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

　　吴由看到那件乔丹签名的球衣时，一把抢过去。

　　迈克尔.乔丹，篮球之神，YYDS。

　　“大哥，卖给我。10000块？”

　　老蔡和老杨顿时觉得，吴由这是钱多烧得慌。

　　但吴江不以为然。

　　10000块看起来挺多。

　　可跟后世不断爆出的数万美金的拍卖价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于是果断拒绝：“我是差钱的人么？”

　　吴由恋恋不舍地把球衣还给吴江：“大哥，这球衣真是你用区区一张手稿换来的？”

　　吴江点头。

　　“没道理啊！”吴由一脸问号：“倭国人今儿怎么了，居然让你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接着，便说起和倭国人打交道的往事。

　　“98年那会，我家从倭国引起一条先进的彩塑包装生产线。当时我爸没经验，贪便宜没买服务。结果用了一年多，出问题了！”

　　“这时候打传真过去一问，小鬼子直接开价50万！还不包括维修队伍的机票和花费。”

　　“太特么黑了！但我爸没选择，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请他们上门。”

　　吴江并不意外，这种事他见得多了。

　　倒是蔡兴和杨建立恨的牙痒痒，有多感同身受似的。

　　吴由话锋一转道：“不过很快，那边就派了个课长过来，还是个女的。”

　　“那女课长一到，谢绝各种接待吃饭，一头扎到产线上，不怕苦不怕累，连夜搞定。”

　　“我爸后来钱掏的心服口服。所以小鬼子在技术上，还是独居匠心的。”

　　吴江噗嗤一笑。

　　这不是应该的么？提什么匠心精神？

　　但吴江没跟他辩。

　　吴由想表达的是什么，他明白。

　　送走了倭国交流团，五月上旬也因此而过。

　　校园生活又恢复了从前的节奏。

　　每日里刷题、复盘，周而复始。

　　尤其是在三模之后，物化生三科老师，对于理科综合试题，展开了新的探索。

　　经常出现两科甚至三科老师一起讲解上课的情况。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尝试。

　　却给学生带来了叠加双倍、三倍的摧残和折磨。

　　这种摧残和折磨，不在于综合了各科难点的理综大题的解题和理解难度。

　　而在于明明在你还毫无头绪的情况下，那边就已经有人把题目解完。

　　起码班里有一半以上的同学有此类痛苦的体验。

　　差距，太特么大了。

　　如此坚持了一周，毛老师几人便放弃了。

　　理综大题本也不是所有同学的菜。

　　该放弃的就要放弃。

　　反倒是老唐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些样题，换到了杨建立左边，然后跟吴江较劲。

　　比谁解的快，比谁对得多。

　　这是俩人唯一能体现差距的地方。

　　结果就是老唐把下巴上那点胡子都薅完了，依旧是输多赢少。

　　“你牛批，你了不起！”

　　老唐丢下这句话，就又换回原先的座位了。

　　吴江的生活，也得以恢复从前的清静。

　　在五月二十到来之前，五月十八，吴江的住房贷款终于下来了。

　　就这还是走的特批渠道。

　　吴江在幸福路支行，再次见到孙苗苗。

　　职业工装包裹下的身材，依旧惹眼火辣，令人不由侧目。

　　果然是见过了真相，就再也回不去了么？

　　孙苗苗撩了撩鬓角的几缕碎发，假装没发现吴江的目光，指点他在几处地方签了字。

　　办完齐活。

　　吴江长舒一口气，起身就要走。

　　恰巧一个中年丽人走进来，“这位就是吴先生吧？”

　　孙苗苗连忙丢下手头的工作，过来介绍：“吴先生，这位是我们分行的舒行长。”

　　“舒行长，这位就是吴先生。”

　　“闻名不如见面，吴先生果然年少有为，才高八斗。”

　　“之前一直对孙经理的专业态度和服务精神印象深刻，今日一见舒行长，我就明白了。”

　　“吴先生有空的话，不如今晚一起吃个便饭？”

　　“改天吧，舒行长，今晚恰巧有约了。”

　　“那就改日，吴先生先忙。”

　　行长带着孙经理，亲自把吴江送到门口，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回到二楼VIP室，舒行长问起道：“像吴先生这样年少有为却心思缜密的客户，应付起来，有没有压力？”

　　孙苗苗连忙摇头说：“压力不大，还行。舒行长，我会努力的。”

　　她要是直说有压力，没准舒行长就把吴江调给别人了。

　　这她可舍不得。

　　“我没别的意思，有难处你就说。倒是把这样的客户丢了，我饶不了你！”

　　孙苗苗倍感振奋。

　　她不怕行长语气凶狠严厉。

　　打是亲，骂是爱嘛。

　　于是便也斗胆地提起道：“吴先生挺好说话的，就是有一点令我很迷惑。他明明是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做投资却透着中年人的求稳老派。就像这次不动产投资……”

　　“你说的是东方花园那笔投资吧？”舒行长直接打断道：“你还不知道吧？城东开发区又出了新规划，不仅要加大建设，而且会持续投入。”

　　孙苗苗大吃一惊，连带着胸脯跟着起伏不定。

　　“这么说来，东方花园的房子要涨？”

　　舒行长摊摊手，没说话。

　　这是明摆着的事。

　　随即一拍膝盖起身道：“所以服务吴先生这种客户，你要秉承一个原则：坦诚相待。”

　　孙苗苗连忙跟着送出门外：“我记住了，舒行长。舒行长您慢走。”

　　重回VIP室，这才直起腰来，目光不由落到挡住鞋面的胸脯上，心里头跟着猜疑不定：是那种坦诚相待么？

　　吴江今晚的饭局，指的不是和杜可卿的日常晚饭，而是张老三的饭局。

　　就在市招待所的饭店。

　　从幸福路支行一路向北，距离学校有点远。

　　但张老三邀请的是老吴一家三口。

　　听说是因为东方花园的房子终于清盘了，这才有功夫回过头来一起吃个饭，联络感情。

　　毕竟老吴家一口气买了三十来套。

　　市招待所。

　　记得再过两年，这里会被改成北江饭店，成为受众面更广的星级饭店。

　　而现在，这里就单纯是政府官员迎来送往的地盘。

　　吴江赶到的时候，门口络绎不绝。

　　大都是市招商办公室带来的各路人马。

　　其中以浙商最多。

　　所以张老三能在这里订一桌饭，还是颇有些能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