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木屋古宅,黑色的琉璃瓦,楼上楼下两层,门窗雕花精致入微。堂屋里响起木鱼,唢呐,纯铜铪子的声音,在灰蒙蒙的天空的笼罩下,显得古宅格外神秘阴深恐怖。
不知为何,大门的左边拐角处的厨房里燃起了熊熊大火,瞬间浓烟滚滚。“来人啊,着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啊!”一时间,人的吵杂声,锅碗瓢盆掉地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厨房门上的火苗蹭蹭往上蹿,突然,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子抱着一个小女孩,神色慌张地从门里跑出来。
她们咳嗽不止,女子满脸泪痕,回头看了一眼堂屋里停放的原木色灵柩。心里在大声呼喊,“云浩哥,对不起!”……
她搂紧怀里的小女孩,急急忙忙朝宅后的马路跑去。
过了半晌,一个老太太尖锐的声音响起:“天杀的,那个恶毒的女人跑了,快去追啊!”
女子被众人围住了,她的声音颤抖中带着惊恐:“我没有,我没有害死云浩哥,我真的没有。”
老太太走向前,用她干枯的手指像铁爪子一样抓住了她的手臂,眼睛瞪的溜圆,凶神恶煞地说:“这些话,需要你亲自去给我的浩儿说吧!你这个狼心狗肺,没有廉耻心的恶毒女人。”
很快她手脚绑着被扔进了棺材里,接着小女孩也被扔了进来,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妈妈,妈妈,我好害怕。”
女人拼尽所有力气,她祈求道:“你们冤枉死我就算了,为什么要害死可可,她可是云浩哥的女儿啊,她身体里留着你们李家的血啊!”
老太太冷笑着,慢慢推动着棺材板,眼看着就要合上了,女子绝望地大叫:“不,不,不!”
女子陡然睁开眼睛,眼泪从眼角滚出来,她满头大汗,胸口起伏不定。
“你怎么啦?快醒醒,快醒醒!”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摇着她的肩膀。
她睁大眼睛,眼神涣散,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有了焦距,这才看清眼前是一张年轻男子帅气的脸庞。
还好,是一个梦。她终于从噩梦中醒来了。
“我没事,谢先生。”她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女子的话抚平了谢离轻皱的眉心,他转头看向窗外,外面景色宜人,却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安静祥和。
在一个小时前,他结束了繁重的电影拍摄,疲惫不堪的他脑子却异常清醒。
他从保姆车上搬下越野平衡车,率先离开了拍摄地。他在马路上肆意滑行,眼着黑色墨镜,高挺的鼻梁下性感薄唇唇角上扬,他正悠闲地享受着乡村清晨的美景。
远处跑来两个人,一大一小。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两人的头发有几分凌乱,衣服裤子上布满污渍和破洞,白皙的脸庞沾染上些许污垢,显而易见她们不是流浪的乞丐。
女人浑身颤抖,展开双臂,拦住了谢离的去路。她嘴唇轻启,话未出口泪先落:“哥哥,救救我们。求求你了,有人想害死我们!”
谢离不语,动作利落的从越野平衡车上跳下来,伸手摘下墨镜放入白色衬衣的上衣口袋里。
他用怀疑的目光巡视着女人和孩子,只见她俩身上的污渍和破洞是真的,没有一点作假的痕迹,女人浑身发抖,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抖出来的。看来是经过长途跋涉,显然已经精疲力尽了。
谢离脸色漠然掏出手机说道:“报警吧!110能帮你们!”
女人惊恐万分,颤抖得像筛糠:“不,你不能报警,他们会直接送我们回去的,我们就真的死定了!”
滴滴晶莹的泪珠从女人白皙的脸上滑落,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谢离莫名的不忍,他怔在那里。
女人以为谢离仍然要报警,慌里慌张地抱住了谢离的腿,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了,不能报警,不能报警!”
小女孩见妈妈哭得厉害,也跟着哭了起来,顺势抱住了妈妈的腿,奶声奶气地说:“叔叔,求你了,救救我和妈妈吧!哇哇哇!我谢谢你了,嗝,谢你大爷,嗝,谢你祖宗!”
谢离挑眉:小朋友,你是什么情况?你不但骂人你还打嗝,你是想笑死我还是想气死我?
“谁要害你们?为何不能报警?”谢离紧眉满脸疑惑地盯着女人的头顶。
女人这才松开了谢离的裤腿,牵着小女孩的手缓缓站了起来,一字一句悲愤地说:“陪葬,地头蛇派出所—家亲……”
谢离震惊了,法治社会,还有这样落后的小乡村,还有这等封建黑暗的事情吗?
女人眼中伤心欲绝,她无可奈何地摇头:“我一平凡女子,怎能斗得过他们,唯有逃跑,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愤怒,正义感,在谢离胸腔乱窜。
他浩气凌然地说:“好!我带你逃,给你一线生机……”
谢离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语气有几分紧迫:“腿哥,快点,立刻,马上!”
不一会儿,一辆保姆车开过来了,载着母女俩离开了小乡村。
谢离用手指轻轻拭去小女孩脸上未干的泪痕,握着小女孩的小手轻声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可可,可可爱爱的可可,李可可。我两岁了。”
“妈妈呢?”
“原梦舒。”女人紧张的情绪放松了许多,说话不再颤抖。
“我叫谢离。”然后他大声说,“可可真乖!叔叔给你们拿些面包和牛奶。”
“腿哥,牛奶面包递给我!”谢离朝副驾驶上的一男子大声喊道。
“好嘞!”腿哥一边递食物一边问:“怎么回事?你堂堂大明星,咋捡了俩乞丐?哭唧唧的,是捎带剧组没卸妆的小透明?还是你离哥发慈悲要开收容所?离哥,我给你说哈,现在的人为了上位,啥事都能做得出来?你可别……”
谢离睨他一眼,腿哥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谢离冥思半刻后解释道,“这是我的表妹和侄女,在来看望我的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
“哎呀,挺惨的啊。”腿哥附和道,很是同情的建议道,“要不,到了城里,我们找一家酒店,让她们母子洗漱清洗一下,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再走?”
“不,不了。”原梦舒脸色发白,“他们追过来,我们就死定了,你们还会受牵连。我们赶紧逃吧!”
“咋了?发生什么事了?”腿哥惊讶地问道。
谢离转头对腿哥说:“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表妹有事,急着赶回家呢!”
“哦,那行,我订机票了哈!”
“不行!”谢离和原梦舒异口同声的大叫。
可可嘴里吊着牛奶吸管,一脸的呆萌:“咋了?出大事了?”
原梦舒慌了,小祖宗啊,别乱说话,她顺手拿了片面包朝可可嘴里塞。
谢离挑眉:“可可晕飞机!”
“什么?”腿哥嗷嗷直叫,“开车要两天两夜才能到家?为什么可可要晕飞机?”
“火车怎样?”
“晕!”
“轮船怎样?”
“晕!”
“腿哥,不要再挣扎了。好好休息一下,和小李轮换开车吧!”谢离不耐烦地建议道。
“可可,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吗?”腿哥痛心疾首地大叫。
可可抬起头,快乐地说道:“真好吃!谢谢叔叔,我真心地感谢你,我谢你大……呜呜!”可可的小嘴巴被妈妈捂住了。
“呵呵,”原梦舒略显尴尬,“对不住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她看向可可的眼睛耐心地说:“可可,听妈妈说,以后说感谢的话,说谢谢就可以了,谢谢后面的话就去掉吧!那样对人不礼貌,知道吗?”
奶萌奶萌的声音响起:“哦,好的,妈妈。”