沈夏买点保险，再买个豪华体检套餐。

　　——【绝对不能再因为熬夜追剧看小说而猝死了！】

　　周斯言：“……”

　　居然是因为生活习惯不好死的。

　　这个死法，你丢不丢人啊。

　　——【我该怎么确定周斯言被夺舍这件事。】

　　沈夏思维跳跃得很快，上一秒还在担忧自己身体健康的问题，下一秒就又在想周斯言的事了。

　　周斯言额角抽了抽。

　　你才被夺舍了！晕。

　　——【这世上，阎王是真实存在的，重生也是能做到的，有妖怪也不稀奇吧？】

　　——【道教里有一句咒语可以吓退妖怪的，是什么来着？】

　　周斯言在心中默默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我突然念咒会很奇怪吧。】

　　——【别激怒了妖怪，把我也给夺舍了。】

　　周斯言不理解，为什么同样是人，她的脑子里会装得下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这个脑回路，你该去写玄学小说啊。

　　他要不要主动出来做点解释，然后让她相信他真的没有被夺舍。

　　然而还没等周斯言主动替自己证明的时候，沈夏先一步问了出来。

　　“以前都不知道你会四国语言，好厉害。”

　　——【哈哈哈表面夸他，实际在套他话，做得很自然吧。】

　　周斯言内心极度无语，但还是回答了沈夏的问题。

　　“我上学的时候每年都会去国外参加夏令营，所以英语比较好。”

　　“日语跟韩语是在做练习生的时候学的。”

　　——【我的方法果然有用，这不是解释得明明白白的。】

　　“可是……”

　　——【那个问题能问吗？】

　　——【他有点敏感，要不还是不问了。】

　　“可是什么？”周斯言温和道，“想说什么直接说，我不会生气的。”

　　“就是你今天表现出来的状态跟平时好像不太一样。”

　　“噢，是的。”

　　——【没了？？？】

　　——【还说什么让我直接说，不会生气的。】

　　——【我就说他这个人很敏感的吧。】

　　“人成长了，就懂得在不同的环境下展现不同的自己。”周斯言言简意赅地回答了沈夏。

　　管她听得懂听不懂，反正他回答了。

　　沈夏沉默了，包括心声。

　　半晌，她才开口说话，“是不是以前的经历让你吃了很多亏，所以有了心理阴影。”

　　上次沈夏在深夜考古周斯言，几乎看了他所有的视频。

　　她能看出来，刚出道的周斯言是充满朝气跟自信的。

　　大概在出道一年后，整个人慢慢颓了下来，像是失去了精气神。

　　这中间他消失了一段时间，再重新回到荧幕前，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眼神里有着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沧桑跟沉稳。

　　沈夏想，除了解约官司以外，他应该还有过一些别的暗黑经历吧。

　　——【所以他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滴滴——”

　　张叔将车开了过来。

　　“上车吧。”

　　周斯言拉开车门，示意沈夏上去。

　　沈夏上了车，关于刚才的话题也到此结束。

　　周斯言觉得将内心袒露给另一个人也是需要时间跟时机的。

　　就比如此刻，时机是不恰当的。

　　未来，或许他会告诉沈夏，那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等着吧。

　　灵魂跟灵魂之间的距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拉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