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惊诧异常。

　　在社会上，独身一人厮混三年。

　　工作原因，她每天需要和各种阶层各种性格的男人打交道，在卖货的同时，还要尽力保护好自己。

　　着实不容易。

　　和学校里的学生不同的是，社会上的男人，路子更野，手段更激烈。

　　有人直来直去，上来就问保养她多少钱，多少钱都出得起。

　　有人旁敲侧击，问她曾经的感情经历，以期找准方向下手。

　　有人毛手毛脚，抓紧一切机会和她发生肢体接触。

　　色欲熏心的，满口黄腔的，故作纯洁的。

　　年轻且漂亮的罗兰，对下到十八上到五十八的男人而言，就像一道色香味都是顶级的菜肴，谁都想夹上一口，尝尝鲜。

　　最好还是免费，或者是白菜价。

　　久而久之，罗兰的眼光也历练出来了。

　　什么样的男人，看上去很有钱，实际上是一个在女人面前吹牛拿大的穷光蛋。

　　什么样的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罗兰也遇到过好男人。

　　三十多接近四十岁，事业有成且家庭幸福。

　　这种男人，罗兰在生活中，没遇到过。

　　因为这种男人，不会来朝天门的低端市场，也不会住在一个月只要五百块的廉价筒子楼里。

　　她也只在曾经一个姐姐带她参加的朋友聚会上，偶然见到过一个。

　　那种欣赏归欣赏、不愿占有或能克制情欲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姐姐也三十多岁，是商场里生意做得最成功的其中之一。

　　开着进口的宝马，在江城房子商铺有十几套。

　　是罗兰认定的追逐目标。

　　但在当时的酒桌上，姐姐的态度，放得很低。

　　罗兰震惊了。

　　那晚，姐姐希望她能拿下那个朋友，为了一场什么生意，罗兰自己也很想认识一下，那个姐姐口中所说的成功人士。

　　所以罗兰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那晚罗兰喝了半醉，意识清醒智商在线。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对方只是让司机，把她送了回去，自己乘坐朋友的车奔赴下一场去了。

　　第二天，罗兰鼓足勇气，主动联系了他。

　　对方虽然足够耐心的听完了她的胡言乱语，但又客气的婉拒了她提出的，出来坐坐。

　　“有什么就在电话里说吧，我怕我老婆误会。”

　　和刚刚姜森刚刚说的，几乎一样。

　　后来，姐姐坐在朝天门的阶梯上，在两江交汇的江风中，点上烟，看向远方的视线略显空洞。

　　姐姐告诉她，让罗兰同去，是因为罗兰是姐姐认识的，最漂亮且最干净的女孩儿。

　　“在面对他们这个级别的时候，你已经是我手中，最大的牌了。”

　　姐姐几乎成功了。

　　“他很喜欢你，大家都看出来了。

　　但没用，喜欢又不能当饭吃。”

　　姐姐也不相信，男人会不喜欢罗兰这一款。

　　有风情万种的身姿体态，还有未被社会污浊的纯真眼神。

　　但总有些人，喜欢并能克制。

　　罗兰很不想把姜森和那位大商人对比。

　　因为姜森太年轻，也太帅气了一些。

　　面相上，还没被越发粗壮的胡渣子，撑大毛孔的下巴。

　　但姜森气质很成熟。

　　即没有同龄人的学生气，也没有早早进入社会的油滑浮躁。

　　有的，只是一种沉舟伫立，见过千帆侧过的自信。

　　给人一种莫名的稳重感。

　　面对目光清澈的姜森，罗兰又体会到当初那通电话被挂断之后，她的手足无措。

　　所以，直到姜森起身离开的时候，罗兰也只是张开嘴，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

　　姜森拒绝罗兰拒绝得干脆。

　　走得也干脆。

　　罗兰是很漂亮，跟他姜森又有何干？

　　漂亮的人，多了去了。

　　况且，江小鱼是个隐形的醋坛子，隐藏得非常好。

　　但是，她把醋劲儿，全写在了日记里。

　　两人谈恋爱前，日记里每出现一次女生的名字，她对姜森的称谓，都会从姜先生或是姜森，变成大木头或是呆头鹅。

　　同居后，恰逢网络热词，每一个女人的名字后面，姜森都会变成大猪蹄子。

　　后面可能是江小鱼忘了蹄字怎么写。

　　就直接进化成了猪肘子。

　　再后来，可能嫌“猪肘子”字太多，也不好看，又变成了猪手。

　　最后，直接以一个简笔猪头替代。

　　姜森想着日记里的记载，再联想到江小鱼在他睡着后，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起身，又小心翼翼从衣柜里掏出日记。

　　然后悄悄打开客厅的小书灯，捏着小拳头咬牙切齿画猪头，还要警惕他突然醒来的模样。

　　径直笑出声来。

　　姜森这一笑，身后的罗兰没看到。

　　却被猫在店里，一直暗中观察的两位店主看到了。

　　“笑得这么厉害，人财两得？”

　　“又是罗兰！

　　只不过看他这么高兴，我去问一下，会不会他就透露出引流的方法？”

　　然后，姜森逛着商城在心里唱着歌，想着待会儿去哪里吃一顿火锅，突然就被另一个女人拦住了。

　　……

　　新来的店主也打扮，但没有罗兰的底子，也就没了罗兰的效果。

　　姜森却很高兴。

　　他真的是来找合伙人的，又不是来选美的。

　　罗兰只是一个意外。

　　第一套方案，需要和聪明人一起做。

　　姜森会减少极多的工作量，但与之相匹配的，他也会让出更多的收益。

　　大家一起做事，一起发财。

　　但很明显，这商城里真正的聪明人，不多。

　　所以，他想出了第二套方案。

　　“优质的淘宝店或者品牌服饰，要么是花钱做推广，依托阿里的推广广告，提高关键词的搜索流量。

　　要么是已经形成品牌效应，从线下逆流到线上，依托自己的线下客户群体，做起线上的全国推广。”

　　在面对求知的店主时，姜森并不吝啬将他的方案，以对方听得懂的语言，说出来。

　　从对方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可以的……吧？

　　“那接下来，就是我能做到的。

　　因为涉及到商业机密，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我能做到的，是用我的方式，引来与阿里推广广告性质不同、但效果一致或更好的流量。

　　并且这些访客会保持一定的忠实度，二次或多次重复购买。

　　最终在线上做成品牌，顺流延伸到线下。”

　　新来的店主在笑。

　　笑得很勉强，笑得很晕乎。

　　她好像听懂了，但又没完全懂。

　　流量，不是手机计费器吗？

　　关淘宝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